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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短路的大脑好像过了许久才接收到信息,光滑的鳞片蹭过被褥,留下几道水光,几秒后,被子原先隆起的轮廓陷下去几分,他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渴。”

渴。

想喝水。

热。

虽然很热,祁殃还是无意识地往被子里钻,好像很没安全感,不到一会儿便被人从里面拽了出来,唇上一凉,一滴冷润落在他濡热的舌尖,顺着柔软的舌面滑入喉中。

一种舒服的凉气在往自己唇间钻,他本能地探出点舌尖舔了舔,湿热的软肉磨过那人带着薄茧的指腹,将其上面沾着的水润卷走,又觉得不够,轻轻吮了吮,可还是完全缓解不了口中的焦渴。

祁殃吞咽一下,嫩红的舌将那已经被吮得濡热的手指抵出口腔,迷迷糊糊地想看清眼前人,更像是在找茶碗。

就在他半张着嘴还想问对方要水喝时,身体被不由分说地翻压过去,双手则被绳子反绞紧束在了身后。

他整个人都是懵然的混沌的,脸颊半压在被褥里,后腰被人按着下压,这个姿势让他有些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子,里衣衣带被不急不缓地扯开,只觉一只修长骨感的手顺着腰身往上揉到胸前,祁殃突然急促地喘了一声,绞在身后的双手用力地挣动起来,灵力被封禁,是泯锁。

他指骨泛白,手腕挣出红痕,可那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变本加厉,他喘息更重,眼前被水雾浸得模糊,呼吸潮热而紊乱。

“你是谁啊……”

祁殃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咬着嘴唇,已经被刺激到恢复了一点神智,但是被制着无法看清身后,可九冥山顶上就那么几个人。

他眼前模糊,又烫得难受,怀疑前几天双腿失去知觉是不是就是一种前兆,可能是合欢宗或蛇妖类的一种情潮。

“不管你是谁,反正我不需要你帮忙……我求你……”

身后人的指尖一顿,片刻后,祁殃听到离自己很远又好像极近的声音——

“我是你师兄。”

屋内一时只剩下了祁殃的呼吸声。

他的额角抵在被褥上,潮湿的睫轻轻翕动着,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泛着薄粉的大片肌肤被衣衫半掩,这次比方才对方静滞的时间还长,目光都没法聚焦,喃喃道——

“……我师兄是谁。”

短暂沉寂。

他好似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哂笑。

轻得像是幻觉一般,又冰得他自心底生起一种本能的惧怕。

这股惧怕让他忍不住想要逃离,结果才往前挪动了一点又被扣住腰身拽了回去,对方的掌心直接往下,手指猛地收紧,祁殃浑身战栗起来,他求饶似的呻吟一声,出口竟带着几分令自己都惊异的甜腻。

那人在他挣动的第一下就抬起另一只手,一声极为响亮的清响于身后落下,尖锐焦灼的痛感裹着酸麻直往尾椎处蹿,白嫩皮肤上当即被烙下了鲜红的指印,浮肿起来,胳膊反绞在身后又酸又麻,他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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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殃徒手杀人都不用那么大的力气。

眼前泛出泪花,不知是从疼痛中没缓过来还是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他愣是伏在床上没有再动一下,不到几分钟,喉间溢出的气音渐次绵密,腰脊的曲线像被抽紧的弦颤抖地绷紧,失神的眸中有些迷茫。

“祁殃。”

“我是你师兄。”

对方重复,声音带着略低的磁性,语气又轻,咬字平缓,淡然却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好像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向他陈述件“想不起来”的事实。

他长睫半掩下的瞳孔边缘好似洇了圈朦胧的水墨,又被这句话刺激得微微收缩,空白的脑中完全搭不上前后两句的联系。

他突然就像个自闭患者一般,困在单线又狭隘的思想里,看着从肩颈滑落垂到床上的发丝,眼泪不知何时流得很凶,但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流泪。

是啊,我是祁殃,我不是叶允。

是被他们打骂你看不见,是主动和你说话你不回应,是你救人时视作累赘、从不在你义务范围内的祁殃。

那个当师弟也当不好,死也死不光彩的卧底。

“你知道了你为什么还……”

那人湿腻的指尖碾过他腿根,手指掰过他的脸打断其哽咽的话语,指腹上的白擦过他下唇,随即覆上那张润红颤抖的唇瓣。

吻是温凉的,吐息是炙热的。

一缕莹润的银丝自分合的唇间滴落到下巴,又被轻轻舔去。

指节蜷曲抓着床单,额头抵在手背上低喘时,脊柱像一串粉白色玉珠链埋在苍白皮肤下轻颤,以及蝶翼般翕动的肩胛骨,宛若水面游戈的光,脆弱躯壳中唯有心脏震如擂鼓,他只觉得胸腔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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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天光自窗外透来,照到了鲛丝帐中的一半床铺,落在瘫软麻木的冷白指尖。祁殃侧身蜷在凌乱的床褥上轻轻痉挛,湿润长睫下瞳孔放大双眼迷蒙,红肿的大腿内侧一片湿泞,染着汗液的发尾有几缕黏在雪白肩头,宛若雾中芍药水中芙蓉,孱弱的美中带着几分靡丽的颓唐。

相比而言,对方除了呼吸略重眸色略深,一身里衣看不出任何凌乱,俯身给他解开泯锁,掌心包住他被磨红的手腕,一手抱起他去洗澡。

祁殃怕掉下去,搂住他的脖颈,双腿颤颤魏巍地缠上他的腰,泡到温热的浴池里,跨坐在那人怀中时,他还是细细发着抖,缓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又用了很长时间去回想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想起前几天莫名其妙站不起来,想起发热难以维持人形,想起被压在床上,想起发。情一样用蛇尾缠着人。

想起是和晏宿雪。

他的额发半掩着眸,失神地想着想着,眼眶又泛上酸意,嘴中漫遍干涩的苦,唇线绷紧的时候,泪就落了下来。

晏宿雪察觉到了,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眼尾的泪水。

祁殃无声地流泪,脸上还是带着未退的潮红,大脑也有些不清醒,情事之后铺天盖地的悲伤袭卷了他,带给他无尽的绝望和消极情绪。

记忆中那双烬余般寒寂的眼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冷漠的厌恶的轻蔑的疏离的,他的额头贴在他颈侧,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为什么要这样呢,你觉得我是叶允倒也罢了,明明都叫我祁殃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明明我自己撑过去一个晚上就可以了。

幽绝殿后的桃花林还在么,他又突然想。

在的。

我的金和殿也还在。

他原以为二十年前九冥山上的那场大雨会把它们全都冲垮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又留了下来。

就像我一样。

就像晏宿雪一样。

九冥山顶当年死的是谁,碎魂台上死的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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