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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的长队。

“您的外孙女不要紧。”王妃头痛地按着额角,“母亲,我是含章的亲娘,肯定会好好照料她,您就别担心了。”

老夫人声音中气十足,手里拐杖不断顿地:“既然不要紧,为什么不让我看看我的乖外孙女?可怜见的,送回京中来养伤了,还说不要紧,你休要骗我。”

王妃劝了半晌,见母亲始终不肯放心,一咬牙,忽的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老夫人被她哭愣了:“这……这是怎么了?”

王妃掩面哭道:“娘啊,别问了,我不说是怕您担忧,您倒来来回回往我心里扎刀子!”

老夫人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捂着胸口摇摇欲坠:“我乖外孙女怎么了?我就知道你骗我!”

王妃哭道:“含章很是受了些伤,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唯独腿上伤最严重,朱太医说若不善加调养,怕是可能不良于行!”

啪嗒一声拐杖脱手。

老夫人惊呆了。

王妃抹泪道:“含章那孩子最是要强,我本想瞒着她,可是……可是身边的丫鬟不妥当,说漏了嘴,这孩子已经整整一日没和人说话了,我也进不去山水阁的大门——娘,您回去吧,这个时候强行逼着她见人,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说到此处,王妃似是触动了身为人母的百转柔肠,连一边震惊心痛的母亲都顾不上,掩面嚎啕大哭。

面对这种情况,老夫人自然不能再执意探望外孙女,由两个侍女搀扶着,跌跌撞撞走了。

王妃哭得面红耳赤,泪水纵横,自是不方便出门相送。

看着母亲背影消失在正院门外,王妃的哭声顿时为之一止。

她放下遮脸的袖摆,面无表情道:“去山水居说一声,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另外,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立刻杖毙。”

嬷嬷不禁一惊:“那可是老夫人给您的陪嫁。”

“给我就是我的人,和旧主勾连牵扯,那是背主。”王妃面无表情道,“娘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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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夫人也没进得山水居,那可是长春县主的亲外祖母,王妃的亲娘。”

“太医那边呢?”

“三名太医都留在王府里,除了第一日回宫禀报县主病情之外,再没离开过。”

书房里,几名常服官员对坐,神色忽明忽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真的往南方去了?”

另一人道:“不是听说第一日见了人?如果不是真的,王妃随意扯个其他的谎也能混过去,何必咒亲手女儿不良于行。”

显然,这话没有丝毫说服力。第三人摇头道:“第一日见人,是隔着撩起一角的帘子,只露了小半张脸,谁能笃定帘后一定是长春县主本人?”

停顿片刻,他又道:“李怀谨刚下狱,宫中就下旨令长春县主回京养伤,未免有些刻意,就像是故意要向天下人证明长春县主在京中,而不是私下去了别处。”

“那要怎么办?传信回去?”

此言一出,场间骤然变得静寂。

气氛极冷,像是凝结的霜雪,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

李怀谨官居四品、掌握实权,已是半只脚跨入高位之列,多年来行事便如他的名字般谨小慎微,从未露出半点破绽,表面上与南方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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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谨慎至此,依旧没有半点用处,一朝下狱,快到南方派系甚至来不及暗中做出任何反应,就落得获罪身死的下场。

同为南方派系,此刻场间这些官员地位远不如李怀谨,又岂能不胆寒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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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紫袍年轻人看着马车外混乱的景象,漠然说道:“与其事后悔之不迭,不如一开始就做好万全之策。”

伴随着他的话语,车窗外正巧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与混乱,不远处的码头,船只、车马、人流乱成一团,怒吼声、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化作无比骇人的场景。

年轻人淡淡看去,神情平静无波。

赶车的侍从心头微惊,低声道:“那郎君还要不要去见郡守?”

年轻人淡淡道:“死人不值得。”

他的目光忽然为之一滞。

前方有一个撑伞的背影。

白纱轻飘,飘逸窈窕,极是好看。

即使没有看到脸,单看那道青色身影,便能断定这一定是个风仪秀雅的美人。

但年轻人当然不是因为美色驻足。

这名看不见脸的撑伞女郎,正站在河畔,朝向东方。

大河东去,浩浩荡荡。

澄水东流,壮阔无极。

那道身影立在河畔,静静东望。

城北码头也在东方,并且就在不远处。

那里的防线早已被冲破,一片混乱,并且不断向周遭蔓延。年轻人此刻登车离去,便正是为了避开。

码头那处的景象,无论如何说不上好,对于南方世家那些自幼养在深闺的女郎们来说,更是极其可怕的场面,恐怕多看两眼便要捂住胸口昏厥过去。

景昭看着前方。

苏惠垂手站在马车旁,圆脸上看似还带着笑意,实则全身上下早已绷得极紧。笑眯眯的眼底警色浮现,随时戒备着一切混乱与危险。

他最先注意到,不远处那道投来的目光。

然后景昭抬起眼,迎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马车驶过身畔,紫袍年轻人揭开车帘,温声说道:“此处危险,女郎小心。”

那当然是一张极为好看,令人难忘的脸。

景昭朝他颔首:“多谢郎君,请问郎君贵姓。”

马车停住。

年轻人莞尔:“女郎面前不敢称贵,在下姓王,家中行三。”

停顿片刻,他温声道:“请问女郎,莫非出自丹阳顾氏?”

景昭微微侧首。

今日出门钓鱼,她借了裴令之的马车。

这几日,城门外越来越乱,城中人心惶惶,城门口的排查也越来越严格。

苏氏来自北方,再乘烙着苏氏家徽的马车出行,便太过显眼。

景昭丝毫未曾犹豫,稍稍别过脸,轻声道:“郎君博闻广识。”

那紫袍的年轻人朝她温声笑道:“顾氏乃江左名门,岂有不识之理?在下越距相劝,请女郎速速登车离去,此处不宜久留。”

景昭转头一瞥码头方向,眉心顿时一跳。

她艰难地在脑中翻出南方礼俗,说道:“请郎君先行。”

紫袍年轻人的马车离开了。

那辆马车刚一驶动,景昭已经灵敏地跃上马车:“快走。”

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是非要跟上来的穆嫔。

穆嫔有些惴惴,向外望去,但她毕竟经历过马市街那样惨烈的伤亡,对远处的混乱接受能力很强,并未惊呼,只是放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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