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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淹没,直到近代才重现于世。
所以她现在已经不在新缇。想必是金钱开了路,这些人才能带她明晃晃地偷渡到婆罗努刹。
她被塞上车,车程不过两三分钟,荒草变成霓虹,车拐进一间夜总会后院,车门打开,打手架起她的胳膊拖进走廊。
走廊两边都是不规则切面玻璃,反射着闪来闪去的彩光,大片光斑投在视网膜上,如此视觉污染下,她很难看清东西。
反正左右一边一个壮汉架着,何小满索性闭上眼。
脑中冷不丁现出下船时,纳塔翁命令打手的那句新缇话。
打手为什么摘掉遮住她脸的黑布袋?
她的心骤然坠下去——当然不可能是粗心,粗心不会特意来摘掉黑布袋让她喘口气……纳塔翁不在乎她记住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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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塔翁还是要杀她……不对,斯蒂芬李要亲手杀他?
何小满微微抬头,朝纳塔翁看过去。
纳塔翁斜了一眼她,他快走几步,到何小满身前,推开一扇沉甸甸的包厢门。
何小满不知道门后等待她的是不是一把上好膛的枪,她本能后退,被打手推得踉跄,跌进包厢中。
包厢门在她身后关上。
地砖磕到了何小满手肘,关节一跳一跳地疼。
她伏在地上,抬起头。
包厢里没有闪来闪去的灯,只留固定的黄灯,不刺眼,足够明亮,正对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橘色衬衫的华人,还有一个黑衫老头。
她的目光刺在黑衫老头脸上——本以为再见到斯蒂芬李是在新缇法庭上,没想到是这儿。
何小满伸出手撑地,起身,站直,直勾勾地审视斯蒂芬李。
她预想过自己再见到斯蒂芬李会多害怕,毕竟她八岁时被眼前这个老头吓到一连两天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吓到从八岁到现在,没有再哭过。
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害怕,有什么可怕,不过是一个老头,脸上的褶多得让她不乐意细看,身子枯瘦孱弱,她一脚就能踹断这老头的腿!
斯蒂芬李吊起眼睛看她,无力的眉毛艰难串起下垂的眼皮。
包厢里安静着,稍年轻一些的华人也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姓何的真是讨厌,”斯蒂芬李摇了摇头,“何荣耀讨厌,何岭南讨厌,你也不讨人喜欢。”
“放屁,”何小满昂着下巴,“我有的是人喜欢,追我的男的能排到法国。”
斯蒂芬李没听懂,那华人倒是笑起来,视线变了味道黏在何小满身上:“这姑娘有意思,多少钱,一起卖给我?”
斯蒂芬李笑了笑:“先谈正事。”
华人脸上堆出更多的笑,从兜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首饰盒。
“要不是几年前你救过我的命,我可打死不会这个价卖你!”说着,将首饰盒小心翼翼打开,调转方向,把里面的东西朝向斯蒂芬李。
斯蒂芬李一手接住首饰盒,抬起另一只手朝何小满招了招:“来看看,比不比得上当时你哥手腕上的那枚。”
华人眼睛一瞪,瞟了瞟何小满:“鸳鸯币?她也见过?”
斯蒂芬李不解释,只把首饰盒拿来,递向何小满。
何小满和斯蒂芬李隔着茶几,中间一个打手伸出手,大概想帮着递一把,何小满直接跨步上前,一把夺走首饰盒。
枪又陆续从打手手中举起来,指着何小满脑袋。
她没回头,这么多枪,她能活就活,活不了怕也没用。
何小满盯着首饰盒里加了两层树脂密封的古币,嘴角扬了扬。
鸳鸯币。
斯蒂芬李那些资产大多不在明面,短时间不好转移,现金又不便携带,加上他收藏了半辈子古董,尤其喜好古币,攒下不少同好的卖家,自然先想到把钱换成古币。
富足的时候不肯为鸳鸯币放过何岭南,现在没了其他出路,肯为了这两枚鸳鸯币让她多活几小时?
何小满朝一旁端枪的打手道:“手电筒!”
打手朝斯蒂芬李看过去,斯蒂芬李点头,打手立即掏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她手中的鸳鸯币。
何小满掐住密封盒将鸳鸯币拿出来,沙发上的华人像被掐住七寸,嗷一声叫起来:“可得加小心!这么好的品相,在上头摸一个手印就得掉五十万价!”
五分钟后。
何小满将两枚铜币放回密封盒,盖上树脂盖,抬眼看向斯蒂芬李:“假的。”
“胡说八道!”华人噌地站起来,衬衣裹不住的层层肥肉随之一晃,他剐一眼何小满,恨恨瞪着斯蒂芬李,“你到底想不想做生意!哪找来的小贱货给我做局?她随便叭叭两句你也信?”
何小满冷笑道:“刚才还说我有意思?这就没意思了?”
指着何小满的枪口齐刷刷指住那华人,华人气焰登时弱下来:“斯蒂芬,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信你才没带兄弟——”
最靠前那一把枪支直接抵住华人脑袋,对方拧紧眉头,闭上了嘴。
斯蒂芬李转过头,看向何小满:“我听你说。”
何小满:“钱孔有人工留下的自然锉痕,锉痕不规则,手艺没错。表面有自然砂眼,光泽包浆也对,鸳鸯币是明朝打造,这枚看年头也确实是明朝古币……”
“操!”华人骂起来,“那你他妈说是假的?”
“鸳鸯币不流通!是帝王家的宝物!在明朝就能值十万两银,你这个是以真仿真,明朝手艺人用另一种铜钱仿的鸳鸯币!”
包厢里的人齐齐看着何小满,静得能听见华人粗重的呼吸。
少顷,斯蒂芬李问她:“你怎么认出来的?”
“重量不对!鸳鸯币9g,这两枚都是5g,”何小满斩钉截铁,“不信你们拿秤称!”
包厢鸦雀无声,两秒钟后,华人朝着斯蒂芬李挤出笑脸:“斯蒂芬,这真不怪我,我发誓,我要是拿假的骗你,我死妈死爹死全家,你看,我来见你都没带人!我要是知道自己的东西是假的,敢人都不带就来见你……”
突兀的枪响截断了华人的话。
何小满肩膀不由自主地一抖,随即用指甲抠住手心,维持镇定。
华人身子直直栽下去,被茶几遮得严严实实,硝烟味随即在空气中弥漫开。
婆罗努刹海边。
海水卷上沙滩,留下小簇小簇泡沫,只能容下两人的木头渔船晃晃悠悠地靠了岸。
船头的长发老者关掉发动机,不着急下船,盘腿坐回船头,掀来旁边一兜脏兮兮的绿渔网,解开,不知名的虫子跳出来飞到他脸上,他毫不在意地掸开,从渔网中挑出一只蒙着泥的扇贝。
掏出兜里折叠刀,甩出小刀,竖起扇贝用小刀一撬,直接将蠕动的贝肉剔下来,刀尖扎着生肉塞进嘴。
老者对面的朱拉尼掏出手机,屏幕在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