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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裤质地柔软轻薄,很容易探进一只手掌。游忆没有费力去看,而是凭着记忆,抬起时亭瞳的腰身,挨个触过剩余两处注射点。

没肿。

就是皮肤滚烫。

她动作不大,时亭瞳烧的糊涂,半点都没有反应。

方乐那边默了几秒,忽而压低声音,“你标记过他吗?”

游忆比方乐沉默更久,“没有。”

“他是beta。”她提醒道,“连腺体都没有。”

“不能说没有,只是退化而已。”方乐语气严谨,“每个beta的腺体萎靡程度不一样,绝大多数一辈子都感受不到信息素,但时亭瞳显然是例外。他有过感症,并且腺体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了反应。”

这种反应是好是坏,方乐一时间也不能断定,时亭瞳的情况实在太特殊。

但有一点,方乐能判定。

有腺体就能被标记。要是实验能成功,时亭瞳不一定不能帮游忆疏解。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时亭瞳那边还在高烧不退,方乐让游忆守他一夜,要是天亮前过感值依旧不降,她再带人过去。

挂了通讯,游忆回到床旁,看着烧到不省人事的男人。

他睡得并不安稳,睫羽一直在颤,眉头比刚才拧的更深,似乎想醒来,又被挣扎困在梦魇里,深陷某种痛苦中。

游忆走到盥洗室,打开那扇柜子,里面的药剂依旧排列整齐,除了上次给时亭瞳注射的那针特效药,什么都没少。

高烧不退不是小事,既然退烧药不起作用,只能注射退烧针。

关上柜子时,游忆瞥见一张熟悉的明信片。正是时弦月送给她那张,被时亭瞳摆在洗漱柜上,每天洗漱时都能看见,和他在公寓时的习惯一样。

她收回视线,拿着药剂回去。

被子被时亭瞳压在身下,打完退烧针后,游忆揽住男人肩身往上抬,他身上穿的仍是背心,露出的肌肤压在她臂上,烫的吓人。

游忆低头,将被子扯出来,裹在男人身上。

做完这些,她没有离开,而是从另一侧上了床。

时亭瞳情况不明,担心出现更严重的问题,她今夜不能离开。

等靠在床头,游忆才发现,时亭瞳躺的很偏,他几乎蜷缩在床的边缘,翻个身就能滚下去。

游忆坐起身子,盯着人看了几秒。随后俯身靠近,一手伸到男人腰下,一手伸到膝窝下,施力将人抱到床中央。

她的动作不算温柔,也没有小心翼翼不打扰对方的想法,整个人被拖抱起,时亭瞳终于被折腾醒。

游忆刚欲抽开手,手腕便被攥住。

漆黑夜里,男人费力半睁着眼,他显然没清醒,都没认出游忆是谁,只是凭着直觉下意识反抗。

“是我。”游忆淡声道。

时亭瞳似乎没听懂,攥住她的力道更重。

男人的掌心很烫,生着硬茧的指腹虎口磨在她腕上,生出些微妙痒意。

“时亭瞳,松手,是我。”她又说了一遍。

时亭瞳望着她,既不松手,也没反应。

游忆不再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的话,她垂下眼,一根根掰开男人指节,抓着他手腕塞回被子里。

“睡觉。”她习惯性下令,将男人偏向自己的下颚掰过去,让他躺平。

时亭瞳的目光看向天花板,良久才缓缓阖眸,呼吸依旧沉重缓长。

游忆点开终端查看他的过感值,依旧居高不下,只比下午时好一点。

没一会儿,她感受到身旁在动。

游忆转过头,发现时亭瞳又把自己蜷缩起,藏在被下,身体发抖。

她问了几句,但都没有回应,估计是压根没听到。

游忆将被子扯开,掐着时亭瞳下颚把人强扭过来,当看见男人濡湿的睫羽时,动作难免一滞。

“时亭瞳?”她低声唤,声音轻了许多。

“告诉我,哪不舒服?”

男人唇瓣翕动,游忆俯身凑上去听,才听清他说的那个字。

时亭瞳说:“冷。”

发着高烧,却在喊冷。

游忆凝眉,她先摸了摸男人脸颊,又顺着衣服进去探进他腰后,皮肤依旧滚烫,被被子裹了这么久,还有些出汗。

不是寒颤期。

时亭瞳说的冷,是因为她的信息素在他体内生效作祟,是外力阻挡不了的冷。

游忆信息素的味道不常见,不是星际广受欢迎的龙舌兰、冷杉雪松薄荷一类的听起来就很alpha的味道。

她的信息素是一股带着铁锈气息的冰味,潮湿阴寒。

那些Omega喜欢游忆的长相与背景,他们蓄谋接近,却并不喜欢这股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它不令Omega上瘾,被标记时也瑟瑟发抖。

二次分化后,游忆的信息素味道也随之改变。

那股铁锈气息更浓,几乎变成了血腥气,寒意更加彻骨。

每个alpha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味道的形成与自身的经历心性密切相关。

游忆十六岁分化前,一直在战场上。那时医生便说过,这种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并不常见,或许不会讨Omega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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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医生还笑着调侃,建议她找一位上过战场的军人伴侣,共同经历过硝烟战火,才不会畏惧她的信息素。

军人伴侣。

游忆转过头,忽而想起时亭瞳想感受她信息素那天,和她接过吻后,趴在她腿上,也说冷。

alpha的夜视能力很好,夜色里,游忆将男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应该很难受,又被高烧压着,痛苦只多不少。

游忆不清楚过感值具体什么感受,但她知道,时亭瞳很耐痛,他比军部大部分身强体壮的alpha还能忍痛。

大概是三年多前,他刚成为她副官没多久,一场撤退中出了意外,时亭瞳的腹部被星兽撕开一道裂口,那种星兽的□□含有腐蚀性,伤口几乎瞬间灼烧大片皮肉。

时亭瞳脱掉上衣缠住腰腹,带着队友一路咬牙往回赶,看见接应的人后,才失力晕过去。

怕人醒不来,那场抢救没用麻药,游忆进入抢救室时,一个alpha已经疼晕过去,另一个alpha发出凄厉的嚎叫,只有时亭瞳在咬牙硬抗,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眸中却无比清醒。

看见她时,还能虚弱喊她一声‘长官’。

后来伤口处理好,时亭瞳也只休息了一周,比那两个alpha恢复的都快,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佩。

游忆知道,时亭瞳不是恢复快,他是带着伤在工作,他似乎很担心失去副官这份工作。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独自咬牙扛伤,一声疼没喊过,更没哭过。

如今短短几月,她已经看见时亭瞳两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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