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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都清晰勾勒出一个具体的、陌生又熟悉的陶柚。

一整晚、一整晚地盘旋在了裴于逍的记忆中。

·

一整晚,陶柚也没能睡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风扇在角落吹着,陶柚被热得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就是一架木板床,垫了层薄薄的褥子,每翻一次身就吱嘎吱嘎作响,还硌人。

陶柚太瘦了,身上没几块有肉的地方,硬板床硌着骨头,就像睡在坚硬的石头上。

陶柚终于忍无可忍坐了起来,起身的瞬间太阳穴剧痛,仿佛有把斧头硬生生劈开了脑袋。

他又直愣愣倒了回去。

床板磕到后心,陶柚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发梢被浸湿,抬手一摸一片湿濡,眼前也是花的。

要热死了。

陶柚抿着干涩的嘴唇闭了闭眼。

他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其实很高,从前刚参加工作还在实习的时候,工资不高,他也会直接花掉一大半来租房,买最好的床品,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睡一个好觉。

穿越进这个莫名其妙的小说里后,他运气其实也很好。

先是在裴于逍家住了半个月,吃的是最好的营养餐,住的是二十四小时恒温的房子,睡的是豌豆公主的床垫。

哪怕后面开学住宿舍,环境其实也还不错,至少有空调和柔软的床垫。

现在突然又回到贫民窟,陶柚一时真的难以适应。

攒够了些力气,他撑着床缓缓坐起来,这次不敢动作太大,但头仍然很晕,眼眶胀痛,控制不住流眼泪。

床帘没拉,对面楼里有几户还点着灯,发出零星的光点。

陶柚搓了搓眼睛,睫毛泪水糊在一起,看窗外的光点仿佛被水晕开了似的,光怪陆离。

风扇立在很角落的位置,陶柚想离近点吹,用脚勾了勾,没勾到,不得已下床走过去。

可脚刚沾到地上,腿就一软。

霎那间,陶柚觉得自己像根面条似的软趴趴没有支点,眼睛一黑,直接贴在了地面上。

他耳畔嗡嗡的,心里也一突一突地跳着,虽然很热,手心脚心却都是凉的。

陶柚慢慢坐起来,天旋地转中撑住额头,旋即被自己的体温烫得一激灵。

·

周末两天,裴于逍都没收到陶柚的消息。

仿佛陶柚回个家就彻底把另一个家给忘了,看着寂静的对话框,裴于逍心里一阵空荡的烦闷。

砰!

咣!

裴嘉钰在空旷的家里遛狗,带着大狗玩得不亦乐乎,把家具和墙撞得乒乒乓乓响。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换做往常裴于逍压根不会搭理他,但今天很奇怪,裴于逍就是看不过眼。

裴嘉钰开心极了,一会儿丢球一会儿丢飞盘,一会儿抱着大狗满地打滚。

裴于逍默默看了一会儿,眼前忽然浮现一个月前池塘边的画面。

也是炎热到睁不开的夏天,裴嘉钰也是这么抱着卡尔打滚,只不过地点在院子里的池塘旁边。

然后陶柚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裸|露的后颈在烈日底下白得晃眼,张牙舞爪扑进了池塘。

咕咚!

虽然过程很夸张,理由很英勇,但裴于逍印象最深的,还是陶柚从水里被捞出来时的模样。

浑身湿透,面无血色,捂着嘴咳嗽时肩膀削瘦,抖动的幅度令人心惊。

水珠顺着他的眉心滑落,再流进指缝里,他整个人都像一只美丽但脆弱的玻璃容器,眉目又极其深刻。

明明容貌没有改变,却就是和裴于逍记忆中大相径庭了。

也就是那天起,整个世界都开始不对劲。

嘭!!

裴嘉钰又砸掉一个木头摆件。

裴于逍皱起眉,头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真的很闹腾,而且闲得慌。

“Carl!”裴于逍喊了一声。

大金毛立马停下动作,连已经扔出去的飞盘都不接了,径直掉头跑向裴于逍,带着一身蓬松的狗毛亲昵地蹭裴于逍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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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钰:……?

他眼瞅着那个突然无狗问津的飞盘,和一秒倒戈的大狗,独自在空调风中凌乱。

坏哥!

抢他的狗。

坏狗!

瞧这谄媚的模样,一点骨气都没有!

裴嘉钰气冲冲走过去,“你干什么?平时不是最不爱和狗玩吗,怎么今天又想加入我们的play了?”

裴于逍撸着狗,莫名其妙瞅他一眼:“我只是不爱和你玩。”

“你!”

小少爷又一口老血卡在咽喉。

“瞧你把家都弄成什么样了,妈让你练字静心真没选错,”裴于逍意有所指地:“你今天怎么不练字了?”

“太傅、小柚老……老,那只柚子没来啊,怪我咯?”小少爷保持高傲。

裴于逍怒其不争:“老师没来你不知道去请吗,你都三年级了,难道还等人喂饭进嘴里吗?说过多少次,三年级是人生的分水岭……”

“以后会发现每年都是分水岭。”裴嘉钰打断,老气横秋地抱起胳膊:“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咱妈了?”

他“嘁”了一声:“你想人家就自己联系啊,非扯上我干嘛,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说完抱着狗脖子把狗拖走了。

裴于逍:“???”

“不务正业!”他坐立不安道。

·

医院里,护士替陶柚挂好吊瓶。

“怎么弄的呀,烧成这样。”

陶柚靠在椅背里,没骨头似的歪着头,满脸煞白,闻言稍稍睁眼。

“吃牦牛肉火锅。”他气若游丝。

“咦~”护士一听就皱起眉:“红锅吧,你这嗓子哪能吃这些,瞅瞅,一整个发炎了吧。”

“但真的很好吃,”陶柚似乎还陷在回忆里,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光想想就唾液分泌:“那锅底,是他们家蜜汁的,香辣,醇厚,牛肉品质一绝,再配上独特的蘸料……滋儿~”

护士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连续加班一周的她经不起一丝撩拨,鼻尖仿佛已经能闻到牦牛肉火锅的香气了。

犹豫短短一秒后,她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哪家店啊,远吗?”

不远不远。

陶柚摇头,接过护士姐姐的手机,在导航栏输入:张师傅牦牛肉火锅。

点击,北街路主店。

拿走不谢。

那瞬间,护士的疲惫眼睛仿佛都亮了,是班味被火锅救赎的光芒。

她心满意足揣着手机离开,陶柚眯起眼睛准备补觉,手臂却被戳了戳。

是坐他旁边的,一个同样满身班味来输液的大兄弟。

输液区里人不多,大兄弟顶着两个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向陶柚掏出手机。

“兄弟,冒犯了,”他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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