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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声被压回去,傅时朗脱下那件已经黏上模糊血肉的内衫,左小臂的伤口再被撕裂并冒出大量血珠来,他接过杨树递过来的棉布捂住伤口,赤裸的背上发冷得起了汗珠。
“时朗——”
焦急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傅时朗回头一看只见何棠雨从船舱中走出来,因为轮船的航行速度过快,她的步子踏得很不稳当,等她赶到傅时朗面前时,踉跄一步差点就摔进了男人的怀里,好在对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怎么出这么多血?!”
“先进去把血止住,快!”
“时朗?”
何棠雨连说了几句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她茫然的松开男人,然后顺着男人有些呆滞的目光看去,她先是看到了一滩从船舱里流出来的水,顺着水痕往上看,又看到了一双靴子。
“虫,虫虫?”何棠雨不敢相信道。
楚丛月此时已经脱下泡了水的外套,也摘下了脸上的防尘布套,他跌坐靠在墙边,发间的海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呛心的寒气。
傅时朗不知是何心情的走到对方跟前蹲下,他两番欲言又止后,第一反应竟然是生气:“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楚丛月仍是在喘着疲惫的大气,但却因为对方这一番质问,他喘得更粗了,喘出了既憋屈又恼火的味道。
“怎么搞成这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谁带你来的?”傅时朗边问边去检查对方的手掌胳膊,“说话。”
楚丛月愤然推开男人,“我想来就来了!”
傅时朗跌在地上也连喘了两口粗气,这时杨树从里面探出个头来说要打雷了,让他们赶紧进去避一避。
傅时朗只能先强行把人扛回了舱里,并关进了一间较为安全的舱室。
“虫虫没事吧,我看他膝盖上好像出血了……”何棠雨提着个急救箱过来说,“我给他看看有没有事。”
傅时朗刚刚没注意到这回事,他直接拿走女人手上的药箱,“我给他看吧,你回去休息,然后让杨树给家里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好,还有箱子里有吃的,你问虫虫要不要吃点。”何棠雨说完不太放心的去忙了。
在舱室外,傅时朗胡乱用纱布将自己的胳膊包扎了一下,才平整好呼吸开门进去。
这船不大,船舱也很挤,整个空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楚丛月抱着膝盖坐在床身前,一副气还没消的样子。
“前面那不是凶你,是叔叔说话太急了。”傅时朗蹲到对方跟前解释说,“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丛月才不觉得傅时朗那是急了,他作为被批评的一方难道听不出来话里的情绪吗,傅时朗总是平白无故的冤枉他批评他。
“你不说我就要打电话问夫人了。”傅时朗抹了抹对方脸上的水痕,“但我觉得她是不会放你出来的…”
“是我自己,我自己来的……”楚丛月连忙解释,“我自己跟上船来的。”
“你怎么知道船在这里?”傅时朗不信。
“我,偷偷跟杨叔叔来的。”楚丛月僵着脸糊弄对方说。
虽然这个理由有可信之处,不过从家到这边来,少说要赶两天的路,傅时朗不太能想象楚丛月这样一个半盲的人是怎么偷摸着跟到了这里,白天他是怎么度过,这些天又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到这里来……”傅时朗越想心情越不能平静,甚至产生了后怕感,“是为了……我吗?”
这种明知故问的话让楚丛月感觉到意外的不自在,他试着问了句:“如果是,你会开心吗。”
“……”傅时朗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只能折中回答他:“你知道关心长辈我很开心,但是你为我冒险,我没办法开心。”
楚丛月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
“你这样贸然跑出来,楚夫人会怎么想,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楚丛月吼道,“他们都不想要我了,我才跑来跟你的!”
傅时朗拿起对方的一只脚开始脱鞋子,“不可以胡说。”
楚丛月的靴子里积着大量海水,泡得两只脚都脱水起皱,他用透凉的脚掌踹了男人一脚,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还有一个孩子,你肯定知道的!”
傅时朗接住对方的脚掌并包裹进掌心里,他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先把楚丛月的脚掌捂回温了,才掌掴对方的脚背两掌说:“为什么表达诉求之前要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你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谁教你这么跟人相处的,你先回答我。”
“……我想踹就踹!”楚丛月抬起脚就又要再踹一次。
傅时朗接住踹过来的另一只脚,并将两只脚腕抓在掌心里,毫不留情的又扇打了对方脚掌两下,“谁教你养成这种坏习惯的!”
楚丛月蹬了蹬脚,结果又被打了一下,他脚背都要被打麻了,“那你打我怎么说!你凭什么打我!”
“我打你是教训,是因为你乱发脾气无理取闹,你呢,你想教训我是吗?”傅时朗抓着对方的脚掌粗力的在脚心揉了两下,“是不是?”
“你那么老说什么肯定都有道理!”楚丛月心头涌上大量酸楚和心火,“你最有道理了!”
傅时朗差点笑出来,“我老?”
“本来就是!你就知道倚老卖老吓唬人!”
没等傅时朗接话,楚丛月又说:“我没叫你爷爷都不错了!”
“……”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后,争吵声很是默契的戛然而止了,楚丛月凑脸上去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傅时朗突然问他要不要抱。
“要。”楚丛月一脸怪不情愿的说。
傅时朗于是就把人圈进了怀里,他换了一副和声和气的口吻试图和解说:“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不要让我担心受怕的好吗。” W?a?n?g?址?发?B?u?页????????????n??????????5?.??????
楚丛月轻轻碰了一下男人胳膊上的纱带,又把手臂绕到对方腰上抱紧,他将脸闷进对方胸口里,确认了一下这个人确实安然无事了后,才让步承诺:“好。”
“那就好,站起来,把衣服脱了。”傅时朗又立马回神说,“湿成这样要感冒了。”
“不要。”楚丛月动也不想动。
傅时朗只能强行把人提起来,不太利索的把对方衣裤都脱了下来,除了膝盖有擦伤,楚丛月的胳膊肘和背上也有大量淤青,看着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的。
“怎么搞成这样。”傅时朗看得手都发软。
“摔的……”
“摔哪儿能摔成这样?”
“……就是摔的。”楚丛月还剩一条湿漉漉的小裤裹在腰下,“我那么瞎摔了有什么不正常!”
傅时朗姑且信了,他把人按到趴在床上,从急救箱里拿了碘伏和棉球先给对方擦了擦,但他越是细看就越觉得这不可能是摔出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