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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双眼却额外的大,崔大宝见了喜欢,是求着媒婆给他托关系打听打听。
媒婆问:什么样的?哪里人?
崔大宝:我只见了一面,跟我差不多高,很黑还很瘦,他那么瘦吃的少吧,眼睛大,哥儿痣在这儿。
指着自己嘴角下一点点位置。
媒婆又是跑坏了一双鞋,这次可算打听到了。那哥儿是城外孙村人,是个苦命的,他爹娘早逝,跟着大哥大嫂过日子,大哥大嫂留着人到了十九岁。
“……可怜见,孙豆子干农活晒得黑,本来样貌寻常,他大哥大嫂还不早早给孩子踅摸亲事,拖到了十八九更没人要了。”
崔大宝:孙豆子这名听起来就好吃。
甭管如何,崔父谢天谢地,给媒婆五两银子做酬劳,劳烦媒婆将此事定上。
媒婆为了挣崔家的钱,崔大爷十八岁时白跑了几个月,到了崔大爷二十五,没成想,媒婆费赚到了,还多了一倍。
崔家真是大方人。
这桩婚事自然是顺顺当当办成了。
崔大宝娶了夫郎以后,也没坊间邻里想的那般‘上进’,还是一如从前那般,靠着租金过活,他家夫郎也不管崔大宝,只将家里打理的有序。
坊里邻居便说崔大宝不知疼夫郎。
三年过去,孙豆子肚子安安静静没孩子。
坊间邻里又说:难怪崔大爷见天往出跑,孙夫郎留不住人,三年了肚子也没个响动,要是有个孩子定能拴住崔大爷。
这日晌午不到崔大宝就回来了。
崔父是个烧瓷的,没在家中。孙豆子开了门,纳罕,“你今个怎么回来的早?”
“可别说了,我今早遇到了一家新开的店,叫锅盔,本来想我吃完了再去买,谁曾想早早就卖完了。”崔大宝进院子,问夫郎,“有饭没?”
孙豆子做饭手艺寻常,“我在家随便吃一口。”
“你吃什么?”
“馎饦。”
崔大宝:“我正好也想这一口,那我也吃点。”
成婚三年,孙村说孙豆子嫁到城里是个好命的,八兴坊邻里说孙豆子嫁到崔家,丈夫不着家、肚子没娃儿,是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一团苦水。
到底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孙豆子知道。
没村里说的那般阔绰当富家管家夫郎,也没邻里说的那般苦。过日子嘛,都有磕绊摩擦,但总体上,孙豆子很是知足,比在哥嫂家强百倍。
就说现在,孙豆子盛了两碗汤馎饦,馎饦汤是面汤,只放了些院里种菘菜,一些葱花最点缀,一点盐,这样的饭,没成婚前挑舌头的崔大宝是不爱吃的,还会发脾气。
崔父做饭都比这个强些。
但这会,崔大宝接了碗,二话没说抱着碗喝了干净。孙豆子吃饭慢,吃完了去洗碗,刷洗锅碗时,外头院子晒太阳的崔大宝突然说:“那锅盔太好吃了,我吃的高兴,忘了你和爹,明个我早早去买,给你们也捎带回来。”
“你早上别吃了。”
灶屋里洗碗的孙豆子笑了,应了声:“好。”又说:“那锅盔什么样?是干的还是稀的?”
崔大宝胳膊肘撑在在灶屋外窗台上,隔着窗户跟豆子说:“干的,是烤的饼,薄薄的,有两种馅,你吃不惯猪油,那梅干菜也不腻味,明个我都买回来,你要是吃不惯,剩下给我。”
“好。”孙豆子应了,“那我明个烧点粟米稀饭配着吃?”
崔大宝点头,“可别说了,我早上买了锅盔吃,想着干巴,花了七文钱喝了碗羊杂汤,老李家的羊杂汤真不行,不如老汤家的……”
到了傍晚,崔父回来了,见儿子在家也诧异,“你今个没跑出去?这般早回来,他是在家待了一天?倒乖觉。”
后头话问儿夫郎的。
孙豆子解释说:“爹,大宝晌午之前回来的——”
“爹,我今个早上在咱们坊正街吃到了新花样。”崔大宝接过话头,跟他爹唠嗑,“我一进去,看到老汤家铺子门开了,还以为老汤病好了。”
崔父:“哦?老汤那样不能行吧?”
“肯定不行,他家守寡的哥儿做的朝食买卖。”崔大宝简单说完,又拐到了锅盔上,大谈一通锅盔经。
崔父早已习惯。
孙豆子则是忙活暮食,晌午饭吃的简单凑合,暮食这顿孙豆子上心许多,因为爹上了一日工也辛苦,吃的是蒸饭,炒了三个菜,每盘都给足了油水,用猪油炒、炖着的羊肉,但滋味实在是一般。
崔父勉强吃了七八分,崔大宝实在是吃不下了,他家夫郎做肉食还不如晌午那碗清汤馎饦能下肚呢,崔父见儿子不咋动筷,便发愁,却也没说儿夫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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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哪哪都好,就是做饭手艺不行,他家大宝爱吃,他年岁大了以后要是走了,豆子这手艺,他家大宝得饿着肚子了。
唉。
吃完收拾,洗漱上床。
崔大宝:“爹,我俩睡了,你早早歇着,明个迟点去窑厂,我买了锅盔你尝了再去。”
“知道了。”崔父含着笑意应上。他家大宝就是如此,对吃的上心着迷,要是遇到好吃的,一时忘了亲爹也是常事,但是心思不坏很孝顺,过会想起来,就得让他也尝尝。
各门一关。
小两口上了床。
天热,崔大宝睡觉穿的轻薄些,孙豆子也是一样,两人成亲三年,也没最初那般害羞拘束,只是崔大宝不怎么碰他——孙豆子想,可能大宝不喜欢他吧。
崔大宝摸了摸夫郎胳膊,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还不长胖啊,他想到什么,定定说:“明个你叫我早起,天不亮我就去正街买锅盔。”
孙豆子:?
“这般早?”
“嗯。”崔大宝想多买些。
翌日天还未亮。
汤显灵睡饱了,说是现在起得早,但是睡得也早,天刚黑就睡,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跟末世三年差不多——比那会好,起码安全、食物充沛。
没一会,东屋也有了动静。
蒋芸醒了。
汤显灵知道蒋芸想给他帮忙,但说实话,家里汤父蒋芸照看,他不怎么管,屋里一些杂活他就多干一些——他实在是不乐意伺候老汤头。
照看中风半瘫老头也很辛苦的。
可蒋芸是个吃苦的性子,他活干得多了,蒋芸是坐立难安,还会用一种‘五哥儿你也不要阿娘了吗’的可怜眼神望着他。
汤显灵:……
人真的很复杂,汤显灵觉得蒋芸应该听进去他不是五哥儿这话,虽然一直逃避,可对他还是很关心,想给他帮忙。
“那娘,你把红豆煮上,我打完水,揉面来得及。”汤显灵安排活。
蒋芸得了干活指令,一下子不愁云满布了,脸上带着笑,“成,阿娘知道了,你去吧,小心些。”
汤显灵拿着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