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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唠叨叨写了许多鸡皮蒜皮的小事后,就写了京里最近的一些变化,三司会审的进度。

之后又嘱咐表哥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保重身体,若带去的香丸不够了,就写信告诉她,她再准备一些,让暗卫带过去。

到了信末,想到已经很久没见到表哥了,虞幼窈难免心情低落,不知不觉又写了许多想念的话……

等虞幼窈停笔,倏然就发现,手腕又酸又沉。

一偏头,十几张写满了字的信纸,铺在书案上。

虞幼窈这才惊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之后,她竟然一口气也不带喘,半点也不带歇地写了这么多。

虞幼窈一张一张地看,觉得自己太啰嗦了,犹豫着要不要重新写。

但重新铺了笺纸之后,她提笔却愣在那儿,脑子里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写什么好了。

她只好放弃了重写的念头了,拿了双鱼刻章,蘸了朱砂,按在了信末处。

虞幼窈取了信封,将厚厚的一沓纸塞进去,偏平的信封被撑得鼓鼓得,她用蜡封将信封装好了。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这才走出来。

虞幼窈这才有空打量他。

这么大热天,暗卫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头上缠了黑布巾,脸上戴了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古井无波般的眼睛。

虞幼窈将信递给了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声音暗哑:“殷三。”

这是什么名字?虞幼窈听得一愣:“表哥是不是养了许多暗卫,你在其中排名第三,所以才叫殷三?”

暗卫:“是代号殷三。”

虞幼窈好奇问:“有什么区别吗?”

暗卫:“我若死了,会有人取代我,成为殷三。”

虞幼窈呼吸微滞,她听表哥提过,幽王府养了许多府兵,还有暗卫,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父亲战死,因为战争而沦为孤儿的孩儿。

资质好的,就培养成府兵,或是暗卫,为幽王府效力。

资质差一些的,只能送到庄子上做活。

也算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他们都是从父辈就投身幽王麾下,为幽王效忠,父亲战死之后,自己又蒙了幽王的养育之恩,所以对幽王府绝对忠心。

虞幼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这一路长途拔涉,表哥身体怎么样?到了山东之后,吃睡如何?有没有犯水土?派到表哥身边伺候的人妥不妥当?”

殷三一一回答:“有表小姐准备的药香,少主一路上身体安好。”

“到了山东后,表少爷每日,都有用表小姐准备的,冷香丸、避暑丸、通窍香丸,并无水土不服的症状。”

“少主每晚临睡前,都会用表小姐做的药露沐浴净身,睡前会焚上宁神香丸,吃睡都好。”

“皇上派到少主身边伺候的人,有好些是少主的人,自然是妥当的。”

来的时候,少主仔细交代了。

若表小姐问起他的身体,也不必多说什么,只告诉表小姐,他有听表小姐的话,每日都用了表小姐做的香丸。

虞幼窈听后,果然放心了许多:“既然带过去的香丸都有效果,那我再准备一些,你与信一起拿给表哥。”

虞幼窈连忙去了香房,将这段时间自己重新准备的香丸,挑挑捡捡,又准备了十多样,妥善地保存好了,拿回书房,交给了殷三。

最后,将一个小包裹拿给了殷三:“我准备了一些干粮,你带在路上吃。”

殷三有些意外,迟疑了一下。

虞幼窈皱眉:“拿着吧,这么热的天,这样来回赶路,也是辛苦。”

殷三这才接过来,身影一闪,就已经跳窗离开了。

虞幼窈追到窗子,已经瞧不见殷三的身影。

第418章 一命两杀

离府之后,殷三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个陶罐,他打开一瞧,是一满罐药酱牛肉,以名贵药材酱制,补中益气、强健筋骨,也易储藏。

少主从前就没少吃。

没想到表小姐会送他一小罐。

收到了表哥的信,虞幼窈悬着的心,便也放下来了,心里依然牵挂着表哥,可也不像刚分别那些天,总心觉得心里难受。

两日之后,夜深人静,远在山东的殷怀玺,收到了殷三送来的一个大包裹,以及一封鼓包包的信。

殷三将陶罐拿出来:“表小姐给的。”

殷怀玺淡淡瞥了一眼:“既然是她给你的东西,便收着吧,以后也不必再禀报。”

既然给了一回,便肯定有第二回 ,甚至是无数回。

营帐里烛光昏暗透出,殷怀玺拆了信,一字一字,一张一张地瞧,他瞧得慢,几乎每一句话都要揣磨了才行。

便只是生活之中的一些琐事,他也不觉得厌烦,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眼中有字,脑里有思。

她说到桐花开了,他便不觉想到,小姑娘坐在开满桐花,坠满蕊丝的青梧树下,焚香练字的画面。

她说到莲湖开满了莲花,便也能想到,小姑娘泛舟湖上,采莲荷叶间的画面。

她说用红艳的月季花,做了口脂,便也能想到,小姑娘涂上鲜艳的月季花口脂,应是娇艳欲滴,极尽芳菲才是。

她说到课业,他便也能想到,小姑娘苦夏,定是不愿呆在屋里头,在湖心亭置一张书案,摆一张小榻,半倚在榻上看书,或立于书案前练字的画面。

……

以上种种,却如身临其境一般,却憾不能陪她身侧,与她共赏桐花烂漫,荷莲满湖,与她泛舟湖上,为她作画吟诗。

看到后面,小姑娘字行间,满满都是对他的嘘寒问暖,浓烈的关怀与想念,几乎从一点一划,一撇一捺,一横一竖之间溢出。

足足半个时辰,殷怀玺看完了信。

殷怀玺从香盒里取来麝香片,放进了香炉里,在炉底添了小炭,炉里的麝香香片,受热之后,发出嗞嗞地烟丝儿。

殷怀玺拿了一张信笺,放到烟丝上薰烟。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内:“少主,今天晚上,济南木府的七少爷,在晚玉楼与冷府的四少爷争夺花魁,双方大打出手,冷四少爷不慎从楼上摔下,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故意制造混乱,拖延了大夫人救治时间,待冷府的人赶到,悄无声息弄死冷四少爷,制造了冷四少爷是延误救治而亡的事实。”

济南木府和冷府,是山东两大氏族,扎根在山东,根深蒂固,木府经营药材,几乎掌控了山东大半的药材生意。

而冷府主茶药生意,两家经营虽不尽相似,但也有一些重合之处,时日久了,难免会生出一些龃龉、私恩,一直很不对付。

当然这点私恩,并不足以让两家彻底交恶,还需要下一剂猛药。

冷四少爷的死,就是这一剂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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