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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敞着一条缝,窗帘敞着半面。
可是他正困,既不想去关门,也不想起来拉上窗帘,于是躺平,扯被罩盖住脑袋继续睡。
直到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不行,一动不能动。
何岭南睁开眼,猝不及防对视上一只蓝色的眼珠,惊得“啊”出来,蓝眼珠的主人纹丝不动,甚至挪着小脚脚往上趴了趴。
秦勉的猫,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为什么要趴在他胸口,自己是什么量级的猫自己心里没数吗?
何岭南一边想着,一边朝白猫伸出手,打算拎住人家后脖颈把它丢下去,手碰到软乎乎的猫脖子,中了蛊一样放松手指在它身上摸了摸。
摸的猫呼噜噜地用胡子反复戳他手掌,何岭南才义正言辞对猫说道:“不是,我跟你很熟吗?”
白猫盯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独眼。
何岭南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出于尊重,他开口叫这猫的名字:“花花,商量一下,你下去呗?”
花花不搭理。
何岭南琢磨着秦勉平时怎么招呼这猫,用低沉的声音和高昂的声音分别招呼了几声花花,花花均不为所动,甚至还趴在他胸口舔起了爪儿。
他被猫压得没招,门外响起一声口哨。
花花竖起两只耳朵上的聪明毛,腾地跳下去,还在何岭南胸口上蹬了一脚。
虚掩的门板从外被推开,本以为是可乐,结果看到了秦勉站在门口。
何岭南当即坐起来。
片刻的对视之后,秦勉带着花花离开房间,前后都没过两分钟,这人又回来,脚边还跟着那只猫。
猫到了床边儿,作势还要往何岭南身上跳,被秦勉摁着脑门拦住:“你又丑又掉毛,没人喜欢你。”
“怎么说话呢,这猫多好看,高鼻梁大眼睛。”何岭南说。
话刚说完,秦勉抬起手,手上拿着的东西一下杵到何岭南胸前,上下滚了滚。
何岭南后知后觉地看清楚秦勉手上拿的是粘滚。
他被滚筒来来回回熨半天,想起昨晚,开口问道:“你帮我换床单了?”
“嗯。”秦勉说。 w?a?n?g?址?发?b?u?页?ī????μ???è?n?②?〇????5????????m
说的时候专心致志地盯着粘滚筒。
看秦勉一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的样,何岭南心里咯噔一下:“我昨晚不是吐床上了吧?”
肯定吐了肯定吐了,不然秦勉为啥这样。
就在何岭南开始想象自己昨晚吐得有多糟糕时,听见秦勉说道:“没吐。”
还想接着问那为啥换床单,滚筒从下而上抵住何岭南咽喉,秦勉抬眼看他:“量不行,下次请适量饮酒。”
第15章 血热
正好卡在喉结位置,压得他嗓子痒,何岭南往后躲了躲争辩道:“谁说我量不行,那不是因为几种果酒掺一起了么,混着喝才醉的。”
秦勉:“上次没混,你也喝醉了。”
何岭南:“……”
秦勉领着粘滚筒离开了房间,何岭南也彻底没了困意。
洗了个澡,唱了两首歌。
贵的酒就是好,混着喝第二天起来也不头疼。
照照镜子,发现眼睛下面红得挺明显,他一喝酒第二天就这样,估摸现在出门开车被逮住得算他酒驾。
正琢磨着,忽然听见屋里传来的手机响铃。
何岭南走出去,抓起手机,想着昨晚没给手机充电,先连上充电器的线,塞进插口前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手指拎着线顿住,手机屏上的大面积漆黑映出何岭南皱紧的眉头。
缓了口气,插上充电器,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和和气气的中年男人声音:“快过年了,也不给导师打个电话?”
何岭南冷哼一声:“吴导名利双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祝福你。”
“我在新缇,”对方说,“离你工作的俱乐部两公里远,新缇酒店,我们见个面吧。”
何岭南丝毫不诧异这人清楚他在哪工作,只懒洋洋拒绝道:“不了吧。哦,提醒你一下,酒店不远的那条鸭街上的店都是黑帮控制的,去嫖千万记得给小费。”
“我有正事和你说,”电话里的声音说,“你不是在找开在邮轮上的地下拳场么?”
新缇酒店。
五星酒店的走廊里有一股和奢侈品店类似的香氛气味。
地毯干净得像是从没被人踩过,只不过现在外面实时温度上了三十五度,何岭南单单是隔着运动鞋踩在上面就觉出热来。
又热又燥,想把花花抱来,让它可劲儿在地毯上磨爪子。
一小时前和他通电话的吴家华,未必是他最恨的人,但绝对是最让他犯恶心的人。
不只因为吴家华那些接连不断的骚扰,还因为吴家华作为一个纪录片导演,能把任何活生生的人视为牟利的手段,且只视为牟利手段。
何岭南站在酒店房间门口,掏出手机对了对吴家华发给他的门牌号,确认无误,摁响门铃。
门铃没响完,门就火急火燎地从里面打开,就像吴家华一直守在门口一样。
吴家华本人长得其实不恶心人,寻常大学里面寻常导师的样子,常年戴着一副眼镜,作为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来说,保养得确实不错,加上皮肤白,没什么特点的五官让人第一眼还觉得挺儒雅。
“晒黑了,”吴家华开口寒暄,“我记得你不容易晒黑,看来新缇的太阳确实毒。”
何岭南无意听他扯有的没的,直接道:“说地下拳场。”
“你怎么比小时候还呛呢。”吴家华笑了笑,转身走到茶桌旁坐下。
何岭南跟着走进去,发现这屋是个套房。
吴家华:“我也是只摸到一点线索,听说是新缇最大的一家地下拳场,和你的描述一样,开在邮轮上。断断续续开了二十几年,那艘邮轮叫幸运号,每月开局,VIP制。它在新缇一家独大,很有可能是和你父亲有牵连的那间地下拳场。”
“非法赌拳。”何岭南总结道,“这事按新缇法律也判很重,你要是摸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应该去报警,为什么愿意跟我说?”
“我只是个纪录片导演。”吴家华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小口,“作为一个敬业的纪录片导演,我愿意为自己的梦想冒生命危险,但不愿意为正义冒生命危险。”
看来挺了解新缇这地方。何岭南暗想。
今天报警碰了当地黑帮产业,明天被铲除的也许不是那产业,而是吴家华自己。这边不少高官和黑帮是一张桌上吃饭的。
不过吴家华也在避重就轻。
何岭南哼笑一声:“你拍贫民窟那些边缘人,拍黑帮拍毒品,是因为你想获奖,想要更多的名誉、更高的地位,别扯梦想,出现在你镜头里的人会不会被你的曝光害死,你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