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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虫液为引,在“表兄妹”的情份上,再披上一层“恩情”的外衣,进一步打消谢府的防备。
殷怀玺达成了目的,继续道:“虽然,虞宗正写了文书,但表妹归母族一事,暂时不要声张,先称病去谢府小住,再缓缓图之,这样也不会折损了表妹的名声。”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承父族教养,却背弃父族,投奔母族,依然会惹来世人悠悠众口,诸多揣测。
虞氏在朝中树敌颇多,若有人借此生事,势必要波及虞幼窈。
谢老太爷表情一阵凝重:“就按你说得办,具体我再和虞氏族里谈一谈,人归了母族,姓氏不改,就还是虞氏女,只要不声张,外人也不会知道,对虞氏没什么影响。”
“谢府每个季度,都有商船进京,往后让小窈儿两边走动也成,就算有外人说道,虞氏族里允了,也算名正言顺,想来他们也会同意。”
殷怀玺笑了,这就是谢府和虞氏的最大区别,他们所思所想,皆是为了虞幼窈考量。
谢府为了虞幼窈,不愿意真的和虞氏撕破脸,为了全虞幼窈的“孝义”,“恩德”,愿意主动退一步,全了两家体面,也算是两全其美。
虞幼窈也不必两面为难。
而虞氏始终在意的,还是利益。
如今,女儿谢府帮着养了,其余的与往常并无不同,虞氏没道理不同意。
这也正是殷怀玺目的所在:“还是老太爷思虑周全。”
谢府对他防备,他又何尝对谢府信任?
岂能放心,轻易就将虞幼窈交到谢府手里?
谢府在试探他对虞幼窈的用心,他何尝不是在试探,谢府对虞幼窈的真心?一开始没有明言,只是想看看,谢府会怎么做而已?
午膳之后,谢府又寻了虞氏族里,将文书拿给了老族公。
老族公轻叹一声,目光看向了虞幼窈,依照惯例问了她的意思:“虽然归母族一事,前有你祖母当年写下的保证书,后有她临终遗言,你父亲也同意了,不过你年岁也不小了,还需问一问你自己的意思。”
归母族这三个字,说得简单。
可一旦归了母族,就代表虞幼窈要在虞氏族谱除名,改了谢姓,归谢氏族谱,从此就是谢氏女,与虞氏再无相干。
真是可惜了。
虞幼窈顿时红了眼眶,轻咬了一下唇儿,才按照方才与谢府商量好的话,开了口:“虞氏幼窈,自幼秉承虞氏教养,恩义,自不敢弃,也是祖母心疼我,担心自己去了以后,我在府中难以自处,亦无长辈教养,相护,也这才让我归了母族,一片拳拳爱护,我感念至深,自生是虞氏女,死是虞氏鬼。”
此言一出,谢府一众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在场的虞氏族人,也是十分惊讶。
稍一想,就明白了虞幼窈的意思,母亲名节险些被污,身世险些被混淆,父女关系难以自处是真。
十三岁正是需要【正经】长辈悉心教养的年岁,虞幼窈既嫡又长,还封了韶仪县主,继室可没资格教养她。
虞幼窈又是丧妇长女,虞老夫人有善贞节烈的名声,有老夫人教养,没人敢说什么,老夫人去世了,就更不能耽误了教养。
虞老夫人去世了,最有资格教养虞幼窈的,是身为婶娘的姚氏,可坏就坏在,谢氏被指和二叔子有染,就难免尴尬。
如此看来,虞幼窈归母族,是纯属无奈之举。
至于虞幼窈自己的心思!
祖母的遗愿,她不敢违,外家的爱护,她亦不能辜负,家族的恩义,她更不能忘。
虞氏族人对虞幼窈的不满,也就彻底散了,难免还有些同情。
老族公轻叹一声:“杨氏还真是祸害不浅啊!”他瞧了谢老太爷,见他面色不大好,就道:“这事,我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长辈作得孽,总不行让晚辈受了苦。”
这一切原就是私下商量好的,谢老太爷自是求之不得。
他佯装不快道:“小窈儿承你虞氏教养,恩义,不忍背离,那就归人不归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归母族一事不作声张,虞幼窈还是虞氏女,有了虞宗正的文书,虞幼窈将来前程,虞氏不能干涉。
谢氏捐赠族里的三成产业,永归族里。
送给府里的两成产业,也不予追究。
虞幼窈主动将名下一成的产业捐赠族里,助族里翻修祠堂,扩建族学。
修祠、建学,利在当下,功在千秋,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能光宗耀祖,福泽及后代子孙的事了。
虞氏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事情商定之后,立好了契书,双方仔细看了,一一签字按了手印,这件事总算是两全齐美。
第726章 杀人不过点头地
老族公欣慰地看着虞幼窈:“好孩子,你承虞氏教养,铭记虞氏孝义,只要冠了虞氏姓氏一天,就永远是虞氏女。”
虞幼窈能顾全虞氏体面,可见心里还是向着虞氏族里。
虞幼窈恭敬地向老族公行了家礼。
这一切,是殷怀玺为她精心筹谋,也是谢府为她据理力争,终是成全了她孝义两全。
回到客院里,虞幼窈就跪下,给三人磕了一个头:“此番,多谢太外祖父、外祖母、大舅母为我辛苦斡旋,请受窈窈一拜。”
王氏连忙起身,扶起了她:“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外道,地上凉,快起来。”
谢老太太也道:“可别动不动就下跪,我们谢府可没得这么多规矩,快过来,坐到外祖母身边来。”
虞幼窈连忙坐到了外祖母身边。
谢老太爷轻抚了短须:“你祖母的丧事,要办三七天,我们也不能久留京里,打算后日就回泉州,景流留下来,等到你祖母丧事过后,再派人过来接你,到时候你与你三表哥还有周表哥一起回泉州。”
虞幼窈点头应下了。
谢老太太嘱咐道:“需要带过去的人,也都提前安排好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你祖母头七过了,后头祭拜的人也会少些,你多顾着身子,”一边说着,她又红了眼眶;“我瞅着你这阵子,又瘦了一些。”
虞幼窈连忙道:“您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想着虞老夫人,对小窈儿也是真心疼爱,谢老太太对她的丧事,也上心了一些:“头七过了,后面要怎么安排?”
虞幼窈道:“表哥出面,请了宝宁寺里的慧济大师和慧慈大师,及城外清虚观里得道的道士,做二七天的法事,佛法和道法白天、晚上轮流着不停歇,我们白天还在孝堂里迎客,晚上由叔长们轮流着守夜。”
碍于朝野内外也不太平,丧事也不宜太铺张,家里的意思是,丧期可以短些,但事儿却要尽管往大了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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