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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己松懈了警惕,她再趁势进攻。

他维持着原来的睡姿又过了一刻钟,芙颂仍然没有动作,静默如谜。

他睁开眼,偏头望去。

看着她深深地阖眼,俨然是睡着了。

谢烬狭了狭眸,心底淡哂了一声,决意试探一下她。

他拂袖抻腕,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嗯……”

芙颂砸吧着嘴,从平躺改成了侧躺,侧躺的方向是谢烬这边。

侧躺之时,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小了许多,仅一尺之隔,她的嘴唇无意之间碰蹭过谢烬的下唇。

如同烛芯跌入烈油,什么东西哔剥四溅起来,酥凉的酥凉,滚热的滚热。

谢烬下颔的皮肤瞬时绷紧,那柔娇触感所附带的软痒,迅速沿着脊椎骨直抵尾骨,端的是刻骨铭心。

身下的枕褥,被他另一只手的指端抓出一道道沟壑般的深褶。

芙颂双手交叠在胸口前,整个人蹭入他怀前,一动不动。

逆对着月色,她的小脸朝右侧浅浅埋在枕褥里,随着动作的窸窣牵拉,衣带稍解了开去,白皙光滑的脖颈从衣襟里隐隐滑出。

月影在她嫩柔的皮肤上勾勒出起伏的线条,一片雪中堆嵌着云遮雾绕的绯色。

绯色蔓延入琵琶骨下方,引入更深邃的黑暗不见了踪影,如迷失了踪迹的麋鹿。

尤其是,月色正好深深映照入芙颂的后颈一带,心律的搏动带动后颈的青筋微微颤动,苍青的筋络根根分明,继而显得皮肤愈发白皙。

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她后颈与肩膊连接的皮肤上,生着三颗不太显眼的小痣,犹如参宿三连星。

谢烬眸色一黯,松开了捏芙颂鼻子的手。

照此看来,她是真的睡着了。

与诸同时,他发现自己的两颗龙角竟是冒了出来。

它们平时不可能出现的,只有在元神极度动荡的时刻,才会显形。

谢烬眸色平视虚空,一手抚摩心口,心律竟是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体温也在升高。

就连窗前花笼里的毕方也觉察到了异况,在外间的屏风外问道:“主子,发生了何事?”

“无事。下去罢。”谢烬口吻淡淡。

毕方这才告退,留下了一地深深浅浅的月色。

谢烬捂着心口,心律仍然跳得很快,丝毫没有要缓慢下来的趋势。

而枕边人睡得正香,甚至还用额心顶了顶他的两颗龙角。

龙角是非常敏-感的地方,相当于猫的耳朵,一经碰触,骨头都酥了起来。

谢烬本想把龙角收回去,但不知为何,不论如何驱动元神,龙角就是无法收回去,原封不动地冒在头顶上方。

这是过去数万年的修行历程之中,都不曾发生过的事。

谢烬阖上眼,心道一声“罢了”,就让她又碰又顶的,又能如何?

他横竖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

这一夜,不二斋有人做了个好梦,也有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朝暾,芙颂清清爽爽地醒来,下意识抻了抻拦腰,发现枕边无人,而自己身上罩着衾被,还罩得严严实实的。

芙颂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忽然想起,自己昨夜是要找玉简的。

但被谢烬制衡了后,她挣扎着挣扎着太困了,索性睡着了。

是了,得赶紧找玉简!

芙颂俯目四望,四处翻找起来。

很快地,她就在谢烬的枕褥底下,找寻到了心心念念的玉简。

虽说屏幕上方有一些细小裂痕,倒也无伤大雅,她细致地检索了一下诸项功能,完好无损,能用,与每个神僚的聊天记录也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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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横悬在芙颂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一下子松卸,她抚着心口,舒了一口气。

她是个念旧的人,用过许久的东西,就不愿意再去置换了,更何况,这个玉简她原本也没有用多久,但一旦用顺手了,就不想再去换了。

也总不能每执行一回大任务,就弄丢一次玉简罢,一直委托夜游神也不好。

只不过……

芙颂发现自己的聊天频道上,置顶对象是谢烬。

她何时将他置顶了?

好奇怪啊,她唯一置顶过是极乐殿工作群。

不仅仅是置顶了,备注也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五月初十……”芙颂默念着名字背后跟随着一串年月,直觉告诉她,这是谢烬的生辰日。

当初,她选定他作为睡伴时,详细调查过他的背景和家世,但没有详细到他的出身年月,她调查过这些吗?

应该是调查过了,也备注了,但她事后忙于公务,忘记了?

应是如此!

芙颂给这些疑点找好了解释,也就没往深处去想,准备去上极乐殿点卯。

临走前,她忽然嗅到了一阵板栗的糖香,循香望去,只见庭院空荡荡的棋案前放着一纸袋糖炒栗子。

板栗炒成了漂亮好看的糖橙色,栗身顶部的小尖锥裂开一个小罅隙,兹兹地冒着袅袅热气,显然还热乎着。

芙颂眼睛亮了一亮,露出了一抹馋涎之色,她最喜欢吃糖炒板栗了!

但这一纸袋糖炒板栗是谢烬的,她不能擅自拿,遂打算问毕方,花笼里的毕方似乎料到了她想问什么,率先开口道:“给你的!给你的!拿去吧!”

芙颂心悸一下:“这是谢烬专门买给我的么?”

毕方淡啧了一下,不凉不淡地乜斜了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一个不值得回答的蠢问题。

芙颂读懂了毕方的眼神,心口情不自禁地悸颤一下,好似有一根羽毛轻撩而过。若是不是专门买给她的,她起码能心安理得地偷吃一把,权作无事发生,但这一纸袋糖炒板栗,就是谢烬专门买给她吃的。

他为何要……对她这般好啊?

主动示好,就像是他擅自走近,捅了一下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要捋清楚这一段朦朦胧胧的关系。

也是在这样的时刻,芙颂忽然想起了要紧的事,忙道:“对了,你主人去了何处?在书院里吗?”

她有个问题想亲自问他——自己的玉简,为何会出现在他手上。

毕方摇了摇头:“今日休沐,主人不在书院。”

“他去了何处?”

毕方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不答反问:“如此关心主人行踪,想追他啊?”

“……!”

“……我没有想追他!”芙颂蓦

觉两颊滚热起来,但对上了毕方费解的眼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悟错了意。

追可以意指追踪,也可以意指男女之间的情感追逐,毕方问的是第一重意思,而她心内藏了鬼,误读到第二重意思。

华夏汉语的博大精深,莫过于此。

芙颂心乱了,干脆不再问了。

眼下这一纸袋糖炒栗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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