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你说的是片子里那些素材吧?”吴家华放下茶杯,露出刻意的困惑,“你这么说,让老师挺受伤,是我给了素材变成人的机会,如果没有我的《晴朗》——你那么喜欢的呼和麓,怎么会有今天的飞黄腾达?”
听吴家华张嘴念呼和麓的名字,不亚于看见秦勉的海报被人恶意涂鸦。
何岭南抬起手,搓了搓另一只手的手背,没有任何人碰到他,光是和吴家华站在同一个屋子里,皮肤上就泛起静电擦过般的不适。
他忽略掉自己的不适,问:“这个月几号开局?”
“后天,二十八号。”吴家华说,“你俱乐部那边辞职需要付违约金吗?我可以帮你付。”
何岭南看了吴家华一眼:“二十七号,也就是明天,我来找你,赶趟么?”
吴家华点了点头,用近乎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小何,我真的不是坏人。如果我是,你求我给秦勉办身份证明那时候,我会让你陪我睡一次。”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噌地烧上来,途径肠胃,最后烧到喉咙,何岭南顺着本能扑上去,拳头眼看要落在吴家华脸上,吴家华推了他一把,何岭南一个踉跄,手砸在桌角的茶杯上。
疼痛以手掌外侧的骨头为中心四散,被他拍碎的几块瓷片顺着茶桌边缘滚到地毯上,沾着三两滴血。
血不是马上喷涌出来,手掌外侧没有足以喷出血液的血管,血是慢慢淌出来的。
看来五星酒店的茶杯质量也没多好。
何岭南的手指放松,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吴家华。
吴家华此刻的讶异有些好笑,于是何岭南真的笑出了声,接着刚才的话题反问:“那不是因为比起睡我,我帮你拍完片子对你更重要?”
那时何岭南已经找到了秦勉生父秦大海,但卡在最后一步,秦勉是外古贫民窟里的黑户,想要通过正规流程回国,得先有外古的合法身份证件。
这么个节骨眼儿,何岭南没有选择,就算他不在,吴家华也会拍完那部纪录片。他答应拍摄纪录片的结尾,至少能换一张秦勉回国的通行票。
何岭南知道自己是有才华的。虽然他从不觉得这是件多了不起的事儿,但就这份平平无奇的才华,偏偏吴家华没有。
吴家华想要在何岭南的才华上署自己的名字。
“小何……”
“嘘。”何岭南打断吴家华,“你别再说话,我怕失手打死你。”
晕血,导致何岭南不咋敢看自己的手,酒店大堂经理带人拦住他,他还以为怎么个事,结果经理把他带到员工休息室,掏出医药箱给他做了简单处理和包扎。
是不是因为他的手淌血弄脏大堂地毯了?
何岭南仰头盯着墙壁上抽象的挂画,觉得自己不该想的这么阴暗,也有可能对方只是单纯地愿意提供帮助。
谢过经理,招了一辆出租,回到别墅。
房子里静悄悄,好像没人。
比赛之后,秦勉给自己和队员放了三天假,不知他们是不是一起去哪里玩了。
何岭南回到二楼房间,打开衣柜,身上这件沾了血,他想找一件衣服换上。琢磨着找件长袖盖一盖手,但马上就意识到不现实,伤在手背外侧,哪条长袖也没那么长袖口。
烦。
如果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扎稳底盘,一拳砸在吴家华鼻梁上。
于是又逮了件短袖,套上,打算下楼抽烟。
路过一楼客厅,发现秦勉突然刷新在沙发上,跟他养的白猫一样,也没个声儿,手里端着一本书,不是看图识字。
何岭南脚步微顿,朝那本书上多看了两眼,是一本诗集。
也对,诗集字少,读起来没那么大负担。
诗集往下挪了挪,露出秦勉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扫到何岭南的手,秦勉当即放下书站起来:“手怎么了?”
“没事,”何岭南晃了晃伤手,“照样能拍,耽误不了你们训练。”
秦勉大步走到他眼前,神色一点也没放松,严肃得跟什么似的:“你遇见野象组织的人了?”
何岭南愣了愣:“野象?你说黑帮?”
他有点想笑,但是看秦勉还是一脸严肃,自己也认认真真说:“怎么可能,我这种小路人,黑帮能有啥事找我,你想多了,”说着,又扫了眼自己的手,“我这是被茶杯咬的。”
秦勉:“茶杯?”
“茶杯……犬,”何岭南顺坡下驴往茶杯犬身上泼脏水,“谁知道那么小的玩意儿咬合力那么强。幸亏我才打完疫苗。”
何岭南放轻呼吸,有意观察着秦勉反应,没看见秦勉那张脸上有啥鲜明反应,也不知道秦勉是信了还是没信,转移话题道:“其他人呢?”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B?u?页?不?是?ī????????ε?n???????????????????则?为????寨?站?点
“他们去看神象游街了。”秦勉回答。
忘了,今天是新缇国的神象节。
“那你呢?”
秦勉:“我不喜欢凑热闹。”
“什么不喜欢凑热闹,”何岭南看他,“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秦勉笑了笑。
“我回屋玩游戏去了。”他又说。
秦勉点了下头。
何岭南是真玩游戏,TAS出的周边游戏,他好不容易等到想买的那件装备开放购买,限时开放十二小时,一条冠军特制的黑金短裤,连忙买了给他的游戏人物换上。
他用的自然是秦勉,3D建模相当精致,他划拉着屏幕,让游戏角色穿着黑金短裤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停到背对着他的姿势。
不知道臀部是不是也按真人比例建模,何岭南盯着角色刚换上的黑金短裤,买这件装备花的钱换到现实里,够给活人秦勉买十条短裤的了。
何岭南食指拇指撑着屏幕放大角色臀部,短裤细节也制作精细,上边儿的金粉还闪呢,放大了也没有失真。
他叹了口气,凉飕飕的风钻进心口,忽然就感觉怅然若失。
往后仰靠在床头柱上,何岭南闭上眼睛,上眼皮下眼皮相触的那条线发着烫。
怎么跟秦勉说自己要留在新缇?
或者不说?
反正没有几天就到合约上的两个月,他直接走人就是,秦勉压根儿没提留他,他也没必要自作多情。
唉,一开始就不该跟秦勉扯上关系,吃上了又被连盘子一块端走,还不如最开始就饿着。
一楼。
秦勉走进卧室,回手关上门,端起手机摁几下,电话接通,他开口:“帮我查一个号码两小时前的通话记录。”
两分钟后,通话记录发送他手机上,只有一个号码。
秦勉拨下那号码,几声接通的等待音之后,那边接起电话:“喂,你好。”
只一声,秦勉就听出那边是谁。
时隔八年,他以为自己早已对这个人免疫,但出乎意料的是,听见这声音的瞬间,他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