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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窈就不敢耽搁,连忙和表哥一起进了屋里。
屋里烧了碳火,也是暖和。
虞幼窈连忙喊来了春哓,吩咐道:“窗户都封紧了,把屋里的碳笼拿过来,再烧两个碳笼,厨房里的人参鸡汤,也熬得差不多了,去端过来,给表哥暖一暖身子,表哥的袖炉也要换上新碳……”
一开口,就把窕玉院指挥得团团转。
周令怀无奈:“表妹,我……”
虞幼窈眼儿一瞪:“表哥是不是想说,你是习武之力,有内力护身,之前是因为腿部的根骨坏了,以致气滞血於,经络阻塞,无法行气,所以腿症才那样严重,现在你身体好了许多,腿部的经络,已经可以调动,腿症比之前好了许多。”
周令怀张了张嘴:“确实比以前……”
虞幼窈一叉腰,斜眼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想说,往年一到了十月,腿症就犯了,今年身体养得好些,到十一月才犯了腿症,已经还算好的,这点疼不算什么,我还能忍受,你不要太担心了?”
顶着小姑娘恼怒的目光,周令怀自觉就闭了嘴。
用灵露调养了大半年,又经孙伯施以针药疗治,他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腿症也没有从前那么严重。
照这样的恢复程度,过不了多久,孙伯就可以利用“气冲内穴”,冲开他腿部的於血经络。
说不定用不了三年,他的腿就能恢复。
只不过,不管他怎么解释,怎么说,虞幼窈就是不相信。
总觉得他和孙伯是在避重就轻地哄她。
本来已经做好了她要发飙的准备,哪知道话才一说完,虞幼窈眼眶就红了:“我知道表哥的腿症好了许多,也知道表哥能忍,可从前四年,表哥何尝不是这样忍受过来的?能忍受,就不代表它不疼,疼得不严重,只是表哥已经习惯了承受,忍耐这疼,我却是不想表哥受罪。”
表哥不是多嘴啰嗦的性子,可偏在这事上,显得格外婆妈。
她知道表哥只是想安慰她,不想让她太担心了。
可表哥越这样,她就越心疼。
周令怀抿了唇,他执手屠刀,世间魑魅魍魉,皆在屠刀之下,唯独虞幼窈眼眶一红,眼泪还没掉,他已经没辙了。
便是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心里就总想着要讨饶。
屋里一时变得安静。
周令怀握了她的手,入手是一片冰凉:“在外面呆了多久了,怎么把手冻得这样冰,当心生了冻疮。”
他不觉就捧起了她的手,轻揉慢搓。
虞幼窈乖乖地坐着,不一会儿就感觉,冻得发僵的手,已经有了知觉:“见外头下雪了,就出去看了一会,不知不觉就呆久了,忘记了时辰。”
“下次出去看雪,记得要注意保暖。”
周令怀从荷包里取了小银盒,里面是浅黄色的膏子,挑了些膏子,涂抹到虞幼窈手上,将膏子搓揉化开。
膏子搓到手上细润柔滑,加了带香味的草药,味道也不难闻。
虞幼窈很快就感觉自己的手暖和了:“这是什么?”
感觉她的手暖和了,周令怀没再继续揉搓,将小银盒放到她手:“孙伯做的蛇油膏,防止冻疮用的,”说到这儿,他话锋一顿,声音不觉就带了些讨好:“今儿是腊八节,就过来陪表妹一起过节。”
第506章 唯一牵绊
住进虞府这么久了,周令怀已经习惯了,在过节的日子和虞幼窈一起过。
虞幼窈这才想到了,这段时间她钻进了各种香谱,残方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没怎么插手了。
今儿一早,春晓还提了:“今儿是腊八,宫里昨儿就赏赐了腊八粥,老夫人给各院都分了一些,周厉王还在服丧其间,废除了一应宴乐,家里只准备了腊八祭礼,也不办宴,各自吃些腊八粥,就简单过了。”
她也只听了一耳朵。
早膳的时候,心里想着改良香方的事,只知道用了粥,后面进了香房,就彻底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直到外头下了雪,虞幼窈忧心表哥,这才出了香房。
想来也是表哥等着与她一起过节,结果她没去青蕖院,所以就自己过来了。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我都忘记了今儿是腊八节,算一算日子,明天周厉王的葬丧礼就满了二十一天,该除服了。”
从前腊八节,家里少不得也要忙活着,准备一桌腊八宴,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说着瑞雪兆丰年的吉利话。
今年清冷着过,却是一点也没感受到腊八节的气氛,就没放在心上了。
但虞幼窈还是很开心。
周厉王丧葬礼成后,这件事就真的告一段落了,一切都可以重新翻篇了,她希望表哥自此之后,里程新启,宛如新生。
周令怀听出了她言下之意,意味深长道:“从此我在这世间,就真的再无牵挂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表哥是真的打算放下了。
虞幼窈心中一喜,拉着表哥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如雪一般明净:“怎么没有牵挂了?不是还有我吗?!”
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周令怀自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好,从此之后,你就是在我这世间唯一牵绊。”
他将牵挂改成了牵绊,心底的贪嗔痴执念宛如蔓草将他牵绊缠绕。
虞幼窈没听出这其中的差别,只觉得开心:“那表哥也要时刻记得,从此之后不管是咫尺,还是天涯,我也会一直牵挂着表哥,一愿表哥千岁,二愿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原句应是: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虞幼窈喜欢这首诗里,那种永远相伴的美好盼望,却觉得这句用在她和表哥身上,似乎并不准确,还有些怪异,所以就改了改。
这样改了一下,也更符合她和表哥之间互为亲人,单纯又真挚,想要互相陪伴的感情。
虞幼窈笑得眀灿欢愉,眼里星光点点,是那样纯净剔透。
诗词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同一首诗,在不同的环境,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解读,理解,自觉将词儿改得没错。
可听在周令怀耳里,却全然不是那回事。
他精通诗词律令,首先想到了,就算虞幼窈将诗改成了“表哥”,“吾身”,将诗里的夫妻,换成了表兄妹。
可虞幼窈却忘记了,他们并非真正的表兄妹。
除开了表兄妹的关系不提,两个没有血亲关系的人,想要长相厮守……
周令怀深深地看了虞幼窈一眼,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混然不知道,自己就一首诗,就把自己卖了。
“年少无知”这四个字,最合适她了。
周令怀心中微叹,这丫头在为人处事上精明又聪慧,可有时候迷糊傻气,也让人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