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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忽略视觉体验,口感确实不错。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么软的牛肉,也没有他想象中的生腥味。

嚼完咽肚,听见蒋瑶道:“许先生,我猜得到你是纪托的什么人。”

许星言一口气没喘好被唾沫呛到,不敢大声咳,憋了个好歹,喝了两口酒,勉勉强强顺下去了。

蒋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几乎贴到他身上,拍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一股“闻到了没有这个香水是大师专门为我调的世上独一份儿”的香水味飘进许星言的鼻腔。

其实很好闻。

颇中性的香调,淡淡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纪托带着你,你是他的教练吧?”蒋瑶接着道。

许星言来不及整理僵硬的表情,只能咧嘴一笑:“对啊,你怎么知道?”

“你的指节颜色深。”蒋瑶说,“从小练格斗,磨出茧,茧掉了之后就是这个颜色,骗不了我的。”

“不愧这么年轻就能当副总裁。”许星言说。

“还好吧,也没有很年轻,我今年三十二岁了。”蒋瑶坐回自己的座位,整理了一下头发,“所以我打算明年和纪托结婚。”

许星言愣了愣:“和谁?”

“纪托。”蒋瑶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道,“我在国内念的书,小时候喜欢看文言文的明清话本,那些话本里,男人们总会抛弃最开始的糟糠之妻。你知道糟糠之妻能陪着他贫贱,为什么不能陪他富贵?”

“蒋总……”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蒋总……”

“你们的想法只会越来越不同。”

许星言抿了抿唇:“蒋总……”

“许先生,”蒋瑶说,“我是TAS最年轻的区域副总裁,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纪托,我能使他的商业价值最大化,成为体育界最有钱的人。”

鉴于蒋瑶老在他刚说完“蒋总”就出声打断,许星言这次停顿的时间刻意久了些,确定蒋瑶不打算说话,他开口:“我查了纪托的资料。”

“如果只算现役,纪托已经是体育界最有钱的人了。”

“还有,古代的小说我也看过,像你说的这种我只认识陈世美,他后来被铡了。”

“再有,你打算明年跟纪托结婚,纪托本人知道这个消息吗?”

蒋瑶动了动唇,没答上话,不大自然地又捋了捋头发。

许星言没有为难女孩的爱好,他再继续坐着恐怕只会让人家不舒服,于是自觉起身:“我去洗手间。”

上飞机前,卢彬给了他一部新手机。

在体育馆休息室候场时,纪托跟陪练对打热身,他确实用那部手机查过纪托的资料。

除了得知纪托大概有多少钱,还不小心看了许多关于纪托的花边儿新闻。

不是某某好莱坞新晋天后特意到后台见纪托,就是一起拍广告的女团门面成员和纪托一起吃饭,还有商界名媛、全球网红隔三差五地在社交媒体上示爱,或者信誓旦旦地说曾经在哪哪哪和纪托度过了浪漫的夜晚。

各个民族、各个人种……各个性别。

宴会厅的男洗手间里没人。

香氛点着,里面干干净净,味道也不错。

许星言进了隔间,门一关,坐在马桶盖子上,掏出手机刷新闻打发时间。

刷着刷着,无意间又扫见一条关于纪托的桃色新闻。

胸闷。

他放下手机,想起蒋瑶所说的“不是一个世界”。

这姑娘说的没错。他对纪托确实没啥用了。以前还能顶着教练的名号给纪托提提建议,现在纪托在Chute门下,他能注意到的Chute团队的教练同样能注意到。

四年前,他本来就是顶着许诗晓的壳子骗了纪托。

虽说在纪托有难的时候捞了纪托一把,不过纪托也帮他了却心事,不光补上非法侵占的九十万,还还了何嘉的四百万。

两条不同的线,交叉之后只会越行越远。

越行越远又怎么样。

趁着还在交叉的那一刻热烈地交叉,别留遗憾不就行了。

想通之后,许星言打算找点高兴的东西压一压那股情绪,点开手机,鬼使神差地下载了TAS赛事的视频客户端,交了二十二块会员费,翻开往期比赛视频回放,进度条拉到纪托那一场。

几分几秒,准的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记的那么清楚,牢里那四年,唯一的乐趣是看纪托比赛,然后把纪托安利给狱友。

许星言看得入迷,忽然听见门外两声叩响:“出来。”

吓得他心跳差点骤停。

反应过来那是纪托的声音,许星言关掉手机:“干什么?”

纪托:“蒋瑶哭了,她说……”

许星言根本不让“她说”,门本来也没锁,只是关着,他一把推开门,门板差点扇断纪托的鼻梁。

“不用问!”许星言道,“我打的,我把她哭了,厉害吧?”

纪托微抬眉梢儿,倏然笑了。

许星言:“……”

有点迷糊。

纪托一笑,他就迷糊。

“厉害。”纪托说,“但你要实在想打人还是打我吧,你那一拳没几个人能抗住。”

许星言刚要开口反驳,走廊里几个人叽里呱啦说着韩语越来越近,他莫名一慌,等反应过来已经抓着纪托的领口把人拽进了隔间。

顿了顿,他伸手噌地划上了门锁插销。

外面的人不是来上厕所的,是来抽烟的。

站在外头,一边抽一边聊。

聊的是啥许星言一丁点儿听不懂。

察觉到纪托的目光一直寸步不离地黏着他,许星言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摁下一行字:“你跟那个蒋总谈恋爱?”

停了会儿,又补上,“搞暧昧?”

打完最后的“?”,把手机递到纪托面前。

纪托垂下眼,扫过手机屏幕,没伸手去接手机,似乎不愿意跟他玩传纸条游戏,直接压过来贴到他的耳边:“你不是教练么,管这些?”

贴得太近了,纪托的嘴唇在吐字时碰到了他的耳朵,每一个字都是贴着他的耳软骨说,说得他半边脸麻酥酥的。

外面那俩人终于抽完烟了。

许星言搡开纪托,扒拉开插销,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长了年龄,脸皮反倒越来越薄。

他坐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耳根到现在还是烫的。

回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一点了。

E城开始下雨。

雨点敲在落地窗上,隔着一层雨幕看E城的夜景,别有一番韵味。

夜景很美,但他腿开始疼了,两条腿都疼。

断过的伤处一遇下雨天就疼。

他忽然想到了纪托的右臂。

纪托应该不疼吧,手术技术隔了小二十年呢,不至于一下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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