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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恐怕是另有隐情。

可今日,谢君棠践踏了他的真心,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他羞愤难当,一时冲昏了头脑,竟把从前发现的那些疑点都给抛在了脑后。眼下听冯九功说起仁元皇后,云岫的理智逐渐归拢,这才重新想起这茬来。

云岫望着碗里金黄的栗子,道:“我曾经听人说陛下对元后用情至深,在对方薨逝多年后,仍空置后宫,不愿选秀纳妃,确有其事么?”

冯九功圆滑至极,不答反问:“这事您怎么不问陛下?”

云岫语塞,随之失落道:“问他他也不一定会说。”

冯九功笑道:“奴婢斗胆猜测,您不是怕得不到答案,您实际上是怕陛下当着您的面亲口承认曾经深爱过别的人,是也不是?”

云岫耷拉着眉眼,情绪低落。

冯九功道:“仁元皇后已仙逝多年,她与陛下之间的事,也只有陛下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了。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您的心结也唯有陛下一人能解。您不亲口去问,如何就知道他不愿说呢?”

“可是……”云岫想到谢君棠说要给自己讲元后的事,可几次三番哄骗于他,说的尽是顾太后和他爹爹的过往恩怨,这显然就是不愿意说的表现了。

冯九攻见他迟疑不决,略想了想道:“宫里有规矩,陛下的事再小也是不能外泄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仁元皇后的梓宫所在,奴婢倒是可以告诉您。”

云岫歪头看他。

冯九功小声道:“据奴婢所知,先时元后并未被葬入陛下的陵寝,而是安葬在皇家陵园的别处。”

“嗯?”云岫吃了一惊,杏眼圆睁,“可他说是……冯公公你说的可靠么?”

冯九功拍了下脑袋,又垂手叹气,“这可不可靠,奴婢就不知道了,想来陛下金口玉言,他亲口说的应该还算可靠罢。”

云岫一怔,立马拉住他衣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陛下亲口说的?”

冯九功仍在装傻充愣,“奴婢有说过是陛下说的么?哎呀奴婢老了,不中用了,真记不清了,仿佛是有这回事,唉,不如您自个儿去问问清楚罢。”

云岫蓦地站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他飞奔至谢君棠的寝殿,里头悄寂无声,只角落里点着一盏烛台,光线暗淡冷清,照在垂落的帷帐上,熏香混着药香在周遭静静流转。

云岫不禁放缓了脚步,心里怪道,莫非是身子不适,如何歇得这般早。他悄悄掀开帷帐一角往里偷看,哪知竟和一双沉寂如渊的深邃眼眸撞在了一处,顿时呼吸一滞,倏地就要往帐外缩。

“站住——”谢君棠卧在床榻上冷声叫他。

云岫万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了过来,眼下只想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外走,哪知又听谢君棠恶狠狠道:“再跑,朕就让龙骧卫把你五花大绑地捆回来!”云岫闻得此言,这才不情不愿地折返回去。

谢君棠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他,脸上恼意未消,冷笑道:“跑!怎么动不动就跑?都多少次了?既然这么会跑,白日里见到谢瑜安怎么不跑?”

云岫一听,就知道是那枚私印把对方的醋意又给惹了出来,联想到白日里的种种,心口也憋着一股气,忍不住反唇相讥,“您怎么知道我没跑?您是躲在石头后面还是藏在树梢上亲眼见到的?”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气鼓鼓地瞪他。

谢君棠见他两颊鼓鼓,双眼雪亮,活似一条春日里出水的河豚,娇憨可爱,再多的气也都散了大半,于是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促狭道:“都不是,是朕把这对招子系在你身上了,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云岫哼道:“那看来只放一对招子不够,改天再附带两只耳朵一同挂在我身上,只看不听,无怪乎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见对方勉力想要撑起身子,他立即就凑了上去。

谢君棠嘴角噙着笑,在他脸上温情脉脉地落下一吻,又附在他耳畔道:“干脆把朕拴在你的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如何?”

第133章 荒唐

云岫捏紧衣角,耳尖微红,似嗔似羞地道:“不如何!休要把话题扯远了!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白日里既那样说了,为何现在又教了冯公公另外一套话巴巴地来同我说,难道又是在愚弄我?”

谢君棠躺在那儿,用手拨了几下云岫鬓边的发,道:“你觉得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又愿意信哪一句呢?”

云岫破罐子破摔地道:“谁知道,兴许压根没一句是真的,我都不信。”

谢君棠拽了下他的胳膊,目光朝斜下里一晃。云岫愣了片刻,随后不情不愿地脱了鞋在他身旁躺下,很快又被他揽入怀中。云岫为此有些气恼,自己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心内的别扭让他浑身不得劲,便推了谢君棠一下,企图转过身去不理对方。

见此,谢君棠不慌不忙地道:“看来是不想同朕说话了,原本朕还想问问你上回故事说到哪儿了。”

话音刚落,云岫就一骨碌转过身来,拽住他衣襟喜出望外地问:“您真乐意继续往下说?”

谢君棠把脸撇开故意不看他,嘴里抱怨道:“即便朕乐意说,也得有人乐意听,可朕冷眼瞧着似乎没这么个人。”

云岫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行转过来,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道:“有,怎么没有,就是你眼前这个。”

谢君棠存心和他过不去,闭上眼摇头,戏谑道:“在哪呢?朕可没看见。”

云岫见他耍无赖,一时气急,又凑近了些,几乎与他鼻尖对着鼻尖,脸贴着脸,“睁眼看看我啊!”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干脆上手去掀他眼皮。

两人如此笑闹了一阵,才算重归于好。

云岫再次催促他快说后面的事,上次他说到云父收买宫人除去了顾太后,又伪装成自尽的假象来掩盖事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断在关键处,真是让人百爪挠心。难得谢君棠这次愿意往下说,这回非得让他讲完不可。

谢君棠像逗弄狸奴一般,挠了挠云岫的下巴,脸上笑意收敛,眉眼低垂,开始回忆往事,“顾太后死后,以你爹为首的功臣们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主张立即祭祀天地宗社,大赦天下,拥立朕为帝,以此来稳定局势和人心。可你爹虽算无遗策,却未料到就在那日,顾氏干出了一件可笑至极的荒唐事来。”

原来在登基大典那天,顾家的人竟堂而皇之把一顶花轿抬至宫门,扬言先太后身前曾下过赐婚懿旨,早已把顾氏女许给新帝为妻,而今新帝登基,合该也是顾氏女位正中宫之时。他们要求新帝遵循先太后懿旨,立即迎顾氏女入宫为后。

说到这儿,谢君棠面上露出鄙夷之色,冷嘲道:“废帝被囚,太后身死,顾氏大势已去,败落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惜这群蠢货认不清现实,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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