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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
云岫又道:“难老别苑就在山腰,和皇庄离得并不远,回那儿我也自在些,替我和卫将军说说行么?让他派个人回宫和陛下禀告一声,放我回别苑罢。”
方玉斟酌着回答:“眼下天都黑了,再过不久宫门就要落钥,您不如今晚先在皇庄歇息,明日再让卫大人派人回宫去和陛下说,如何?”他料想依照云岫的好性儿,听到这话必定会答应,然而对方突然直勾勾地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脸庞苍白若纸,连殷红的唇色都变得透明,一字一顿地问:“陛下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何骗我!”
冷不丁被这样诘问,方玉大惊,惊恐之后便是良久的语塞,他脸上平静的神色如潮水般退去,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的假象。
见此,云岫的心彻底沉入了深渊,他抓着方玉的手用力到泛白,杏眼黑得惊心动魄,他怕方玉狡辩,索性直白道:“不过是把可能染病的人挪出宫去,我又只是个白身,何须劳动卫统领?既要挪出宫,为何不见康王那边的动静?你说明日让卫统领派人回去询问陛下,为何不是卫统领回宫复命时顺带去和陛下说?莫非他要一直留在皇庄待命不成?”
一连串的质问让方玉更加百口莫辩。
云岫蓦地拔高嗓音,语气愈发咄咄逼人,“回答我!”
方玉垂首慢慢跪在了他跟前。
见他如此,云岫苦笑出声,外头风雨愈疾,车帘在夜色中乱舞,凄风苦雨灌入车内打湿了他的肩背。
接下去不论他怎么逼问请求,方玉的蚌壳嘴还是一句真话都没有,只不断磕头哀求他什么都别问,听从陛下的安排。
云岫心乱如麻,骨子里血肉里不断蹿腾起密密麻麻的痛楚,方玉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现在只想命马车立即掉头回转,旁的一概不管。
可一个方玉已经难以说服,外头还有个卫袅,他和他带来的人只听命于谢君棠,如何肯抗旨送自己回去?
云岫思忖片刻,迷惘的目光逐渐坚定,他忽然拔下发簪抵住自己咽喉,冷声道:“让马车停下,让卫袅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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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周五见~
第115章 暴雨
车门大敞,外头风雨大作,豆大的雨点啪啪打在车驾上,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大街上的行人已然了无踪迹,两旁的店铺楼宇只剩一道道粗浅的轮廓在大雨中若隐若现。
卫袅浑身湿透,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沉稳而缄默,像一柄纳入鞘的绝世宝刀,敛尽锋芒却让人不敢小觑。
云岫在直面他的那一刻,心肝颤了颤,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雨水流进眼眶里,他忍不住闭了眼,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只听卫袅毫无波澜的声音穿透潇潇风雨直达耳畔,“云小公子,您要抗旨么?”
他既不问所为何事,也不催促继续赶路,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是否要抗旨,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云岫惊恐万状,两耳嗡鸣不绝,连拿簪子的手都在不住抖动,导致簪子的尖端一次次地从动脉上滑脱。他咽了口唾沫,用左手把住右手,两手交叠着攥紧,才勉强稳住,心里不断告诫自己绝不能自乱阵脚,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问:“卫统领,染了时疫的是陛下对不对?”
和方玉的闭口不谈不同,卫袅承认得很坦荡,“您既然知道了就不该擅作主张,企图抗旨。陛下有命,让末将即刻把您送至皇庄,不得有误。”说着右手微动,只听一声铿锵龙吟,皮质的刀鞘内现出一截凛冽寒芒,刹那连溅在上面的雨珠都像慢了几息,天地为之一滞。
云岫却在刀锋的威慑下从车厢里迈出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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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原本挂在车门前的气死风灯被一刀斩成了两半,琉璃质地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散在风雨中。幸亏云岫只伸了一只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岫知道这是警告,若自己不懂适可而止的道理,那么下一次绝不会再这么幸运。
但云岫从未这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他无视了溅在衣摆上的琉璃碎片,毅然钻出了车门,瞬间雨水如鞭抽打在他身上,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尽管如此,手里的簪子仍旧抵着咽喉,云岫死死盯着卫袅,视死如归地道:“卫统领,我不会去皇庄,我要立即回宫,你若不答应,你会得到一具尸体。”
卫袅执刀的手稳如泰山,对云岫不自量力的挑衅,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不屑,只叙述事实一般沉静地道:“您大可以试一试,是您快还是末将的刀快。”
云岫正色道:“论身手,我自然比不上你,但你能阻止我几次?你再如何身手不凡也无法时刻盯着我,卫统领,只要我豁得出去,你就无法同陛下交代。”
此时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云岫和卫袅都似察觉不到疼痛,沉默地对峙着。
卫袅突然轻笑了声,他说:“您大可以试一试,既然奉了皇命,即便您最后变成了死人,末将也会把您的尸首送到皇庄。”意思不言而喻,云岫这条小命在他眼里实际算不得什么,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卫袅他并不在意。
对方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云岫开始手足无措,他一时想不到除了这条命,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和对方谈判。
绝望如藤蔓一点点缠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真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就在此时,一声轻叹凭空在脑海里出现,如同有人在空谷之中拨动琴弦,云岫紧绷的神经为此轻颤,他试探着唤了一声“阿倦”。
风狂雨横下,对面的卫袅只能看到他唇瓣轻微动了动,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就没有当回事。他心知云岫不过是色厉内荏、手无寸铁的一只弱鸡,连自己半招都抵挡不住,若非今上有命,把人交到他手中要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对方,卫袅才懒得同他在这儿干耗。眼下暴雨如注,狂风怒号,卫袅自己以及同行的几个龙骧卫倒没把这点风吹雨打放在眼里,就是看云岫这样单薄的身板,怕是熬不了多久。
想到这儿,卫袅也不欲再和他浪费时间,大步朝车驾走去,打算速战速决。
卫袅的迫近让云岫彻底着了慌,他下意识往身后的车厢退了半步,后背立刻抵在了车门上,脚边跪着方玉,扯着他衣袍还在苦苦哀求。
“莫慌,”脑海里阿倦的声音不慌不忙,冷冽如霜,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云岫,让他不至于真的慌乱到丢盔弃甲,“卫袅是谢君棠的利刃,只听命于谢君棠一人,你要威胁他要他屈服,用你的命没用,得拿谢君棠的命。”
经他点拨,云岫突然福至心灵,也顾不上去想阿倦为何对谢君棠和卫袅之间的君臣关系这般熟稔,便急中生智地抢在卫袅出手前大声道:“卫统领,你若执迷不悟,对得起陛下么!你身为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