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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轻一点,小王八蛋。

算了,不骂了。

巷口的美容美发店关着门,裴之扬冻的缩了缩脖子,伸手敲敲玻璃门。

帘子很快被拉开,出现了季一斐的脸。季一斐明显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的像鸡窝,他把玻璃门拉开:“干什么?”

“见着陈月见没?”裴之扬问,“这家伙刚才把钱琦骗到学校后门那儿揍了一顿,揍完人就跑了,你看见他没?”

季一斐皱着眉头,“我没看见啊。”

“行,我再去找找。”裴之扬掉头就走。

他往巷子里面走,许文益院子的大门锁着,裴之扬喊了两声,里边没人回应。他蹲下来喘了口气,大冷天的,头上出了一层汗。

QQ上还是没有消息回复,裴之扬冷静下来一想,宁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就陈月见那个脾气,他肯定死都不会去舅舅家。

他站起来,往巷子里边走。

老巷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绕人,许文益的院子里巷子口不远,自从上次走了两个小时才绕回来之后裴之扬就没往里面再去过一次,他也忘了陈月见那个被烧坏的房子在哪。

老天爷。裴之扬一边走一边默默念叨。看在我这么喜欢他的份上,让我赶紧找到他吧。

楼上一片漆黑,这条巷子其实已经很少人住了,楼上灯都没有亮几盏。裴之扬还记得陈月见那个烧坏了的屋子大门已经没了,当时警察去贴了几个封条,实际上外人很容易就能进到屋子里面去。

在几楼来着。裴之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白光照在地上亮的刺眼,裴之扬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往楼上摸。

“陈月见?”裴之扬一边走一边喊,“陈月见?你快出来!”

周遭一片寂静,裴之扬还有点怕黑,在心里给自己壮胆。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除此之外,裴之扬再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地方陈月见有可能去。

拐上三楼的时候裴之扬眼前出现了一个没有门的屋子,白色的封条都浅浅褪了色,裴之扬松了口气,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往里喊:“陈月见?”

有什么细微的声响,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又像有人哭了之后有些重的鼻息。

裴之扬一瞬间昏了头,一边喊陈月见的名字,一边往屋里走。一个房子就那么大点地方,还被烧的不能看,越过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裴之扬隐约看见在阳台上蹲了个人。

“可算找到你了,喊你为什么不答应?!”裴之扬生气,飞快地走过去,手机的光对准那个人影:“自己乱跑就算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你是不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陈月见坐在地上,脸上亮晶晶的,裴之扬的重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陈月见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这里又脏又乱,空气里都是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他眼眶很红,两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鲜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刻,全让裴之扬看了个干净。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陈月见别过头去,抱着膝盖蜷缩成团。他不想和裴之扬道歉,也不想和他说话,呼吸的重音就这么一下一下规律地响在空气里,砸在有情人心上。

“我没有别的意思。”裴之扬蹲下来,把手电筒关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说你带了把刀就去报仇,万一你被他揍了该怎么办啊,刀那么危险......再说了,万一这事儿查出来了,你留个案底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陈月见吸吸鼻子,没说话。

裴之扬也没接上下半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心里像吞了一千个柠檬一样难受。他忽然意识到,像陈月见这样的,背后一个人都没有。

他父亲去世很早,童年又辗转着寄人篱下,熬到初三的时候被母亲匆忙带走,不到一年的时间母亲又因病去世,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他和裴之扬简直是两种人生,一个生来富足而无虑,一个一无所有只剩一腔孤勇。

他喜欢陈月见什么呢?他们那么地不同,在那些他把喜欢当成生活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陈月见只想着拼命学习和反击那些欺负他的人。印象中从自己转学过来陈月见手上就有伤,那以前呢?以后呢?

裴之扬头疼。

他不屑于和他们说话,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根本说不通。这世上纸醉金迷有那么多的参照物,而每个人经历过的苦难旁人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一想到这些,裴之扬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沉默了。

他没有亲人,没有家,实在没有地方去的时候也只能来这个烧坏了的房子里独自难过。裴之扬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走,跟我回去。”

“我不去。”陈月见甩他的手,睫毛上还沾着眼泪,语气却又倔又强。

裴之扬松开他,“那你要去哪里?”

“和你没有关系。”陈月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手指很冰,裴之扬皱皱眉毛,“我每一次说喜欢你,你是不是都当我在开玩笑?”

陈月见瞪着眼睛看他。

“你别这样看我。我是认真的,不许不信。”裴之扬用手把他脸上的眼泪抹干净,“钱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死也没残,我和周余给他送到医务室了。跟我回去,大冷的天,等会儿再待下去你又要发烧。”

他拽了一下陈月见,没拽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烦我我也认了,说我舔狗我也认了,也别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裴之扬实话实说,“我也没有要和你谈恋爱,你也肯定不会和我谈。我知道你揍人是为了我舅舅,没有说你错,只是我太担心你。陈月见,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什么都不图你的,也不会想着利用你,你就当我是个笨蛋吧也没关系,我敢说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像我,这么对你好。”

陈月见似乎被说动,没有避开裴之扬触碰他面颊的手指。月光透过玻璃窗洒下来,裴之扬不由得凑近了一些,看见他湿湿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瞳孔,如同水晶般映出自己的轮廓。

裴之扬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不想陈月见难过了,一辈子都不想。

他小心地把陈月见拥进怀里,“别哭了,我知道你只是想反击,我也知道他一直欺负你。下次换我来吧,我保护你。”

陈月见忽然说:“这个房子,是我放火烧的。”

裴之扬一愣,看着他。

“我母亲死后,我外婆打我。”陈月见说,“她打人很疼,我的脚踝脱臼过,所以我知道舅舅腿断了一定会很疼。我没有别的想法,烧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会烧起来,打人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把人打死。我只是,我只是想试试,凭什么被折磨的得是我......”

他说不下去,呼吸急促,裴之扬搂着他的肩膀:“没事,都过去了,从今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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