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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自己一巴掌还踹了两脚,实在太出人意料又着实胆大妄为了。
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脸上身上隐隐作痛,而那种匪夷所思的感觉至今还萦绕在心头,经久不散。那夜之后他忖度了许久,却猜不透那是云岫的真心话还是故意为止,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但事实上,他非但没有知难而退,云岫的异常如同一封战帖,激发了他的胜负欲,让人愈发好奇接下去对方会如何应对。
“无妨,便让他受着罢。”就当是他在桑树林里大胆放肆付出的代价,谢君棠并不觉得谢瑜安会真的拿云岫如何,难不成还能打死?谅他没有这个胆子!
永安长公主不忘再次吹捧,“陛下英明,即便云小公子真的受了委屈,事后陛下再好言宽慰,这一冷一热,一好一坏,两相一对比,他就明白谁才是可以真正托付身心的人了。”
谢君棠不置可否,等人走后,他看了会儿奏折,突然问一旁的冯九功:“明德堂那边仍是告了病假?”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冯九功却答得很快:“确实如此。”
谢君棠沉吟,“是真病还是假病,或者是……”
后头的话听不真切,冯九功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知情识趣地道:“可要派个医官去郡王府瞧瞧?就怕世子震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伤了云小公子。”
谢君棠面色凝结,眸光微动,似乎在思考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冯九功小心陪侍着,并不敢催促,良久才听他状似轻描淡写地道:“不必了,料想不会出人命。”
冯九功躬身道了声“是”,闭嘴不再言语。
含章殿内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奏折翻动的细碎声响和偶尔的咳嗽声,再无旁的动静。
第94章 琼林
由于永安长公主和孙驸马的一出戏,谢瑜安无心再在孙府逗留,回到席上只用了几杯水酒就借故告辞了。
一直到回了郡王府,憋着的那股恶气仍旧堵在胸口,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去掐死云岫,但理智又让他不得不忍下来。
就在他浑身不自在的时候,长史官突然过来说有太监来传奉天帝旨意。
谢瑜安吓了一跳,正月初三那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也是同今日一般忽然有中官携圣旨造访,接着自己就被申斥杖责了一通。
显然长史官也想到了这点,面露焦色,“世子,不知又出了什么事?若是……该如何是好?”
谢瑜安忐忑地吞了口唾沫,额上布满冷汗,他算了下时辰,猜测会不会是永安长公主怀恨在心,去宫里说了什么,但又觉得以奉天帝的圣明,不像是会被永安长公主那样的小人挑拨了几句就会无端发作臣子的,且近来自己恪守本分,未曾再做过什么惹陛下侧目的事,因此实在猜不透缘由。
虽然惶恐,但也不能就这么躲着,谢瑜安只得迅速换了大衣裳出去,路上又碰到了同样接到消息出来的云岫,两人互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忧惧。
云岫喊了声“瑜安哥”,但谢瑜安似是没听到,已经率先往前头走去,他并未多想,跟着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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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堂前已经摆好了香案,他连忙小跑过去,学着谢瑜安的样子正襟跪下等着聆听圣旨。
中官展开黄绢,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云岫紧张地竖起耳朵,屏息去听,从方才开始他心头就飞掠过无数种猜测,担心谢君棠那厮又要对他和谢瑜安不利,随着圣旨内容从中官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他的心也跟着一下又一下地怦怦跳动,几乎就快破膛而出。
这道圣旨念得格外漫长,等“钦此”两字掷地有声地落下时,云岫已是汗流浃背。由于神思过度紧绷,明明每一个字都有认真去听,可等圣旨读完,脑海里却一片混沌,压根想不起来方才究竟听到了什么。
直到身旁的谢瑜安略有些激动地深深拜下,并口呼“万岁”,云岫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紧跟着一同领旨谢恩。
传旨太监将圣旨递给谢瑜安,勉励道:“此次珑西府春旱严重,陛下近来忧心不已,如今把赈灾这等重要的大事交到您手上,不可谓不器重,还望您切勿辜负了陛下信任,竭力将差事办妥以宽圣心。”
谢瑜安眼眶微红,虽极力忍耐,但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一副要为奉天帝效死的情态。云岫此时也已明白过来,原来是谢君棠要差遣谢瑜安出京去地方赈灾,且不单是派了他一个,还有另外几位宗室子,这些人云岫都曾在明德堂见过的。
因珑西府今年旱情范围颇广,下辖的好几个县都遭了灾,奉天帝或许也存了考验这帮宗室子的目的,将他们分派到各个县域之中。可想而知,谁能在这次赈灾中表现上佳,谁就能真正入圣上的眼,说白了,这趟差事既是考验同样也是机遇。
灾情十万火急,容不得片刻耽搁,圣旨上催得急,令他们即刻赶往珑西府,
等送走了中官,谢瑜安就命仆从收拾行囊,自己则脚不沾地地出府去和随行官员商议行程,等回来时已是月上柳稍,却也顾不得休息,又同长史官议了下此次出京要带的人手以及交代一番他走后府里的事宜,竟连个囫囵觉都来不及睡,天没亮就带着人上路去了。
云岫从松萝嘴里得知谢瑜安已经出发的消息时,人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估摸着脚程,这会子恐怕已经离帝都几十里了。云岫有些遗憾,万没想到对方会走得这样急,连道别都没来得及说。
谢瑜安走后,云岫每日待在郡王府内读书写字,倒也自得其乐,并不觉得无聊。外头春色撩人,松萝和红椿都撺掇着要他外出踏青游玩,但因谢君棠的事,他心存顾虑,只愿像只蜗牛一样在自个儿小院里龟缩到天荒地老,以此换取片刻安宁,以至于十次倒有七八次都是不应的。他自己宅着,却对底下几个服侍的并不如何约束,让她们只管去外头闲逛消遣。
这日春光明媚,云岫让人在屋外支了张长案,又备了纸笔和各色颜料,对着花架上翩跹的几只蜂蝶作画。
刚画了几笔,就见松萝几人兴冲冲地进来,不由分说拉起他就往外头跑。
云岫拗不过她们,同她们一直出了郡王府来到附近的大街上,只见周围人山人海,连酒楼饭馆的二层栏杆前都站满了黑压压的人。他们几个被挤得左支右绌,好不狼狈,幸亏此时有一队差役拿着水火棍来格挡人群,在街道中央开辟出一条宽阔的地带。
云岫已从周遭起哄的人口中得知,原来是新科三鼎甲要在今日跨马游街,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年的春闱和殿试都已经结束,自己竟连这样的大事都不曾耳闻,真是闭目塞听至极了。
此时忽听有敲锣鸣金之声传来,原就闹哄的人群愈发兴奋起来,云岫被踩了好几脚,险些连鞋子都被挤没了,他勉强稳住身形抬眼望去,只见三鼎甲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