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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苏惠从外面进来,恭敬行礼,说道:“请小姐关上窗吧,风大。”

穆嫔顺手合上窗,忧愁问:“还是没有消息?”

她原本晕船,但可能是情绪过于焦灼,竟然连晕船的毛病都自行治愈,终于不再是每天躺在船舱里干呕了。

苏惠道:“是的。”

穆嫔有些不开心,看着他道:“那该怎么办?”

苏惠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穆嫔皱眉:“可是太乱了!”

苏惠依旧平静道:“小姐不用担心,主子身份尊贵,一动便会天下瞩目。如今没有消息,便是静静向东,安然无事。”

这话当然不能说服穆嫔。

她不是年幼的弟妹,更不是初入东宫的天真少女,只是苏惠与她并非主从关系,认真说来,苏惠的品级地位和重要性都比她要高。

苏惠不肯说更多,她也没有办法。

毕竟苏惠在安排所有事。

她在中间的船舱里忧愁,积素在西边的船舱里忧愁,只有苏惠兢兢业业忙里忙外。

知道穆嫔不高兴,苏惠也无意多言,只是非常认真地提醒道:“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敲墙便可,小姐千万不要自己做事。”

穆嫔不解道:“比如?”

苏惠说道:“比如这样。”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船上定时前来送茶点饭食的侍从。

苏惠走过去打开门,微笑着看那名侍从将茶点摆到桌上,然后叫住他,指着送来的茶水说道:“喝了。”

那名侍从脸色变得很惊愕,像是不明所以。

苏惠根本不和他说那么多,见侍从张嘴,径直制住他,将茶水灌进他的口中。

然后苏惠松开手,指着门道:“滚吧。”

那名侍从如见鬼魅,跌跌撞撞捂着嘴跑了出去。

穆嫔愣愣看着:“茶里……有问题?”

向外看去,只见那名侍从步伐发软,跑得越来越歪斜。

苏惠微微冷笑,那张喜气洋洋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种格外惊人的煞意。他随手拿起一颗盐炒花生,往那边一抛——

扑通一声。

落水声响。

穆嫔惊愕看着那名侍从跌入水中:“死,死了?”

苏惠没有解释,平静提醒道:“小姐明白了吗?”

穆嫔当然明白了,连连点头,就差指天发誓自己一定不会乱动。

苏惠退了出去。

他转头望向风声森寒的漆黑江面,沉吟不语。

有些担忧,又带着些苦笑。

景昭临走前将穆嫔托付给他,让他护送穆嫔与鸾驾汇合。

身为臣下,苏惠不折不扣地执行了这个命令,只是与此同时,他多做了一件事。

有些事终究无法彻底藏住,譬如茶楼前的马车,譬如持请帖入消金坊的人,又譬如那间客栈的小院。

只要竭力去查,一定会查到线索。

皇太女贵为储君,身系社稷,容不得丝毫闪失。

所以,苏惠在带走穆嫔时,做了第二手准备。

如果庐江王氏沿着那些无法抹去的线索一路追查,他们会查到那双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人弃车、换马、投宿、登船。

船就是这条船。

第94章 行路难(三)他们一起策过马、聊过天……

八月二十七

丹阳东都县

东都县不是丹阳郡治,却是丹阳顾氏起家之地。

经过数代经营,东都堪称丹阳最富庶的地方,就连郡治都无法相比。

景昭仰首,看着上方‘听经堂’三个大字。

相传当年顾晋龄尚在时,精于治学,家传《韩诗》,且崇尚有教无类,时常在东都某处书馆内开坛讲学、与人对谈,南方士子争相前来听讲,多如过江之鲫。

后来,南方最著名的少年名士景容至此,与顾晋龄对谈三日,写下大名鼎鼎的《对谈篇》。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处书馆汇集了南方数郡的文脉,一度是南方九州士子们无比倾慕的所在。

再后来,顾晋龄过世,已经很久,景容登基,做了皇帝。

这处书馆早已被顾晋龄的子女买下,成为顾家产业,还取了一个像和尚做早课的场所般莫名其妙的名字。

一进门,迎面墙上刻着的就是那篇《对谈篇》。

景昭皱皱眉。

《对谈篇》确实有名,但皇帝写这篇文章时,年纪尚轻,纵使惊才绝艳,也不敢说力压治学几十载的顾晋龄。顾家子孙若是为了怀念父亲,理应在如此重要的地方刻上顾晋龄最著名的文章,而非当今皇帝的作品。

随便猜度旁人不好,景昭没有继续朝着这个方向思考,走了进去。

室内摆设清雅,靠墙摆着数个巨大书柜,里面存放着顾晋龄手稿的誊本,还有顾家非绝版的原版藏书。

书贵。

顾家藏书更贵。

顾晋龄的手稿更是极贵。

满室藏书,迎面看来,真是极为壮观,无声炫示着此间主人非同寻常的家世,却不会令人生出反感,只剩无尽歆羡。

她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翻阅。室内的顾氏家仆知道她是二房白郎君的客人,并不阻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问话。

“你是谁?”

这声音很不客气,是个年轻男子,景昭恍若未闻,并不转身,继续认真翻阅着顾家的藏书。

她的反应堪称无礼,那道声音的主人没有得到回应,很是不满,向这边走来,仆从连忙行礼说道:“大郎君,这是白郎君请来的客人。”

于是景昭知道了身后那人的身份。

丹阳顾氏大房嫡长子,顾嘉。

他父亲是顾夫人唯一的亲兄长,他就是裴令之的亲表兄。

顾嘉不悦道:“他顾白倒会做好人,听经堂是能随便带人进来的地方?”

又转向景昭,语气稍微客气了些:“你是哪家的?”

景昭合上书,平静说道:“小门小户,不足挂齿。”

帷帽垂纱遮面,看不见真实面容,景昭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南方礼教相对严苛,女子在陌生男人面前不摘帷帽是谨慎自矜的表现,但景昭对顾嘉的话听而不闻,又始终没有先行报出门第郡望,更重要的是,顾嘉很讨厌二房堂弟顾白。

种种原因叠加,在顾嘉眼里,景昭的举动无礼至极,果然是小门小户,毫无教养……

这样想着,他心里生出厌恶,便要让人将景昭请出去。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有人说了句:“且慢。”

楼梯上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戴着帷帽,垂纱及腰,另一个面容清秀,笑容可亲。

前者是裴令之,后者是顾白。

顾白带着歉意朝裴令之和景昭各自看了一眼,说道:“大堂兄,这是我请来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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