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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

林知了不禁眨眼,怀疑她听错了。

薛母和二嫂刘丽娘神情一滞,这是哪儿的话啊。

薛二哥满腹委屈:“娘,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你快说,怎么回事!”薛母心慌,小儿生死不明,二儿再闹出人命,这个家就散了。

薛二哥深吸一口气:“你知道那人找我干什么吗?给牛接生,牛!犁地的老黄牛!我是医人的,不是医牲口的!”说出来气不打一处来,“三弟妹,我长这么大只服三弟,他写的文章别说叫我写,看都看不懂。你是第二个!”

林知了放松下来,吓死她了,以为孕妇难产:“牛死了?”

“怎么会?”薛二哥下意识反驳。

林知了:“给了多少钱?”

“一百文。”薛二哥说出来就反驳,“不是钱的事!”

林知了问道:“你都被济世堂辞退了,你不赚钱养家,叫婆婆给人洗衣养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大夫——”

林知了:“人的命是命,牛的命不是命啊?你杀人偿命,杀牛也要砍头。人和牛一样珍贵,治病救人和给牛接生有何不同?”

薛二哥无法反驳。

刘丽娘看着相公脸色难看,忍不住替他说道:“传出去不好听吧。”

“二嫂,我们要活下去,懂吗?”林知了提醒,“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恤小耻。古有韩信胯下之辱,今有二哥为牛接生。也许百年后也能成为美谈。”

薛二哥摇摇头:“你的这些道理还是留着哄三弟吧。他少年得志突然遭逢此难,我看他比我需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知了直接问道:“明日有人给你一百文给驴接生,你去还是不去?”

去!

岂敢不去!

若是没钱买粮,莫说牛和驴,猫猫狗狗的活他也接!

林知了见状转向婆婆,没事啦!

薛母被二儿子吓得不轻,气得抓住他打。薛二哥本能躲闪。刘丽娘心疼相公,拉着婆婆说道:“相公只是不曾料到,不是有意吓我们。婆婆,先容相公换一身干净的衣裳。衣服这么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林知了:“可以的。在水里泡片刻用皂荚洗刷。”

薛母看到儿子身上的血下意识收手。

薛二哥望着林知了摇头叹气:“三弟妹,我应当重新认识你。”

“现在认识也不晚。”

薛二哥噎了一下,确定辩不过她,转身回屋换衣服。

薛母看了看堆在院中的行李,提醒儿媳妇和妯娌先归置,归置好再准备午饭。

九岁的薛瑜闻言又靠着门守着,还让小鸽子一起,谨防二婶趁她不备把堂姐的行李放她屋内。

薛二哥拎着带血的长袍出来,发现二婶和堂妹以及堂弟都去堂屋,他想说什么,被刘丽娘打断:“相公,缸里没水,你去——”

“我去吧。”薛大哥被林知了嘲讽一通,又发现他妻子并无大碍,便拎起水桶去找扁担。

大嫂陈文君不禁说道:“相公,三弟妹说她挑水。”

林知了似笑非笑:“大嫂要这么斤斤计较,日后遇到连阴雨,大哥无法上山砍柴,可别叫婆婆宽限几日。”

陈文君的嘴巴动了动,不敢继续说下去。

不明所以的薛二哥看向妻子,又出什么事了啊。

刘丽娘也觉着大嫂过于斤斤计较,以前怎么不曾注意到。

昨晚她还为二婶不想掏钱犯愁,今日三弟妹借机挑明此事,她不附和几句也就罢了,竟然给三弟妹使绊子。方才还试图诬陷三弟妹把她气得肚子疼。这是跟谁学的伎俩啊。

刘丽娘怀疑跟从未看清过她。论今日这等心机,刘丽娘自认比不了,假装没有看到相公的疑惑,朝堂屋问道:“婆婆,有没有脏衣服?”

林知了故意说道:“二嫂,我的裙子脏了,你顺手帮我洗了?”

直言快语的刘丽娘就想问,你不会洗?脑海里浮现出林知了先前那句“我有我的路”,瞬间想起林家经营豆腐坊多年,林知了不会一窍不通。何况她堂姐嫁给了知县的妻弟,知县夫人随手点拨一二也够薛家一家人吃用。

刘丽娘考虑清楚,既然没有山穷水尽,那就好好过日子。刘丽娘笑着点头:“好啊。瑜妹妹,昨日你穿的衣裳呢?”

“也帮我洗啊?”

刘丽娘:“多你一身也不多。我去河边洗,叫你二哥帮我。”

薛瑜不由得看向三嫂。

林知了见二嫂迟疑就料到一二,可是没想到二嫂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二嫂都这样说了,给二嫂个面子。”

刘丽娘笑骂:“我也欠你的啊?”

“那你说应不应当帮我洗?”林知了朝二伯哥看去。

刘丽娘愣了一瞬,失笑道:“应当!”

不愧是读过几年书,家里又是做生意的。今日若是她碰到个着急找大夫的人,定然想不到把自家人推出去。

林知了换下露水打湿的襦裙,穿上棉布短衣。刘丽娘接过她和薛瑜的衣裳就给薛二哥使眼色。

薛二哥走到河边才问:“我看大嫂的神色不好,大哥看着心虚又尴尬,出什么事了?”

刘丽娘把林知了关于一日五十文那番话和盘托出。薛二哥愣了许久,感叹:“她真有主意啊。”

刘丽娘先把带血的长袍扔水里:“三弟妹的书不是白读的。再说那林家也不寻常。你看看林家为两位姑娘选的相公。在这种人家长大的姑娘,真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的我才奇怪。”停顿一下,“说来也怪。以前她不敢高声说话。如今出了事,反而天不怕地不怕。”

薛二哥:“跟上错花轿有关。以前要是神挡杀神的性子,怕惹怒三弟被秋后算账吧。现在三弟这样,我们自身难保,她自然无所顾忌。”

“我猜也是这样。”刘丽娘很是好奇,“你说三弟妹是不是想做豆腐啊?”

薛二哥微微摇头:“会抢了林家的生意。三弟如今这样,林家非但没有像薛家族人那样刁难我们,还给三弟妹一块羊排和一条鱼,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能卖豆腐。”

刘丽娘愈发好奇,“先洗衣服。”她见血渍碰到皂荚瞬间消失,“真跟三弟妹说的一样!”

“从昨日到今日,三弟妹说了不少,但没有说错一句。”薛二哥接过他的长袍,“你洗弟妹的和鱼儿的吧。洗好了正好回去吃饭。”

林知了见婆婆嫂子都在忙,就把薛琬叫到厨房做饭。

薛琬看看面不够一顿吃的,又看看米,不知道是蒸是煮:“三嫂喝粥还是吃饭啊?”

林知了什么都不想吃,只因她不饿。原身记忆中农忙时蒸米饭,平日里是粥或汤,“煮粥。我去洗青菜,待会炒菜。”

林知了跟婆婆割草的路上问过隔壁二婶院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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