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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够看了。

穆夫人脸色也是一僵,心想那等美貌堪称殊色,哪里是随随便便能找来的,嘴上强自辩道:“娘娘,面貌好看与否不能决定一切。”

穆嫔勃然大怒:“你在教导我?”

她眼一抬,难得尖刻地道:“这就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话说到这里,穆夫人哪敢硬顶,连忙起身赔罪:“娘娘息怒,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然而穆嫔却不是很好相与的性子,裴令之也就罢了,一同相处行路许久,有些香火情在,更何况太女喜欢,她没办法。

区区两个平头正脸的野郎君,也想送进来分她的宠爱?

穆嫔一直看得极清楚,皇太女并不喜好女色,封她做储嫔,多半还是临时起兴。她要想在宫里立足长久,就必须竭力抓住太女的心思。

这心思不是指情爱,而是指注意力。

偏偏男女有别,妃妾之间更是忌讳这一点,穆嫔很清楚,出于瓜田李下的嫌疑,她最好不要与任何男性妃妾产生联系。

裴令之是个例外。

换句话说,穆嫔即使扶持其他郎君得宠,对方对她的帮助也极为有限,反而会平白分去皇太女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这简直是割肉饲鹰般的舍己为人。

穆嫔可没有这份好心。

她毫不留情地对穆夫人与两位王氏郎君指指点点一番,折返回去,见到裴令之,第一句话就是:“我刚替你打发走了两个不怀好意的狐狸精。”

裴令之:?

不管裴令之领情与否,从陈国公府回来之后,裴令之和穆嫔全都失去了出宫赴宴的兴致。

景昭也不勉强。

确切说来,景昭仿佛失踪一般,突然在某个晚上住进了皇宫,事先甚至没有告知裴令之与穆嫔,还是当天夜里承书女官派人回来送了口信。

她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没有闲心过问那些应酬往来的小事,就连穆嫔想找个时间亲自禀告一声,都抽不出一时半刻。

裴令之倒是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好宣之于口,索性只作不知。

连续数日不曾相见,裴令之多少有些不习惯,好在他真心喜欢修书,忙着修书也就顾不得其他了。为了赶在年前将修书班底搭建齐备,几乎每日都很晚才睡下。

一个深夜,裴令之还未完全睡着,半梦半醒间,隐隐听到吱呀一声极轻的响动,似是门窗被人推开了。

厚重的床帷外并未燃起更多灯烛,只有两三盏灯火幽幽亮着,寝殿里光芒暗淡。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裴令之本能地心惊,几乎是在瞬间清醒过来,却没有立刻发出声音,而是静静卧在床帷里,仍旧做出一幅熟睡的模样。

很快,那脚步声逼近床榻,越发清晰,听上去倒像是木屐叩地的声响。

床帷掀开了。

一只冰冷的手,恶作剧般贴上裴令之的侧颊。

“醒醒。”

皇太女如兰的气息萦绕在耳畔,低声道:“快起来,我们去个地方。”

第115章 南陵

裴令之睁开眼。

厚重的床帷挑开一道缝隙,暗淡的灯火照进来一线,整个帷帐里笼罩着近乎于无的昏蒙光晕。

皇太女探身进来,面颊几乎贴在裴令之耳侧,周身还带着未散尽的浅淡寒气,她的眼睛明亮惊人,黑暗里像两颗夺目的水晶珠。

裴令之忍不住弯起唇角,那点倦意早已消散无踪。

心头疑惑源源不断地浮出水面,但他最先做的动作却是抬起手,替景昭掠起耳畔一绺散落的发丝,顺便抚了抚她冰冷的面颊,轻柔道:“殿下冷不冷?”

景昭愣了下,反手握住裴令之的手腕,轻声道:“我不冷——嘘,别出声,快穿上大衣裳,我们走。”

裴令之居然也不问她去哪里、做什么,揭开帷帐起身,披上外袍,系好扣子,正准备梳理头发,就见景昭扯下屏风后挂着的狐裘往他身上一披,道:“快走快走。”

头发是来不及细细打理,挽簪戴冠了,裴令之只好匆匆以一根天水碧色的绸带束起长发,正要走向殿门,却被景昭牵住手腕,径直朝着窗子的方向去了。

葆肃阁内外侍从不计其数,每晚廊下值守的宫人便有六个,今夜却寂静无声,不见踪影,除了檐外落雪的簌簌声,毫无半分杂音。

檐下宫灯随着晚风轻轻摇晃,映亮两道从窗中鬼鬼祟祟翻出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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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前细雪积了薄薄一层,白的不含丝毫杂色,比裴令之披着的那件狐裘颜色更为纯正,踩上去不觉得滑,靴底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冬天的冰雪、秋日的落叶、雨后的积水、夜晚的影子……对于部分人来说,这些都是踩起来很好玩、很有趣的事物。

裴令之拎起宽大的衣摆,避免直接拖进满地冰雪里,跟随着景昭穿过一条又一条空荡无人的宫道——

天地良心,裴令之在葆肃阁住了这么久,今夜才发现这些地方夜间原来没有人。

于是他问出口,声音极低不知是怕惊散头顶笼罩着的夜色,还是怕扰动身侧徐徐飘散的细雪。

“我们去哪里?”

二人的手在雪夜里变得寒冷,唯有交握的地方泛着淡淡的温热暖意,景昭转过头来对他笑,声音同样很轻。

她的眼睛却依然很亮,在黑夜里无比夺目。

“我们私奔。”

.

穿过一条又一条空寂的宫道,前方东宫大门近在咫尺,却并非下钥后紧闭的模样,而是宫门大开。

宫门外,两列禁卫披坚执锐,火把连成平直的线,映亮整条长街。

皇宫八座宫门,东边的庆元门距离东宫正门很近,同时开启易生混乱,是以庆元门很少打开。

今夜,庆元门却开了。

戍守的禁卫们没有拜见奔出来的太女与太女妃,而是恭恭敬敬朝着两座宫门前那条长街行礼,无声拜倒,默念万岁。

火把汇成的长龙簇拥在长街两侧,一辆素白的六驾马车前行,车窗帷幕一动不动,如同礁石分开潮水,并不为潮水有丝毫动容。

景昭拜倒,唤声父皇。

场间一片寂静。

她的声音打破了那片寂静,轻而易举地传到了马车中皇帝的耳畔。

很快,车帘里探出一只手,极轻地向上一抬。

跟在车侧的内官会意,立刻笑眯眯道:“圣上免了礼数,请起吧。”

禁卫们还在谢恩起身,景昭已经来到了马车前。

天子车驾远高于寻常马车,景昭的身量在女子中已经算得上高挑,此刻仍然只有踮着脚才能平视车窗下缘。

她拍拍车身:“父皇!”

驾车的御侍们连忙放缓速度,幸好车速本就平缓,景昭现在走着就能跟上,她继续去拍车身:“父皇,父皇?”

车窗的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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