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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莘,你可记得阿力?”

雁莘不明白朱虞为何问这人,点头:“记得,是朱家护卫。”

朱虞观她神情茫然,似是并不知内情,心中便定了定,神情复杂道:“雁莘,阿力死了。”

雁莘一怔,死了?

她诧异之中见朱虞神情有异,心中猛地一跳,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女郎,是出什么事了吗?”

朱虞良久才艰难开口:“朱家报官,有人见你用簪子刺伤阿力,救治无效,今晨死了。”

“凶器,是我送你的那根簪子。”

雁莘浑身僵住,错愕的看着朱虞,惊道:“女郎,奴婢没有杀他。”

朱虞连忙安抚她,柔声道:“别急,我自是信你。”

雁莘听朱虞这么说,神情微缓,静下心很快就想明白了。

“是朱家做的。”

他们深知女郎看重她,才这般费尽心思要她性命,不让女郎好过。

“簪子应是打斗时不慎掉落,至于阿力,奴婢确实伤过他,但绝不是致命伤。”

不待朱虞开口,慕苏?”

雁莘一愣后,被朱虞扶着坐起身,,在手臂,是棍棒伤,并非利器,”

慕苏说了声知道了就没再开口。

雁,隐约意识到什么,看向朱虞:“朱家报官,可是有官兵来了?”

朱虞眼眶湿润,轻声道:“嗯。”

“京兆府来拿人,但你别怕,姑爷说了,只要你是清白的,来。”

雁莘心中已有预料,听朱虞声音哽咽,知她必定担心极了,面色平静道:“女郎无需担心,奴婢不怕。”

慕苏手头上还有要紧事,不能多耽搁,朱虞又同雁莘嘱咐几句便送她出门,她立在院门口,目送慕苏带走雁莘,两道身影消失许久,她都一动未动。

雁篱担心她膝上的伤,上前扶她:“女郎,先回吧。”

朱虞一言不发的随雁篱进屋,膝上换了药,雁篱便不让她再走动:“大夫说了,女郎这几日不宜走动,得好生将养,怕会留下旧疾。”

“好。”朱虞轻声道:“你也去休息,我睡会儿。”

雁篱知晓朱虞这是想独自待会儿,遂听话出了门,却不离开,只安静地守在屋外。

朱虞侧躺在枕上,眼泪没入耳迹,转瞬消失不见。

雁莘今日之苦,都是替她受的。

朱家想治她,无法对她出手,便拿她在意的人开刀。

雁莘不会说谎,那么阿力便是朱家杀的,不惜用人命栽赃,他们对她还真是恨之入骨。

是祖母还是二叔母?

朱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保住雁莘。

雁莘对她太过重要,她断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压在慕苏身上。

她得想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朱家要置雁莘于死地,必然是做足了准备,就如言瑞所说,人证物证俱全,无可奈何,并非她不信任慕苏,而是她输不起。

朱虞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日,夜色深了才起来用了饭,知道慕苏今夜歇在大理寺,便早早睡下了。

慕苏次日天黑才回来,朱虞知他还没用饭,亲去小厨房拿了饭菜回来,慕苏沐浴出来见她在摆饭,道:“你腿上有伤,不必亲自做这些。”

朱虞轻声道:“你帮我良多,我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只能做这些。”

慕苏知她担忧雁莘,没再多说什么,静静用完饭,道:“这桩案子我需要避嫌,要不过来,只能留在京兆府,今日那边送来消息,人证有三,仵作验尸证实阿力死于簪子刺伤,而凶器确认属于雁莘。”

“目前,没有找到新的证据。”

朱虞忙在他身旁坐下,道:“人证必是做了假口供。”

“你信雁莘,京兆府只信证据。”慕苏徐徐道:“但你说的不错,人证确实是突破口,明日我会让人想办法见证人。”

见朱虞眉头微蹙着,慕苏又道:“你若担心,明日可去探视。”

朱虞面露喜色:“当真?”

慕苏点头:“嗯。”

说罢,他站起身往里间走去,朱虞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慕苏察觉到停下脚步,朱虞一个不防撞上去,捂着鼻尖痛呼一声。

慕苏转身,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跟这么紧作甚?”

朱虞痛的眼泪汪汪的,无辜道:“我想跟你道谢。”

慕苏:“……道谢需要用腿?”

朱虞:“……”

突然就不想谢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慕苏勾唇一笑:“不用谢。”

“天色不早了,早些安寝。”

说罢大步离去,朱虞望着他的背影,揉了揉鼻尖,唤雁篱进来洗漱歇下。

夜里她不知道慕苏何时回来,早上也不知他何时走的,醒来收拾妥当,用了早饭,便带着雁篱出门,往京兆府去了。

许是慕苏早有打点,朱虞很容易便进了京兆狱,牢狱中昏暗潮湿,阴森可怖,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越往里走,朱虞越是心疼。

雁莘自小跟在她身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朱虞不由加快脚步,女囚在下头一层,路过二层时,朱虞无意中瞥了眼,便瞧见牢房中一个被绑在刑架上鲜血淋漓的人,对方似有所感,抬眼看来,那双眼里无半分光彩,如一潭死水看的人后背发凉。

朱虞连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去。

送她进来的狱卒得过慕苏交代,又收了不少银钱,对朱虞自然客气几分,见她吓着,出声安慰道:“少夫人莫怕,那是死囚,您的女使没有受刑。”

朱虞轻声道了谢后,突然想起一桩事,那日她去醴泉楼外见慕苏,当时不察,后来才知醴泉楼那时正发生命案,此时想想都还觉后怕,也不知凶手抓住了没有。

下了三层,没走一会儿,狱卒便停在一间牢房前,道:“少夫人,只有一刻钟。”

朱虞隔着木栅栏朝里看,里头的人听得动静从被褥中坐起身,见是朱虞,雁莘愣了愣,忙掀开被褥起身迎出来:“女郎。”

狱卒打开牢门,便去一边等着,朱虞抱着小布包进去,上下打量着雁莘,见她确实没有受刑,才微微安心。

“女郎怎么来这种地方。”

朱虞拉着雁莘坐在小木桌前,将小布包放在桌上,担忧道:“我给你送些衣裳点心,这里可冷?可吃的饱饭?可能换药?”

雁莘一一答道:“不冷,饭菜都好,方才刚换了药,应是姑爷打点过。”

朱虞听罢又细打量她,眼里满是心疼:“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去。”

雁莘反倒安慰她道:“嗯,女郎不必担心,姑爷素有青天之名,定会找到证据。”

朱虞点头:“嗯,一定会的。”

时间不多,又与雁莘叮嘱几句,遂道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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