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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当伴侣说冷的时候,意思绝对不是让你捣鼓空调。
他只得释放更直白的拥抱信号,蜷缩起上身,制造出阵阵隐忍的假咳。
孟惟深果然显出担忧的神色,再次主动靠近过来,安抚着他耸动的脊背。他逮紧了机会,顺势倒向对方怀中。
“你身上很暖和,让我靠一会儿。”姜然序嘴上说得可怜,已伸手掐往对方的后颈。孟惟并无退路。
体温交覆的瞬间,孟惟深似乎进入了宕机状态,身上硬邦邦的,手臂不知该往哪放。片刻过后,顺从地揽过他的肩侧,以拥抱的姿态,“这样好些了吗?”
唯独和孟惟深接触时,姜然序会产生病情痊愈的错觉——没有抵触,没有关于污染物的想象,全身心都松懈下来。
如果他与孟惟深错过,人生剩下几十年里,还有机会遇见第二个孟惟深吗?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克服群居动物的劣根性,坦然接受孤独终老的命运?
他不敢、也不愿冒此风险。
他几乎要沉溺于这个骗来的拥抱。瞌上眼,开始在心底反复演练:
跟我结婚吧,求你了。跟我结婚吧,求你了。跟我结婚吧。求你了。跟我……
孟惟深忽而动了动肩膀,叫他的名字,声音从胸腔传导到他的耳膜,“姜然序,有些情况我得跟你求证。”
姜然序如梦初醒,立即竖起警惕的触须:“律师又跟你说什么了?律师的话都不值得信,他跟Asher有过节,就爱给人泼脏水。”
“不是,跟李律没太大关系。”孟惟深支吾起来,“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回答我。”
“你先问问看。”
孟惟深面上为难,似乎在考虑如何组织语言。良久,才抛下一道惊天大雷: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跟你,怎么说呢,发生关系了?”
“……我都说过没有了!”姜然序心脏险些蹦出车窗,开始紧急维护自己美好而崇高的形象,“孟惟深,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对吧,我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迷jian犯吗?”
孟惟深愣愣道:“李律说男同别管找多少借口,本质上都只记挂着原始冲动。”
“圈子乱是事实,但我们可以不混圈子。”
“而且我上网搜过,网友都说男同做完容易发烧。你……”
“你别误会,我可没承认发烧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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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然序当即坐得笔直,义正严辞地澄清道。嗓子一点儿也夹不起来了。
“其实我没有怀疑你的人品,我在怀疑我自己。”孟惟深卖力吐息几次,才小心追问他,“我的意思是,莫非我昨晚不止是性/骚/扰,还强迫你做了?”
……姜然序想凶杀律师的心都有了。
本来直男对这事儿就一知半解的,律师还要宣扬圈子陋习和黄色废料。导致直男头脑彻底混乱了,连体位都理解错误,未来他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纠正过来。
事实上,醉酒状态是极危险的,只能任由别人摆布。而姜然序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当代柳下惠,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孟惟深应该多多担心自己才对。
面前摆着一份珍贵的卖惨机遇,和一份不值钱的上位尊严。姜然序丝毫没纠结,果断选择前者。
姜然序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当时看起来很难受,一直求我,我能理解,你也不是故意的。”
孟惟深不敢再看他了,只顾将通红的脸藏进臂弯里,揪着头发,泄出几声懊恼的哼哼。
趁对方情绪正浓,姜然序话锋一转:“但我们家族一向传统,婚前丢了贞洁是大罪。所以你会对我负责吗?”
这借口编造得太过荒谬,孟惟深也险些找回理智,从臂弯间抬起头来。震撼道:“满清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你家还这么封建?难道真有爵位能继承?”
“你不想负责也没关系。”姜然序别过脸去,留给对方一截隐忍的侧面,“犯错无非是家法伺候。逐出家谱,罚跪五个时辰,我能承受的。没关系,新中国成立以后基本不用挨打了……”
“我会负责的。”孟惟深已然下定决心,“我们结婚吧。我们相亲本来就是为了结婚,不是刚好吗?”
别管套用什么公式,能得出正确结果的就是好公式。姜然序继续做作一通:“真的吗?你对我真好。我以为你要去找别人了,A老师手里还有很多比我条件更好的相亲人选,我一直拜托他帮我介绍伴侣,但没人愿意要我。”
“不会吧,门诊的年轻妈妈们都很喜欢你啊。他们男同的审美品味也太烂了。”
“可能因为我的婚姻观念太传统了,他们觉得我很无聊吧。抱歉,我的确早就认识A老师,是我相亲失败太多次了,担心你会嫌弃我,所以对你隐瞒了事实。”
姜然序早就认识Asher——这显然是所有事实里最无足轻重的一环。既然已瞒不过律师,姜然序也选择了承认。
而且孟惟深好像压根没放心上,孟惟深好像压根没放心上。注意力已转去研究结婚预约系统,“现在领证是不是都要提前很久预约?如果选工作日,我得提前和领导请半天假,我们选哪天合适?”
“明早最合适。”在得逞之前,姜然序绝不会放对方离开视线半步,“你今晚哪都别去,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
要想办法打发一整晚时间,喝酒太激烈,睡觉太无聊,两人选择了折中的办法:夜游二环。
城市已陷入沉睡,充当守卫的晚灯也爱打盹,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目光。城市因冷清而浩瀚,醒着的人们变为灯下飞舞的小虫子,行动再放肆,也不足以闹出大动静,只图到个生命的热闹而已。
他们穿过东城,大火摧毁龙脉的厄运永久缠绕着隆福寺,在原址新修建的商业街也冷清,笼罩着灰蒙蒙的色调。唯独三联韬奋书店十年如一日地通宵营业,即便时代快马加鞭而过,纸质书已沦为车辙下的弃儿。
穿过天安门,赶上旅游旺季的尾巴,等待升旗的游客依然不少,朱砂红墙旁生出一张张牛皮癣似的毛毯。一家子打地铺想必不会舒适,但游客面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憧憬。节约房费,明早还能抢到绝佳观升旗位,稳赚不赔的做法。
穿过西城,一片片称作海的皇家人工湖在夜色中低语,依稀能够听见冰层解冻的细微声响,也许是春天踏过了湖面。但没有走到什刹海,湖边酒吧的推销员都兼具刺客的身手,冷不丁就从黑暗中窜出,将人拽去另一个迷幻失真的世界。
凌晨四五点的样子,他们找见一家在夜幕中亮灯的便利店。冷柜旁簇拥着三五名搞骑行运动的大学生,人手一瓶罐装红牛,精神亢奋到仿佛刚从学校出发。
可惜青春易逝,二十来岁时的精力没了就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