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跟昨天一样,借着月光享受露天淋浴,今天的他调换位置,背对着那亮起的窗,睡衣被他脱下扔在一旁,舀起水往背后浇,第一下通常很凉,他反手抱着一侧肩胛骨等凉意舒缓。
没有回头,地上那束光被一个人影挡住一半,陈挽峥嘴角上扬,他又成功了,那个人又在窗前站着。
一直到洗完那扇窗后的灯才熄灭,陈挽峥心情大好,哼着歌儿入眠。
晨光漫过窗台,新的一天,陈挽峥正对着妆镜描画盛唐贵妃妆,先敷三白底,再染腮红,眉峰要挑出骊山晚照的弧度,唇间需含住华清池的春水,贴片最考功夫,也是他学的最久的,稍不注意,就失了大唐气象。
最后戴上九凤衔珠冠,铜镜里已换了人间。
6点,装扮完成,正红蟒袍上的金线牡丹在晨光中灼灼欲燃,云肩流苏随着转身簌簌作响,提着裙裾轻移莲步,马面裙旋开,每一步都是美景。
他知道岳临漳已经起床了,按他的习惯他每天早上5点会起床看书,现在的他肯定坐在书桌前,只要陈挽峥出现在后院,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穿着红色戏服的陈挽峥。
然而,陈挽峥失算了!
那扇窗连夜贴了玻璃纸!
原本透明的窗户被乌黑的一层玻璃纸遮住,窗户紧闭,他看不见里面,不知道那个正经人是否在窗后。
不过没所谓,他装扮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更不是特意打扮好给谁看,单纯只是他喜欢唱戏,喜欢这身戏服。
小师叔曾说过,要想唱的好,首先要放的开,要想象自己就是戏中人,天地万物皆是观众。
梅派独有的水磨腔在青砖灰瓦间荡开,这曲《贵妃醉酒》他唱过百遍,就连自己都会醉倒在“卧鱼嗅花”的醉态里。
唱到日上三竿,厚重的戏服下里衣被汗水浸湿一片,方才还很凉爽的后院这会儿热的一丝风都没有,他绕到大门,跑到院墙西南侧。
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来,风吹得人惬意,解下云肩,然后是外袍,接着是马面裙,戏服一脱整个人都轻了,里衣粘在后背上不太舒服,他将刚脱下的戏服放在草地上,扯着里内让风吹干后背的汗,还没开始动作,听到不远处传来对话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是啊,镇子上最近搞创文,我们要讲卫生、讲文明、比奉献、扬新风,这不,社区让我过来挨家挨户发通知,你们祖孙俩这是要去哪?”
奶奶说:“我去前头张婶家,我这孙子硬是要送我,就这几步路,你说说,这孩子,就是要送。”
“巧了,我也要去张婶家,不过后面还有几家通知没送到位,你等等我,我送完我们搭个伴去?”
“要不这样,你把通知给我这孙子,让他去发,后面也就我家和宋家有人,我们现在走,阿临,你帮着你王奶奶把剩下的通知发了。”
岳临漳的声音依旧清冷:“行,你们慢点。”
陈挽峥扯着后背的衣服任风吹着衣服,纯棉的不容易干,总感觉黏黏腻腻的,正如他们对话所说,这里除了岳家也没其他人,奶奶出门了,照理说不会有人经过,索性把上衣脱了下来,往旁边的一棵小树叉上一搭,任其晒太阳。 网?阯?F?a?B?u?y?e??????ǔ?????n?Ⅱ?〇?2???????????
岳临漳刚走到拐角,看到的正是眼前这副景象,那人赤裸着上身,站在阳光下接受着阳光的洗礼,光照在他身上,皮肤白的像是会透光。
陈挽峥也看见了他,“早啊。”
“不早了,我过来发通知。”
刚刚的对话他已经听见了,“创文通知?我刚听到了,讲卫生、讲文明、比奉献、扬新风,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这里的市容市貌。”
“再补充两条,”岳临漳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支笔,刷刷几笔写在通知背面,然后亮给陈挽峥看,“注意仪容仪表,禁止在外脱衣。”
第12章
陈挽峥接过,挑眉,“后面这条是针对全镇人口,还是仅针对我一个人?”
“仅针对你一个人,衣服穿上,出了汗别这么吹风。”
“我也不想啊,可是汗粘在身上我会起红疹,只能脱衣服了。”
“你下次练习的时候可以不用穿这么多,正式上舞台再穿,你今天穿太多了,而且练习时间长,出汗肯定多。”
你怎么知道我练习时间长?
当然,这句陈挽峥没说出来,他什么都知道,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在关注陈挽峥。
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陈挽峥的肚子发出抗议声,他丝毫没觉得尴尬,坦荡地摸着腹部,“饿了。”
“去换衣服,带你去吃早餐。”
“好啊,不过得找你帮个忙,我后背很养,应该是刚流汗又吹风引发荨麻疹了,你能不能帮我擦药,后背我擦不到。”
到二楼陈挽峥先脱衣,脱到只剩一条平脚裤短裤,他卸妆的时候岳临漳坐在桌边看书,陈挽峥叫他几次都没应,“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把发片拿下来。”
岳临漳没动,“不是我不帮,是我不会。”
不是他不帮,是他不能,他保持着看书的姿势,眼睛看的却是陈挽峥所在的方向,房间没有卸妆台,陈挽峥弯着腰对着一面小镜子卸妆,从岳临漳的角度刚好看见他弯着的脊背和翘起的臀部。
他不能动,一动就会暴露他桌子底下顶起的裤子。
陈挽峥唤他几声没得到回应,“是真听不见看不见?那我换衣服你不介意吧?”
陈挽峥去隔壁淋浴房冲了个澡,随便围了条浴巾回房间,岳临漳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连角度都没换,陈挽峥当着他的面解下浴巾,又当着他的面穿上裤子。
“过来帮我擦药。”
岳临漳没动,“你过来,我脚麻,动不了。”
“什么毛病。”
擦好药趁陈挽峥穿上衣的间隙岳临漳先出门:“我去楼下等你。”
他跑到后院井边用冷水猛的往脸上拍,好半晌才将心底的邪念压下去。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是半小时后,岳临漳看着陈挽峥,想,他是怎么做好穿上戏服立马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不穿戏服的他是潇洒的,不羁的,换上戏服的他是自信的,无论是哪一面,都透着一股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魅力。
“走啊,要带我去哪?”陈挽峥问。
岳临漳将书卷成筒放进前面车篮,拍拍车后座:“上来。”
从墙角拐过时他顺手摘下一片树叶,以树叶做乐器,轻轻吹出一首曲子。
前方经过一条两旁种满槐树的沥青路,阳光穿过树梢,斑驳的光点落在两人身上,树荫,阳光,单车,音乐,和单车上的两个人。
微风几许,树树跟着陈挽峥奏出的旋律在风中舞动,岳临漳等他奏完才问:“这是什么歌?”
“你没听过吗?周杰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