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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进来,亮得晃眼睛。

许星言睁开眼,视野里满是男性的胸膛。稍稍抬眼,看见的是锁骨,再往上是喉结。

那枚喉结动了动,一只手伸过来把许星言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还早,再睡一会儿。”

许星言确实很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几分钟之后,脑袋反倒活泛了。

最重要的是他脸上贴着的热源。

他闭着眼想象了一下姿势,确认此刻被他枕着的是一条手臂。

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手臂,他两只手都在被窝里。

枕着纪托的手臂?

瞧着这热乎劲儿不像刚枕上,难道枕了一宿?

不会把人压麻吗?

许星言专心致志地装睡,也不好意思翻身侧到那边儿,怎么着都感觉不自然,怀里搂着一根烧火棍似的,闭眼闭得眼皮发酸。

许久,他听见纪托开口:“睡不着别硬睡了。”

多亏了纪托给的台阶,许星言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纪托。

纪托也看着他。

对视三秒,许星言扛不住挪开了视线。

“看不看纹身?”纪托问。

许星言噌地抬头:“看。”

纪托坐起来,背对着他。

纹身的线条极其精致,颜色深浅对比明显,沿着纪托的后背,颇具立体度地呈现出飞翔的姿势,翅膀边缘蔓延到右臂上,明明是这么一大片纹身,却不显得夸张,刚好贴合了宽阔的肩线。

许星言伸出手,指尖轻轻刮过翅膀的勾线。

纪托动了一下,回过头,睨了他一眼。

许星言缩了缩手,纪托转回去之后,他又把手放上去了。

这次不是用指尖小心地碰,而是整个手掌都贴上去。

摸到硬邦邦的背肌轮廓,再顺着肩胛骨和手臂的线条往前。

手腕倏地被抓住,纪托转回身,一个多余动作也没有,摁着他压在床上。

酒店的床垫很厚很软,让许星言有种陷进去的错觉。

纪托只穿了短裤。

他比纪托多穿了一件T恤,也没好到哪儿去。

纪托从上面压下来的,许星言两条腿分在纪托两侧,大腿内侧刚好挨到纪托的腰。

明明是纪托挤进他的腿间,但现在的情形就好像他用腿主动夹纪托的腰。

意识到这一点,许星言立即打开了腿。

没了两条腿的阻力,纪托降下来,完全覆住了他。

情形更诡异了。

许星言转移视线,看看翘到眼前的被角,又看看被光线扎成筛子的米色窗帘。

实在被来自上方的视线烧得快熟了,他只好看向纪托。

“摸得开心吗?”纪托说。

许星言:“景区文物吗,不让摸?”

纪托再次低下来,颇具暗示性地扫了他的嘴唇一眼,而后重新看向他的眼睛。

许星言闭上眼。

嘴唇的触感似乎比平时灵敏了一万倍,纪托还没亲上来,唇已经莫名有点痒。

片刻后,耳朵也开始痒。

热气喷上来。

纪托端着格外正经的语气贴着他耳朵说:“我怎么能亲教练呢?”

许星言盯着那双带笑意的眼睛,一秒后,他猛地抬头,一口咬住了纪托的嘴唇。

房间里依然有点冷。

但被窝里被体温焐得很暖。

本来该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但纪托摸到了他静如止水的部位,动作一顿,松开他。

许星言感到一种挫败。

他想告诉纪托,你不要管我硬不硬,我跟你说要就是真的要,没有勉强,一点都不勉强的。

但他不愿意把硬不起来的理由说给纪托。

每个人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

就像纪托绝口不提关于自己生母的事。

许星言在福利院长大,知道两个和纪托差不多的孩子——都是爹妈吸毒被送进强戒所,他们只能被送来福利院。

一个初中没毕业就开始混社会,最终因为戒断反应的折磨选择吸毒,还未成年就吸毒过量死了。

另一个他没见过,是听福利院的阿姨说的,据说事业有成,但因为家暴离了好几次婚。

他也查过资料,可网上的资料少得可怜,他不知道其他那些一出生就有戒断反应的孩子都是如何长大的。

卢彬曾经告诉过他一些细碎的过往。

光是想想,许星言心口就疼得一抽一抽的。

纪托凑近,帮他理了理刚穿好的衬衫:“那么困?”

许星言擦掉眼角的泪,假装打了个哈欠掩饰道:“困啊。”

“得去机场了,”纪托说,“当地安保已经在楼下等了。”

到了机场,许星言才明白为啥需要当地安保。

当地狗仔队不知怎么得知了纪托的航班,呜呜泱泱几乎包围了机场登机口。

一半是粉丝送机,另一半是李佑宇粉丝。

纪托的粉丝素质颇高,排好队拿着拳套拿着T恤要签名。

李佑宇粉丝就一直俩眼通红地嗷嗷叫,要不是安保密密麻麻地围住了纪托,他们能冲上来把纪托鲨了。

回程的航班是国内的航空公司。

给的食物比来时候的东西好吃了不少。

吃饱喝足,坐他身边的纪托忽然掏出一个天鹅绒盒子:“没来得及给你。”

许星言一看那盒子就猜出是他当初卖给奢侈品回收行的那块星空表了。

纪托撕开湿巾包装,擦掉许星言手上吃炸鸡沾上的油星儿,而后拿出盒子里的表,戴在了他手腕上。

表盘映出许星言半透明的脸,他抬头看向纪托:“你又把它赎回来了?”

“你不是喜欢么。”纪托稍稍停顿,又问,“这次不会又拿去当掉吧?”

“我现在又不急着要钱。”许星言说。

钱。

四年前,纪托给的两百万添钱买小洋楼。

还有,纪托给他补上的那九十万、何嘉那四百万小洋楼的钱、星空表——有没有人带计算器?

感觉怎么买了好几遍小洋楼呢?

另外,这只表……是不是被倒买倒卖好多次啊?

许星言坐起来,一脸严肃面向纪托:“这只表,当时花多少钱买的?”

纪托:“一百三十万。”

然后被我九十万卖了,想到这儿,他又问:“赎回来花多少?”

“两百万。”纪托说。

一股火儿滋一下蹿上天灵盖,许星言眼前一黑。黑完重新亮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限量款嘛,时间越久越值钱,晃了一下手腕,他叨叨道:“不怕,等它什么时候涨到四百万再卖,就反赚了。”

空调莫名有点凉。

他往纪托那边偷偷看了一眼,纪托用“敢卖你试试”的眼神正望着他。

第二十八章 奋战到天明!

趁着纪托拍广告,许星言回了一趟之前住的廉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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