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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吊瓶、看都不看重伤的他一眼,跑去看毫发无伤的女主的第二个目标、学校医务室里的天花板、出了手术室后没一个人在外面等的空空荡荡的医院走廊、护士无奈地递给他,让他“自己签个字吧”的纸笔,永远热闹的临床和永远冷清的他的病床……

那是他心头上浮起的回忆,是他的过去,那之前的六个世界。

他怎么会没生过病?哪本书里他不会生两个病,或者出点儿什么事儿?

卫停吟当然出过事儿。

他在第一个世界里帮男主挡过三枪,在第二个世界里代替男主被绑架遭人踢断了肋骨,在第三个世界里帮男主挡酒喝了个胃出血,第四个世界里落水差点儿没淹死……

之类的事迹,数不胜数。

他每次都进医院,不过从来没人看他,因为他的定位就是个工具人。

做了所有剧情需要应该做的事,且不求回报。

所以也没人给他回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应该的。仿佛这是卫停吟与生俱来的义务与使命,他也没有能得到关心的权力和权利。

刚开始时,卫停吟也觉得不公。

所以关于这件事,他向系统反映过,而系统也和他解释过了。

它说设定就是这样的,这是每个被设定的“人”的本能。

无视他的痛苦居然是被设定的本能,卫停吟真是没话说。

不过也拿了很多工资,被无视就被无视吧,就当里面也有他的精神损失费……

“怎么能都放着你不管啊!”

江恣突然又嚷嚷起来。

卫停吟正自顾自地一丧不复返的自言自语立马卡了壳。

“谁跟他们一样了,你是为我去取的灵草,我放着你不管,我不就是个王八蛋了吗!”江恣气冲冲道,“我虽然很讨厌你这张破嘴,但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卫停吟瞳孔微缩。

视野依然不清晰,他还是看不太清江恣,可江恣的声音真是震耳欲聋,震得卫停吟胸腔里的一颗心脏突然都跟着咚咚响起来。

他说:“你可是我二师兄!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他很认真。

十六七岁的小孩,声音还是有点天真,喊起来的时候更有些不谙世事的固执。

于是卫停吟就笑了起来。他病重,笑起来断断续续地沙哑,几乎失声。

他笑得江恣恼火:“笑什么!”

卫停吟还是笑,过了会儿才停下来。

“没什么,”他说,“我突然发现你这人真是很有意思……”

江恣不太一样。

卫停吟看着视线里他模糊的轮廓想,跟他以往所有的目标比起来,江恣还真是不太一样。

江恣又嘟囔起来,卫停吟没听清他嘟囔了什么。他突然有些困,又觉得身上又开始烫了,头上冷敷的毛巾都没什么用,他越来越难受了。

他想起江恣冰凉的手心,突然就有了个很不正常的欲望。

于是他说:“把手给我。”

江恣愣了愣,卫停吟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儿。”

江恣便把手递了过来。

卫停吟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边。江恣的手的确冰凉,卫停吟侧过身,把脸枕在他手心里,就那么沉沉睡了过去。

他好像告诉了他为什么。

卫停吟记得自己临睡前,在困意袭来时,迷迷糊糊地嘟嘟囔囔着告诉了江恣,为什么要贴着他的手心睡一会儿。

可是江恣那只手还是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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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卫停吟后来也没有去深究为什么。

等他再醒过来,江恣还在他身边,那只手也仍然被他枕在脸下。江恣坐在他床边,以一个一看就舒服不了的姿势坐着,就为了能让他一直枕着自己的手。

一看时辰,卫停吟才发现已经睡了四个钟头。

他问江恣,四个钟头你一直这个姿势?

江恣说是啊。

卫停吟问他,手不麻吗?

江恣说无所谓。

卫停吟再也没说出话来。

后来一连几日,江恣真的都一直在给他做粥。卫停吟一边吃药一边喝粥,慢慢好了起来,嘴巴里也恢复了,尝得出来滋味儿了。

那时,江恣给他做的就是香菜肉丝粥,很鲜很香。

江恣还给他抱怨:“我可听人说了师兄,哪儿是没人管你啊,是每来一个人看你你就不让人家看,还来一个赶一个!干什么啊你,大家都是担心你来的!”

卫停吟笑了声。

的确是他赶的,因为以前那六个世界里,来医院看他的必定都没什么好心眼子,说出来的都是让人恶心的话题和剧情。不是逼他这个那个,就是让他那个这个。

久而久之,卫停吟就觉得上门来看他反倒不是什么好事儿。

“以后不能赶人走了,”江恣说,“师兄你老是这样,以后没亲友的!”

卫停吟难得没有出言刺他,百年难得一见地点了头,说好。

魔界地界,黑天沉云。

时隔七年——对卫停吟来说,时隔大约两三年。

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还是温的。

但味道有些重了,江恣这次加料加多了。

他也手生了,他应该已经很久没给谁洗手作羹汤了。

卫停吟想。

他脑子里闪过江恣如今的模样。

又喝了几口粥,卫停吟忽然想起方才开门时,放在门口的那个桌台。

他捂了捂自己的后腰,慢很多拍地想明白,那是江恣顾及他痛的地方,不想让他弯身低腰,才找来的一个桌台,方便他拿取。

意识到这一点,卫停吟表情更复杂了。

他放下手里的筷勺,看着粥里黏稠如白玉的米粥,浸润在粥里的肉丝和香菜,忽然有些食不知味。

*

卫停吟最后还是把粥吃完了。

他把碗放回到外面。等到了晚上,江恣就又来敲他的门,小心翼翼地说自己熬了新粥,让他趁热喝了。

卫停吟走到门边。

江恣正要走时,他开口说:“江恣。”

门外那迈出去的脚步立马停下。

“师兄。”江恣在外面低声应。

卫停吟往门上一靠,两手抱起。

他说:“你就算做这些,我还是不太想原谅你。”

倒没有预料中的不甘或者不愿意,江恣立马说:“嗯,我知道,我没有想就做这点事就让师兄原谅我……这,这都是应该做的。”

卫停吟沉默了。

“师兄,”江恣又在外面语无伦次地道歉,“抱歉,师兄……真的对不起。”

卫停吟没有回答这句话。又沉默片刻,他问:“要你做的事,你在做吗?”

“在做,”江恣乖乖应着,“我,我今早就整治过了。虽说一次整治怕是没什么用……但我下午也在想办法。凡世的魔气,我也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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