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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汤匙,舀了一口土豆,填进嘴里。

不难吃。

他在高中暑假时去养老院当过志愿者。没牙的老人吃的特殊营养餐就是这个味儿,但远不如这个好吃。

好吃,不过不能低头看。

正确食用方式就像他现在这样,看着桌对面纪托一脸期待的脸,然后咀嚼嘴里的食物。

虽然纪托只做了两个菜,但好好的大厨房如同遭过炸弹袭击。

许星言吃完饭,想帮着纪托收拾厨房。

——纪托又把他撵出来了。

更意外地是纪托自己居然没用多久时间就收拾好了厨房。

锅和碗通通放进洗碗机,排油烟机擦得连个指纹都没有。地上也不像以前那样扑棱的到处是水。

许星言非常惊奇,在纪托划开玻璃门走出来时鼓了两下掌:“这怎么练的?”

纪托没说话,只笑了笑。

怎么练的。

这个问题本身已经自带了答案:练的。

无论是刚才那顿卖相古怪的“印度菜”,还有上次的鸡汤,根本不是一次就能达到的水平。

以前他喊过纪托给他打下手,纪托掰个豆角能把豆角一头一尾各自掐去小半截,该扯下去的豆角丝还完好无损地留下了;

纪托还帮他煎过一次鹅肝,火大了,鹅肝化了,抢救出来的一小块黑乎乎的完全不能吃。

许星言回到客厅,坐上沙发,打开电视机,习惯性地拎起那枚手感最软的绿色抱枕垫在腰后。

纪托洗过了手,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身边,后仰靠着沙发靠背。

纪托坐得离他很近,近到只要许星言稍微一歪头,就能枕到纪托肩上。

他嗅着纪托身上熟悉的淡淡洗衣剂清香,有点恍如隔世,仿佛昨天他还在这儿和纪托看电视。

看着看着,有时候两人都困了,踹掉拖鞋躺在沙发上黏糊,到半夜冻醒了才回五楼的卧室。

许星言搬出来之后,没有纪托这个活人可抱,晚上抱着那只枕头,倒也睡得挺好。

他侧过头,看着纪托的侧脸:“我的枕头,你有没有好好对它?”

“有,”纪托说,“我每天晚上都好好对它。”

这句话本来没有问题。

可纪托脸红了。

脸红着挠了挠唇角,补充道:“我就正常地……枕着它睡觉。”

许星言点点头:“睡觉当然是在晚上。”

电视上正在播动画片。

加广告了。

纪托又道:“我真的没有做你想的那种奇怪的事情。”

“有也没关系。”许星言说。

“说了没有!”纪托更急了,“我最多嗅嗅……”

有的人二十二岁时开黄腔能被反甲伤到,二十六了还这样。

许星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慢慢凑过去,将纪托拥进自己怀里:“枕头有我好闻么?”

纪托宛如被点着引线的大呲花,滋滋甩着火星儿冲上来。

大白天。

门是玻璃门。

加上电视里播的是天真无邪的动画片,让许星言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怕他跑似的,纪托亲他时,一只手牢牢抓在他腰上。

“别弄在看得见的地方……”

不说还好,说完纪托专门挑着脖子亲,搞得他紧张得不得了,生怕纪托哪一口咬下来给他添个牙印。

车轮胎碾地的声音呼啸着蹿过去。

许星言吓得一缩,猛地抓住纪托手臂:“回卧室。”

“嗯。”纪托应了一声。

裤子退到脚踝,运动裤质地滑溜溜的,直接被纪托扯下去。

许星言不干了,照着纪托伸上来的手拍了好几巴掌:“回卧室!回卧室!”

纪托胳膊都让他拍红了,终于冷静了些,拽住他走向电梯。

一进电梯,纪托拽住他的上衣兜头摘了下去。

家用观光电梯四个面儿都是透明的,一平米多的地方,两人差点打起来了。

短裤惨遭殃及,被扯坏了。

许星言身上一块布也没有,纪托看着他,眼神莫名变了。

电梯早就到五楼了,纪托堵着门不出去,也不让他出去。

觉着纪托应该没琢磨什么好事儿,许星言开口:“你要是胡来我生气……”

纪托不置可否地抬了一下眉梢儿,上前一步打横抱起他,走出电梯。

许星言对自己略感陌生,明明是长在自己身上三十年的器官,却不怎么熟悉它。不是自己想象中多么邪恶的东西,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甚至比他想象得脆弱,稍稍一捏就痛得不行。

就和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手指一样。

第六十一章 很多次

他撑起上半身,抬起头以便能看到纪托。

心脏在此刻似乎变成了一块电池,电量太满,有些漏电,每跳一下,整个胸腔都被震麻。

头晕脑胀,小腹疼。

不是里面疼,就是肌肉酸痛,大腿内侧也疼。

许星言的身体不受控地发起抖来,快要抽筋了,可是放松不下来。

屋子里有一股湿润的香味。

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全部停下了,那十几秒钟过去,所有的事物又极其缓慢地开始再次流动。

许星言躺在床上,完全放空。

身侧一沉,纪托躺上来,与他并肩。

许星言闭上眼,朝纪托那一侧摸索,手刚伸出去就被牵住,纪托的手指对齐他手指间的缝隙,扣下去,握住。

——他原本就是想这样牵纪托的手。

缓好了,想看纪托,他侧过了身。

纪托胸口的位置有一颗很小的朱砂痣,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专注地观察那颗朱砂痣,听见纪托道:“我今天本来打算不和你……”

许星言:“嗯?”

纪托扣着他的手抬起来,拇指指腹抚过他的指甲边缘:“对不起。”

许星言愣了愣,想起王辰龙出狱找上他那天,他抠坏了自己的手指。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许星言说道,“我小时候总撕手指上的皮。现在已经板过来了,很久没撕了。”

纪托紧了紧扣住他的手指。

真实的力道让他很有安全感,单是这么和纪托静静躺在一起,就很好,好到不可思议。

十来分钟后,他听着纪托的呼吸,憋一口气,把自己的呼吸频率调到和纪托同步。

纪托轻笑道:“又学我喘气。”

许星言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过纪托喘气,问道:“又?”

纪托:“你第一次学我喘气的时候,说不还我钱了,还说我五年内能打败列昂尼德。”

“那天半夜我给你发微信打电话你都没回,我还以为你不想活了。后来知道你是去帮林振钓犯人……”

“我就是不活了。”许星言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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