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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是不是都记丈夫的名?”
另一个人回应道:“倒也不全是,记妻子的名也可以。”
这一天过得很混乱,陈挽峥一整天都跟着岳临漳,两人没说上几句话。
岳奶奶看到陈挽峥和岳临漳在一起,多看了几眼,然后转头又和其他奶奶们一起悼念离世的人。她们说阿婆年轻时很固执,不肯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也不愿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一个人生活。家里人认为她有病,带着她求神拜佛,试图引她回“正道”,反激起她的叛逆心,加入了天主教。
岳奶奶加重了语气,像是特意说给岳临漳听:“人啊,还是得成家,有个后代,唉……”
其他奶奶纷纷附和:“是啊,人走了就像烟一样,什么都留不下,只有血脉才是实实在在的。”
陈挽峥心里不是滋味,转走另一条路。
身后追来的岳临漳拉着他小跑,跑进树后,用力抱住他,却是一句话不说。
陈挽峥头抵着他胸口:“我有点难过。”
“我知道。”
“岳临漳。”他很少这么认真的喊他全名,“你是同性恋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我能回答你的是,没遇到你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的打算,我结不结婚,跟遇到你无关,不要总把所有事往身上揽。”
他还是更喜欢那个肆意、洒脱的陈挽峥。
陈挽峥暗暗松气,但凡岳临漳犹豫一秒,或是回答不是,陈挽峥将回跟他回到暧昧之外,保持安全距离。
葬礼定在两天后,阿婆的葬礼按天主教规操办,阿婆的教友们不远百里包车过来送她最后一程。
菊花在穿堂风里轻晃,圣水洒过灵柩,陈挽峥望着神父胸前的银十字架,想起爷爷临终前手里握着的是姑奶奶留下的手串,爷爷当时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他的未尽之言是什么?
圣经声绕着老人遗体,叹息声一阵高过一阵,他们在叹:“独身到老,死了连捧骨灰的人都没有……”
神父像是智者,回道:“你们听,山雀在唱晚祷歌,她的骨灰若撒在野地里,说不定明年会开出漫山的蒲公英,那才是真正的子孙满堂。”
葬礼中午结束,下午拆了棚子,各家拿回自己家的锅碗椅凳,留下清洗地面的湿漉,一切归于尘土。
深夜的露水浸透青砖,陈挽峥赤脚爬上墙头,坏情绪又来了,时不时出来骚扰他。
“知道你睡不着。” 岳临漳的声音突然从墙根传来,向他伸手:“带你去个地方。”
陈挽峥垂眸望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夜风卷着香味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他笑了:“去哪?”
“借了辆摩托车。” 岳临漳晃了晃车钥匙,“可以陪你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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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挽峥将手搭上去,岳临漳掌心的温度透过夜风烫过来,驱散一些烂掉的情绪。
他开的很慢,怕吵醒靠路边的居民,摩托车细碎轰鸣着碾过碎石路,陈挽峥想起爷爷的老式收音机,电流滋啦声里混着咿咿呀呀的唱腔,总在夏夜里淌成河。
车在竹林附近停下,岳临漳不让陈挽峥往里走,担心有蛇。
他们坐在一块石头上,陈挽峥回忆起爷爷,那年他八岁,坐在爷爷膝头学吊嗓,爷爷握着他的手比划云手,粗粝的指腹蹭过他手腕:“唱戏讲究气沉丹田,就像往井里投石子。”
老人故意放慢动作,“咚!要听得到回响。”
后来他每次唱响,喉间震动的频率,都像在呼应记忆里那口老井。
“小时候我总是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死,后来,到我亲手处理爷爷的后事,奶奶、爸妈都穿着肃穆的黑衣,别着素白的绢花。他们握着来吊唁的人双手,言辞恳切地道谢,腰背挺得笔直,他们是爷爷的妻子、儿子,可自始至终,没人为爷爷哭一声,甚至有人松了口气,说往后不必再往老家奔波。 ”
岳临漳静静看着他,车灯在碎石地上投出摇晃的光圈。陈挽峥喘着气笑起来,眼眶却泛起潮热:“我想爷爷了,你说人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离别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人面前卸下防备,露出最脆弱的模样。岳临漳的手不受控制地发颤,想将人狠狠拥入怀中,给予慰藉,指尖却在距离他后背几厘米处悬停 ,生怕唐突的触碰,会让好不容易袒露心防的人再度缩回坚硬的壳里。
“因为生命总会以另一种形式重逢,会有更好的人再度站到你身边的。”
“是为了有更好的人?”陈挽峥喃喃重复,那些藏在玩世不恭表象下的悲伤,都化作了今夜呼啸的山风,和岳临漳温暖的肩膀。
返程已是后半夜,陈挽峥打着哈欠,双手抱住岳临漳的腰,侧脸枕在岳临漳后背:“你怎么这么好,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那个玩世不恭的陈挽峥又回来了,岳临漳说不,陈挽峥蹭了蹭他后背:“那可惜了,过了今天这村,没有明天的店了。”
到家门口,陈挽峥翻身下车,抬高岳临漳的头盔,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三下。
岳临漳不明所以:“嗯?”
“作法,从现在开始,你就失去今晚的所有记忆,你没有跟我见过面,如果你一定要记,记住‘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就行了。”
原来,露出脆弱的他想要重新筑好外壳,岳临漳配合着他:“好,我会记住。”
8月最后一天,宋绍元来找陈挽峥,告诉他学校要开学了,问陈挽峥想不想去学校看看,还说学校一直没有声乐老师,希望陈挽峥能去给孩子们上几节音乐课。
这种有意义的事陈挽峥当然不会拒绝,答应他等自己练好两首歌就去给孩子们上课。
临时走宋绍元提醒陈挽峥最近镇上有一只狗疯了,发狂似的到处乱咬,镇上组织捉了几次没捉到,疯狗不知道逃哪去了,让他出门注意,在家切记关门。
9月1号,镇上小学开学,陈挽峥爬上墙头直叹无聊,这下连小朋友们都去上学了,说话都只能自己对着自己说了。
刚准备从墙头跳下,墙角下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粉色连帽卫衣,白色裤子,粉色背包,卡通口罩,甚至分不清男女,他从墙上扣下一块青苔扔下去:“嘿,干什么的!”
底下那人抬头,摘着兜帽露出一张好看的脸,同样警惕地盯着他:“不干什么,找人。”
“找谁?”
“梅枫晚,你认识吗?”
第24章
陈挽峥从墙上跳下,双手抱胸围着那人打转,一个男人长得如此秀气,只差没把他喜欢粉色写在脸上了,甚至有点娇羞。
“你找梅枫晚干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
男生面露喜色,“这么说你认识梅老师啊,我是他的戏迷,半年前他跟我有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