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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个浓情蜜意的笑来。
笑的极为甜腻,又阴毒。
“但没关系,乘月,往后,再也不会有人阻挠我们,再也不会有人欺辱我们了。”
耳后的烫伤,一到寒冷的雨季,便会发痒。
他已将后颈处的皮挠的一片血红。
“因为所有人,我都杀得了,是我的,便只能是我的。”
“芳经!”
崔凤凝唤了一声,随身伺候的宫奴忙候到其身边。
“皇后娘娘。”
“不知为何,我心慌得厉害,”崔凤凝手中拿着两个平安符,一红,一蓝,是给咏玉和沈玉玹求得,“不会是咏玉和知瑾出了事吧?!”
“怎会呢?皇后娘娘,您定是因近日愁忙七殿下的身体,夜间少眠才会如此,”芳经拍抚着崔凤凝的后背,“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在宫内等着您回去呢,皇后娘娘,我们先上马车吧?”
“你说的是,孩子们还等着我呢......”
虽如此说,崔凤凝却依旧心慌不安,她紧紧捏着两个护身符,速速坐到了马车里。
她得快些回去看知瑾和咏玉,她的两个孩子。
第78章 睡梦之中
明心是在睡梦之中, 得知皇后娘娘崩了。
她尚且未回神,听宫奴如此说,又听外头杂乱的脚步声不断响起,森白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 明心恍恍, “什么?”
“皇后娘娘崩了!”
这夜间突如其来的噩耗, 与幼时她在睡梦中听闻郑孝妃离世时,近乎别无二致。
她还没有回神, 便被宫奴带着穿好素白衣衫, 发间仅用木簪半挽。
“皇后娘娘是怎么崩的?”明心尚未从夜间突如其来的噩耗中回神。
“皇后娘娘今日出行前往境山寺祈福, 回程路上,车马不知缘由受了惊吓,”宫奴伤心道,“皇后娘娘今日靠的又恰恰是玉枕, 车马受惊, 一路掉下山坡,冲势太猛侍卫们迎面狂砍马匹竟也没能拦住, 又不知境山寺那路是如何修得, 竟在雪雨日里如此打滑, 皇后娘娘几乎是当场便......”
说着,宫奴不敢再言,明心听的浑身发冷,余光, 她望见与她住的不远的崔璋茹面色宛若失魂一般走过来,她目光愣愣,直直望着前方,一个不稳, 竟就要这么就地栽下。
“崔娘子!”
明心本就离崔璋茹不远,见她身体如泡软的面条一般不受控制,被吓了一跳,忙将崔璋茹扶起来,崔璋茹半蹲在地上,脸上只有恍惚,看清了明心,忙下意识要将手抽回来,身子却发软,不禁望着明心,就这么泪如雨下。
“崔娘子......”
明心知晓她一贯最要强,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泪,将她止不住好似断线珠子一般的泪拿帕子给兜住了,“站起身来。”
崔璋茹恍惚,点了两下头,明心要崔璋茹的侍女过来,搀扶着崔璋茹往前走。
帕子也没收回来。
只给崔璋茹用了。
有这一遭,明心却回了些神志,实在是皇后娘娘驾崩的太过忽然,宫内上下都未回过神来,待前去皇后宫里,只见宫外跪拜宫内所有宫奴,许多连夜赶来的朝臣与其家眷们也纷纷跪地,明心在人群之中隐约看到了明家人,但所有人都低头跪着,也看不真切。
明心被宫奴带着上了台阶。
台阶之前,跪了一地僧人。
殿内,棺椁已然备好,皇后娘娘身披白布于内,明心只望了一眼,便匆匆低下了头。
不论是殿外,还是殿内,皆是一片花白。
明心正要先去给上首的天子请安,便听尖锐的哭声,是咏玉公主抱住棺椁,她似是在明心来之前便晕厥一次,这时候脸色都发青。
“母后!母后!”
咏玉哭到无法喘上气来,哪怕平日里,明心与咏玉的关系再如何不好,此时此刻,也看的揪心,世间子女爱母是天性,明心正难过,便见咏玉身后,有人走近。
此男身穿白色粗衣,头上已佩戴丧冠,在这阴冷的光影之间,他肤色白到毫无血色,只有双目赤红含泪。
不知为何,他穿这身丧服,竟显出阴美的雍容。
“妹妹,勿哭,还有皇兄在呢。”
“皇兄......皇兄......!”
咏玉大哭不止,她本就与沈玉玹十分亲近,当下被沈玉玹抱到怀中,“母后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皇兄在呢,咏玉。”
沈玉玹低弯着身抱着咏玉,明心下意识望了他一眼,只望见他的眼,那双好似玉净佛一般低垂的眼中落下泪来。
“都是这寺院的错!”咏玉泪流不止,早已将疯一般痛苦,“若不是他们修了地!母后不会出事!不对......一定是他们对马车动了手脚!一定是他们!那些该死的和尚!”
“还望天子明鉴!”众僧人跪倒一片。
明心本在给天子请安。
见天子抬起越发枯瘦的胳膊,距离上次面见天子后,如今,明心只觉得天子似是精神更加不好了。
天子变得更瘦,瘦到可怖的程度,他行辟谷之举,只望得道飞升,尤其是近日以来沈玉玹追封太子后,天子几乎再不理会国事。
“太子,你来料理此事。”
沈玉玹抱着哭泣不止的咏玉,“国母因此意外驾崩,境山寺上下绝无可能逃脱干系,儿臣提议,境山寺众僧人杖刑八十,国母出行遇险,定是宫奴照料不周,若非如此,母后绝不可能除此以外......”
说着,他似悲从中来,面色越发惨白,“白日随行宫人与修路僧人尽数杖毙,方能为国母仙逝有一个交代。”
“便按太子所说去办罢。”
“就该将那些和尚全都杀了!”
一众僧人求饶声中,咏玉悲怒道,沈玉玹又蹲下身来,紧紧将咏玉抱住。
明心望见了沈玉玹的泪。
他微微垂下面庞,穿这一身孝服,在明心的角度,只能望见他生来柔美的侧脸,他与郑孝妃太像,似是觉察到明心的视线,沈玉玹微微抬起头来,露出双含泪的眼。
今夜,明心陪同沈玉玹守夜。
宫内上下,已将明心视作准太子妃,哪怕许多都信了明心患有痴症的传闻,众人也对其极为礼待。
她只能陪在沈玉玹的身侧,哪里都去不得,到后半夜,咏玉彻底哭晕了过去,沈玉玹不再要咏玉勉强,拜托崔璋茹等送咏玉回去。
“此处有我们便好。”
崔璋茹始终神情恍恍,如今她更像是患了痴症一般,只是点了两下头,便带着咏玉下去了。
明心始终跪坐在地垫上默念往生经。
她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忍了片刻,却觉那靠近的身影始终不动,甚至还越来越近。
散着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