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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顺目地站起来。
殷怀玺淡声道:“三十军棍,休养一个月也能尽好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朱公公听得心惊不止。
方才他是担心,殷怀玺打了几位老将,山东战事突起,老将伤重,不能领兵,所以才出言相劝。
但现在,殷怀玺一句,休养一个月尽好了!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殷怀玺已经料定,这一个月里,山东战事不会爆发。
进一步是不是可以推断,一个月之后,平叛大军就会开战?
难道山东的局势已经尽在殷怀玺的掌控之内,战不战竟全凭他一念之间不成?
朱公公正想着,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吵闹——
“常将军,这是主将营帐,您不能擅闯!”
“让开,本将军有军务要找殷主将相商,若是延误了军情,你一个狗奴才,担当得起吗?给我让开!”
“未得殷主将允许,您不能进去……”
“给老子滚开,本将军乃皇上亲封的东征副将,岂容你一个狗奴才,随意阻拦……”
随着常宁伯粗喝的声音一落,外头“砰”的一声响动,紧接着,就响起了小太监尖细的哀嚎声。
朱公公沉下脸,正要喝斥,便见一只粗黑的大手,猛地掀开了帐帘,大步跨进了屋里。
“殷主……”一个“将”字,没来得出口!
常宁伯倏然僵住,猛然瞪大了眼睛,在他浑浊地瞳仁里,有一金铁之箭,正风驰电掣一般向他疾射而来。
“咻——”凌厉的箭气,挟裹了一股劲风,连帐内的空气都止不住地凄厉尖嚎!
身经百战的常宁伯,脑里一片空白,竟然忘记了闪躲。
不是他不想躲!
而是不能!
在他眼里“如同废物”的殷怀玺,把一支箭射出了雷霆万钧强悍气势,更令他震惊的是,这支箭带了血煞凶气。
是久经杀场,杀敌无数的战将才有的。
殷怀玺一个十五岁的少爷,身上的煞气,竟然比他这个常年征战的老将还要可怕!
他根本就躲不过这样的杀机!
完了!
朱公公惊呼一声:“殷将军,不……”
“可”字,没来得及出口,只听得“嗖”的一声,常宁伯猛然闭上了眼睛——
等死!
“铛”声一响,箭钉在常宁伯的额头。
营帐里静得落针可闻!
跟在常宁伯身后的三个老将,骇然地看着殷怀玺。
他穿了一身黑色蟒袍,肩上的金色绣纹,势如猛虎,俯冲而下,张牙舞爪,撕扑而来,腰间扣了一条,蛟首黄璜玉带,首尾相扣,透着滔天的贵胄气度,手里握着长弓,漫不经心地轻挑着弓弦。
第431章 自己找死(求月票)
几位老将倏然惊觉!
眼前的殷怀玺,不光是这一次东征的主将,更是幽王世子,皇帝的侄儿,纵然幽王一案,还没有平反。
但是!
以皇上对殷怀玺的器重,也不是他们可以造次。
更何况,殷怀玺除了身份之外,方才那一箭的威势,连他们这些老将,也要自愧不如!
几位老将缓缓垂下头,单膝跪到了地上,拱手:“末将拜见殷主将!”
殷怀玺目光淡淡,不喜不怒。
站在一旁“等死”的常宁伯,察觉了不对。
等等,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亲眼看到,殷怀玺的箭是冲着他脑门射来的,他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只有站原地等死的份?
他还听到了,那支箭“铛”的一声,射穿了他的头盔,凌厉强悍的箭气,撞得他头晕眼花,踉跄了一大步,差一点栽倒在地上,当场丢了丑。
以他经验,这一箭足以将他的脑袋射穿。
他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他还能听到声音?
就在常宁伯纠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的时候。
朱公公惨白着一张脸,抖着手指,指向了常宁伯的头:“常、常将军,您头上,插、插了一支箭……”
正是殷怀玺方才射的那一箭。
他本以为,殷怀玺这一箭会要了常宁伯的命,吓得差点晕过去,哪儿晓得,箭是钉在了常宁伯的头上。
可常宁伯居然还活生生地站着!
被一箭射穿了脑门,怎么可能还活着?
朱公公在宫里头,也是见多了死人,见过了世面,可眼前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一时没忍住“磕啦”了牙齿,抖索了起来。
常宁伯意识到了什么,茫然地取下了脑袋上的头盔一瞧——
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士们戴的都是铁盔,殷怀玺这一箭,直接射穿了铁盔,只要再深一分,这支箭就能穿过头盔,射进他的脑袋里。
常宁伯抬起头看向了殷怀玺。
视线相撞!
殷怀玺戴着玄铁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微弯的唇,宛如刀锋。
营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息声音。
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见惯了死人,如果殷怀玺,当场射杀了常宁伯,他们最多震惊于,殷怀玺胆大包天,胆敢射杀功臣良将。
但是!
殷怀玺方才分明对常宁伯起了杀心,为什么没杀常宁伯?
是他的箭失手了吗?
当然不是!
而是殷怀玺根本就没打算杀常宁伯。
这一箭从上弦、开弓、射出,殷怀玺将力道、轨迹,算计的分毫不差,目的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震慑!
让他们心服口服。
杀人,他们这些老将人人都会。
可这一箭,就是他们这些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也不能射得出。
想要收服一个人,说难也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
只要证明自己比他们更强大就足够了。
但是如何证明才是其中关键。
身为一个主将,单用蛮力,并不足以服人,但光有脑子,一帮武夫也未必会瞧得上眼,而殷怀玺这一箭,却是两者并重。
常宁伯反应过来,陡然一撩衣摆,“砰咚”一声跪在地上,高喊:“老臣,拜见殷主将!”
殷怀玺“嗯”了一声,目光一扫帐内:“擅闯主将营帐,对主将不敬,罚常宁伯四十军棍,其余随同人等,每人三十军棍,自请领罚!!”
常宁伯非但没有半点不服,反应高场道:“老臣领命。”
其余几位老将也纷纷领命,今儿也不是他们故意跟殷怀玺过不去。
大军都驻扎了个把月,大军还没有动静,长此以往会影响军心士气。
山东局势复杂,平叛难度不小,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再严重点,还要祸及家门。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如何能将身家性命,毫无保留地交到一个年仅十五岁,病弱,残腿的少年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