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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圈,戴林暄面向床上的戴恩豪,“那地位置虽然还不错,但未来几年都没什么人流量,建墓地最划算。”

只不过做决定的时候,也是戴林暄准备回国、状态最差的阶段,确实怀揣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喻……现在想想倒是有点矫情。

赖栗揣摩道:“你想让爸葬在那儿?”

戴林暄摇了下头:“他葬哪不是我能决定的,得先看妈的想法,其次是爷爷,再不济也有小翊,轮不到我。”

戴家的“家族墓地”还有空位,戴恩豪大概率要和列祖列宗埋在一起,蒋秋君估计根本不会管他的后事。

戴林暄说:“小翊到时候肯定伤心。”

赖栗:“你呢?”

“我啊……”戴林暄一只手被赖栗握着,只能用另一只手虚虚地抚了下喉咙,“如果爸早两年去世,我大概会一样伤心吧。”

赖栗刚品出一点其它意思,就听戴林暄漫不经心地说:“如今距离车祸都十二年了,再多感情都冲淡了。”

说是来探望,戴林暄却没什么心思在戴恩豪身上。

一个植物人而已,灵魂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的只有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还指望他回应你的痛苦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痛苦呢。

“走吧。”戴林暄起身,“不早了,回去睡吧。”

他抽开手,随意地给戴恩豪拎了下被子,好像他做这个举动并不是关心戴恩豪,只是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手从赖栗掌心里抽出来。

赖栗看了眼空落落的掌心,眼神晦涩,起身跟着戴林暄离开南苑。

夜色已深,偌大的庄园静悄悄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侧花园或草坪里的虫子咕咕叫着。

戴林暄静静感受着:“等温度再降点,就听不到这些虫鸣了。”

赖栗一直没接话,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

戴林暄突然停下脚步——赖栗一时不觉,直接撞上,幸好戴林暄猜到他在走神,及时转身扶住。

“琢磨什么呢?”

赖栗不怎么爱藏话:“你真的要和霍双结婚?”

寻常兄弟经历了昨晚那种情况,多少会有点尴尬或回避,特别是刚说过“我等你答复”,转头就听到对方婚讯的时候。

然而戴林暄惯赖栗都惯成习惯了,甚至会主动分析原因帮他半夜爬床的行为开脱。

赖栗也恃宠而骄,压根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

戴林暄反问:“你觉得呢?”

赖栗确定道:“你不会。”

戴林暄不可能在自己喜欢男人,且放不下对弟弟的感情时找一个女人结婚,无论对方知不知情,愿不愿意。

就算女方不觉得委屈,对这种婚姻诞生下的孩子也不公平——

他们这种家庭背景,只要选择了结婚,不可能不孕育后代。

赖栗平时没有这种共情能力,也不会觉得这么做是什么不对的事,可只要代入戴林暄的性情去想,就也能短暂地当个“君子”。

戴林暄松开他,继续往前走:“说不定我……”

“哥。”赖栗都猜得出他要说什么,不耐地打断道,“我不喜欢你总在我面前诋毁自己。”

戴林暄脚步没停,晚风吹进衣领,带着彻骨的凉意。

他笑了笑,难得没瞒赖栗什么:“我和霍双做了个交易,短时间内做个表面样子应付双方长辈,不会结婚,也不会订婚。”

他们回到主楼,赖栗没有在戴林暄的房前停留,径直走向隔壁,开门前,他侧头对戴林暄说:“你没打算和她结婚,那就不能算给我的答复。”

戴林暄脚步一顿。

“你之前说,我觉得算就算。”赖栗推门进去,留下一句:“我觉得不算。”

“……”

戴林暄在门口站了会儿,回到卧室。

这个房间他从十二岁住到如今,算算也有十八年了,就算之前搬走了一些东西,也没法磨灭全部的痕迹,其中不少都是赖栗和戴翊添加的小玩意儿。

比如戴翊小时候喜欢画画,时不时会送他一张,要求他挂在房间里。

赖栗一开始会模仿戴翊,不过实在没有画画天赋,几根弯弯曲曲的火柴着实没什么裱起来的价值,虽然戴林暄不介意,但赖栗觉得很丢人。

所以他一般会另寻它法,比如买个小摆件,送洗好的照片……

慢慢长大后,两兄妹倒是不明着较劲了。

戴翊有自己的社交圈,一直正常上学、交朋友,人缘极好,她的世界里并不是只有大哥。

小时候喜欢较劲纯粹是因为好胜心强,加上有点排斥这个突然出现夺走了大哥注意力的小鬼……

最重要的是,戴翊是个颜控,赖栗以前因为营养不良加上没长开,显得又阴郁又丑,完全不符合戴翊的审美。

从小的教育又不容许她直接攻击这位二哥的长相,那只好用其它方式让赖栗吃瘪。

而赖栗不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世界里都只有哥哥,以至于长大后对戴林暄的在意也远超正常的兄弟范围。

他比小时候的“心机”更深,会故意在戴翊不知道的时候给戴林暄的生活留下痕迹,例如暗戳戳地送戴林暄盆栽,给戴林暄买办公椅,特意发烧的时候去公司找戴林暄,从此戴林暄的办公桌抽屉里就多了根为赖栗准备的体温计……

小到车里的挂饰、戴林暄的贴身衣物,大到他的投资项目、合作伙伴,赖栗什么都喜欢插一手。

戴林暄从前将这些误以为成了赖栗的喜欢。

赖栗留在他生活里的影子,即便出国两年也洗不干净。

如今甚至插手起了他的私生活。

手机响了一声——

【小栗】:哥,我给你空间,还是原定的时间给我答复。

【小栗】:晚安。

戴林暄回了句晚安,将手机扔到床上。

他注视着未熄灭的屏幕,半晌,转身进入衣帽间,从一件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针筒走进浴室。

他将针筒放到一边,先垂眸洗了遍手,随后解开袖扣,将袖子捋到臂弯处。

随后,他拿起针筒扎进肘窝的静脉。

戴林暄随意地撑着大理石台,原地等了会儿,又拔下针筒,再次扎进去。

反复来了几次,肘窝顿时多了几个血点,比仙人掌刺扎出的伤口大一点点,很快就溢出了一颗颗豆大的血珠。

臂弯常年不见光,肤色更加冷白,使得旁边暴起的青筋与蓝紫色血管分外明显。

不过戴林暄脸上始终平静,他抽了几张纸巾,本想按住那些针孔止血,却莫名想到赖栗咬伤的手指。

他顿了顿,沾了点血抹在嘴唇上。

他看着镜子探出舌尖,舔走了唇上的血色。淡淡的腥锈味,没什么特别的。

外面的手机突然嗡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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