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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手边。

明心微顿,起眼望他,朝他莞尔,“多谢。”

沈玉玹没有说话。

他视线含着明心看不懂的情绪,直直望着她,指尖微抬,却是轻轻蹭了蹭她的唇边。

“为何?”

明心不大自然躲开了他的手,自己用帕子擦了唇边酸甜的黏腻。

“我觉得你好像不喜欢吃这个,”

明心喝了口茶水,继续吃酸枣糕,她吃着抬起头来,目光澄澄间露出个笑来,

“若是我会错意多管了闲事,还望皇表兄恕罪。”

说着话,她煞有介事般,还对他低了下头,墨发间的流苏钗随她动作摇摇晃晃。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明心没想到沈玉玹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那你喜欢?”

沈玉玹没说话,他投来的视线陌生,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般含着恍惚。

“乘月,”他的指尖过来,似是想要触碰她,“你怎的对我笑成这样?就像是——”

他未出口的话语中断。

皇上驾到此处的通传声要所有人跪俯在地,众人都没想到天子今年会亲自驾到善仁皇后的生辰宴上,一时间,众人纷纷跪拜问安,许久,才听上首传来一道虽威武之气尚存,却显有几分虚无力的声音。

“诸位请起。”

第31章 你变了

众人随声起身。

诚孝帝端坐主位, 因家宴缘故,他并未佩戴冠冕。

当今皇帝已将过知天命之年,他枯瘦的身体拢在层层叠叠的绣金龙纹紫袍之中,面庞枯瘦, 笑意淡然, 威严气息尚存。

只这枯瘦如柴的外表, 看来坊间传闻诚孝帝痴恋长生不老之秘术,广招佛道两门修士, 日前又行辟谷之举, 并非谣言。

“不必因朕的到来多有拘束, 皇后生辰宴,诸位自当随性自在。”

“是。”

善仁皇后颇喜,诚孝帝久未出门,一到众人面前便是参与她的生辰宴, 天大好事。

她招手要舞姬乐师继续, 宫奴将贺礼再次一一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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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的贺礼到的很快,明家小辈的贺礼都是家中准备, 善仁皇后一一过目, 赞叹几句, 只要明心一人上前来。

“璋茹跟知瑾也过来,要皇上好好看看你们。”

白玉盘中,酸枣糕恰好吃完。

谁都不是傻子,善仁皇后独独喊他三人, 用意为何,都能清楚。

明心暗自叹出口气,搁下杯盏,落后于他二人半步往前去。

却不知为何, 沈玉玹走的比她更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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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慢便是不敬,明心没辙,两人几近并排,到上首之前,她已与沈玉玹并排而站。

崔璋茹率先跪地与帝后行礼,明心亦跪地磕头,旁侧,沈玉玹与她距离极近。

“好孩子,都快起来。”

崔凤凝率先揽住的却是明心的胳膊,带着她往前头去。

“皇上,璋茹您半年前见过一回,但明家的二娘子您可多年未见了罢?”

崔凤凝牵着明心的手,“明家可养了个好女儿。”

离天子越近。

那熟悉的沉水香便越发靠拢。

沈玉玹与天子一般,熏得都是皇室特供的沉水香,这香本就味重,经年累月熏染,靠近时,总像被一方蛛网细密密蒙住,要人心觉压抑。

天子招手。

明心正忐忑,身后,却响起青年端方温雅的声音。

“儿臣斗胆,请问父皇近日身体可好。”

“知瑾?”

天子苦寻长生之法,众人皆知,崔凤凝忙望向旁侧天子,“皇上,知瑾这孩子——”

“尚好,”天子拨着佛珠,声音不辨喜怒,“怎么?”

“无事,只是儿臣安心了,”

沈玉玹跪地道,“半年以来,儿臣每日都往净銮殿请安,心中一直记挂,如今得父皇一句尚好,儿臣心下大安。”

“知瑾这孩子真是,”崔凤凝苦笑,“愚钝又愚善,半年未见,可是记挂你父皇了。”

沈玉玹低头,并未说话。

不说话,便是默认,比一切的阿谀奉承都要来的好。

明心清晰感觉天子周身那令人压抑的气势也霎时消减几分。

“知瑾也上前来。”

天子朝沈玉玹招了下手。

青年低着腰身,到明心身边,与明心一道在天子面前。

“明家的女儿,自你下江南养病,朕许久没见你了,你祖母今日怎么没过来?”

明家老太太是皇室宗亲,与皇室亲缘密不可分,“近日乍暖还寒,祖母才病一场,虽现下已好,却不想在这喜日子过来给贵人们带了病气。”

“可是多虑了,血亲之间多有挂念,朕隔几日该去亲自看看,”他继续问,“朕记得你幼名唤乘月?”

“回陛下的话,是的。”

“这幼名,还是当年你外祖提的,”天子拨着珠串的手一顿,想到什么,不禁叹然,

“罢了,喜日子不谈这些,只是折腾了你这孩子,你外祖一向身静心安好,不喜京城凡俗,若你外祖还在,恐怕如今你还留在江南地呢。”

明心听着,不免垂下视线。

数年前郑孝妃死后,又值前太子有引动宫变之意,为明哲保身,谢外祖亲自来接明心下了江南。

在那江南水乡,明心做了几年恬然美梦,却在一日与家奴外出游玩时,听府中走水。

一场大火里,去了的只有谢外祖共几个家奴,便是连尸骨都被烧成了灰烬。

“可不是,”崔凤凝在旁侧道,“谢阁老一向是最好清净的,但也几年过去了,明家仁善,在外又有知瑾陪着,乘月也该习惯了。”

“是。”明心应声。

天子视线望去,“你父亲没来?”

“回陛下,”谢氏带明家族人磕头回话,“外子日前来信,还留在南海郡一带驻守并未回来。”

天子点头,“那是明烨?”

“是。”谢氏要明烨起身。

“双生子多大了?”

“今年有十七的年纪了。”

天子又看明心,“明家将领顾边外大事多年,明谢氏教子女有方,合该今日再算一场喜事,抬明谢氏从正一品诰命。”

他轻描淡写,四下霎时一静,谢柔惠僵愣跪着,在旁侧宫奴的道喜声下,跪地磕头谢恩。

话间止不住激切哽咽之意。

明心情绪越发复杂。

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一根根细绳牵扯起来,悬空了,落不着地上。

天子偏偏在这种皇室喜日,独独赏赐明家一家。

与那预言的书中类似。

这般荣华,砸晕了人。

帝后带明心与沈玉玹,崔璋茹三人说了会儿话,又喊了沈经年过来,皇后不要他上前来,只要沈经年跪着给天子远远问安。

“孩子,你身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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