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惫似的,在虞望炙热的手心里难过地闭了闭眼。
“哎老天——好了好了,委屈我们阿慎了。”虞望在他身边坐下,紧紧搂着他,低声安慰,“饿不饿,我让永吉拿屉点心过来。”
“不饿。”
“多少吃一点。”虞望让永吉去跟厨娘说一声,顺便熬点银耳莲子羹,文慎最爱喝这个,虞府的莲子都是江南文府送过来的,晒干保存着,偶尔才拿出来烹饪。
“柳姨妈和芙蓉姐今晚就到京城,你要这样去见她们吗?阿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我根本不会因为此事嘲笑你,奚落你,折辱你,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过,只不过多了一层世俗的关系而已。”虞望深深地注视着他浅色的眼睛,“不这样的话,难道你希望我谋反吗?”
“你不会谋反的。”文慎靠在他肩上,像小时候那样,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他的长睫尾端是微微卷翘的,头发也是,薄唇紧抿时依然有一点微笑的弧度,细长的眉尾有一颗淡红的小痣。
他的长相其实偏秾丽,第一眼就觉得是副顶好的皮囊,但无奈本质冷淡,又喜欢在官场上装出一副温润谦和的模样,和他相处久了总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根本顾不上欣赏美貌。
这也是林鹤厌恶文慎的原因之一,简而言之便是太虚伪了,一不留神就成了他的棋子。
“你又知道了。”唯一没觉得文慎虚伪的人,恐怕就是虞望了,他像是感受不到文慎某些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恶意,还觉得自己的小青梅是全天下最单纯的人。
“因为谋反会死很多人。”文慎望着虚空,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里,尾音有点粘,语气明显低落了下去,“飞虎营的将士,个个都是你的手足兄弟,大夏之病并未入骨,只待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所有困境便迎刃而解,此时造反,虽师出有名,结果却并非我们想要的……飞虎营虽强势,禁军和东南诸镇亦训练有素,你是大夏的顶梁柱,以后是要在黄金台占据一席之地的千古名将,不能是让大夏尸横遍野、流血漂橹的罪人,子深……”
“行了,我知道,不用给我吹枕边风。”虞望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忍不住动手捏文慎微凉的脸。
“什么枕边风——”
“好了,好了。先用膳,用完膳我去给你找一套新郎婚服,待会儿得进宫一趟,都这时候了,就别闹脾气了,啊。”
文慎闷闷地嗯了一声:“不用麻烦,穿嫁衣也可以。”
“……还是算了吧。”
“皇帝都赐我诰命了,穿个嫁衣又有什么。”文慎叹息道,“都怪你不跟我一条心,没准事情还有转机。”
虞望想说“不是你让我能忍则忍的吗,要不我能接旨?”,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想着都这么委屈他了,让让他怎么了,反正被他说了句又不会少两斤肉。
“行行行,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帮你穿嫁衣。”
“你会穿吗?”文慎白他一眼。
“我当然会了。”虞望得意地瞅着文慎,心想,阿慎穿嫁衣一定特别漂亮。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页?不?是?ì???????ě?n????〇???5?.???????则?为?屾?寨?佔?点
“你为什么会?”文慎警觉。
虞望默默和他对视两秒,旋即移开视线:“你管我为什么会呢!”
“娶我一个男人,委屈你了吧。”
“什么跟什么,话怎么那么难听呢?那不是礼官让我去学的吗?你宁死也不愿意领旨,难道还能让她们近身?最后还不是我来收拾烂摊子,你一天到晚尽想些什么呢!”
虞望被文慎刚刚那句话弄得有点不高兴,但也没真的跟文慎置气。文慎爱打趣他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挖苦还是头一回,想必这桩婚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起身想去膳房看看吃食弄得如何了,正好永吉端着蒸屉和小砂锅过来,虞望想伸手接过,文慎抢在他之前把食盘接到手中,转身放在玉案上,没等虞望说什么,就开始自己给自己舀莲子羹,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乖乖吃饭。
虞望:“……”
每次文慎发了脾气之后意识到是自己不对就会这样,以为他那么好哄的吗,真是。
“柳姨妈和芙蓉姐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就住虞府呗。”虞望将他侧脸边的长发挽至而后,微凉柔软的触感萦绕在指尖,“她们对这边比较熟悉吧,而且我娘也很想她们。”
“不必,我娘和阿姐每年都来京城,都住的我府上。”
“什么你府上我府上,难道成亲之后你还住文府?”
文慎拿勺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我也要吃,喂我,我早上没用膳。”虞望啊地一声张开嘴,文慎怒瞪他一眼,舀了一勺塞他嘴里。
虞望总有办法将他脸上沉重的面具撕得粉碎。
第7章 嫁衣
“你从小在这儿长大呢,我娘要是知道你不愿意回来,不知道多伤心。”
“我住进来,只会让夫人更难过。”
“不会的。她只是……有些害怕罢了。”虞望想起宣旨那天,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她以为皇帝要拿我俩开刀,也怕我俩因此反目成仇,一时急切才晕了过去。”
“我娘她很喜欢你的,阿慎。这半个月她不知道叮嘱我多少回了,让我好好待你,好好补偿你,说要不是当年因为我不放你走,你可能早就在江南接手家业,儿女承欢膝下了,现如今又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当年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而且我还有哥哥,轮不到我接手家业。”文慎搁下汤匙,“如今这事也不是因为你,宣帝昏庸,在位唯一算得上政绩的一件事便是任用你,晚年此等卑劣行径,死后也必然只能落得个残害忠良的千古骂名。”
虞望扑哧一声,下巴抵着掌心,忍俊不禁地盯着他。
“你又什么毛病?”文慎被他盯得发毛。
“我们阿慎好凶哦。”
“……”
新婚当天,新郎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扭打在一起,还一脸高兴的样子,光是想想都觉得惊世骇俗。两人打闹中文慎不小心撞了虞望一下,虞望的笑声瞬间止住了,脸也阵阵发青,文慎还以为他又骗人,冷笑着一摸,却发现他整条右臂都在不住地痉挛。
“怎么回事?”
“小事,别担心。”虞望左手握住他的手腕,文慎没敢用力,所以侧身往外轻轻一扯就扯开了。
文慎的手腕对于他来说有些纤细了,和他满手的疤茧不同,掌中的触感比上好的羊脂玉都要滑腻。虞望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他连忙松开手,故作轻松道:“这点小伤,本大爷才不放在眼里。”
谁料文慎根本没听他的,仇大苦深地盯了他右臂一会儿,阴沉道:“我去去就回。”
“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