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


胞胎一样紧贴拥抱在一起。

“……小白能平安长大么?”

他的思维好像跳跃很大,莫名其妙地又问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

系统轻声道,手指穿入他柔顺的发间,将他的脑袋缓缓按过来,按到怀里。

祁殃的瞳浸透在黑暗中,有些茫然地睁着,他的睫毛也很黑很密,系统本该是看不清他是否睁着眼睛的,可是他却听到系统说——

“闭上眼睛吧,休息一会,醒来就好了。”

他的声音太轻了,祁殃竟然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温柔,可能是大脑和身体真的太累了,沉寂中,他真的倚在他的怀中缓缓阖上了眼皮。

一双眼睛在他睡时无声垂落,凝望着他模糊不清的面容,一只手臂揽着他柔软的腰身,将他毫无防备也无生机的身体紧锢于身前,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极轻地抚过他垂地的长发,将他蜷曲在腿上的冷凉手指轻轻托起,握入掌心。

所有都在他无知无觉中。

祁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以为自己会一睡不醒就这样死去,甚至又做了诡谲杂乱又无比真切的梦,梦到红衣长发女,头发是从水中长出来的湿漉漉的海藻,总是出现在他上下学回到家中的客厅白灯下,她面对着他,发梢滑过他的胳膊,凉得像蛇信子。

学校的影子浮出来,影影绰绰的蓝白校服在雾里飘,没有脸也没有手脚,只有隐在衣中的四肢,他无来由联想到地狱里开的时装周,可能人死后审美都会降级。

灰蒙的天突然就下起雨,倾盆的,砸在身上却不凉,是闷的温的,雨把雾淋去了,转眼又到了街上。

人潮汹涌,高矮肥瘦老少男女,他们都张着嘴,里面是漆黑的洞,哭声从黑洞里滚出来,沉闷又黏糊糊的,喊叫声是尖的,笑声他听不清,反正所有声音都像夏天里的绿头苍蝇挤在罐子里振翅,无比吵闹,又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他又想到闷潮空气中聚集蚊蝇的破屋檐下,无云的天上白得发亮,江桎就总喜欢站在下面仰头看雨。

毫无征兆地,他身上裂开大大小小的裂缝,开始汩汩往外冒那些蓝白校服的碎片,冒那些哭叫笑骂的声音,冒那些温吞吞的雨,喉中想破出尖叫,想用凄厉的声音撕破这场梦境奔向死亡,可嘴巴张开时里面慢慢漫出黑来,漫过喉咙,漫过舌尖,漫到眼睛里——

原来他也在这人群里。

原来都只是他一个人。

雨越下越大,街道空寂,只有他一人被淹没了腿脚,天空像倒灌的海倾泄而下,没过胸腔和口鼻,期许已久的窒息感漫上来。

即将要溺死在这片温吞的海中时,手臂却猛地一痛,彻骨的痛,好似被冷硬的铁钳死死箍住,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沉甸甸的海水像湿泥一般留不住他。

桎梏破开,天光乍现,身体干燥而呼吸艰难,眸中映出那张无比熟悉的冷寂的脸。

祁殃腿软往前踉跄一步,随后腰身被紧紧揽住,虚弱的身体切切实实跌进了对方的怀抱里,一股幽冷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眼前发黑,又昏了过去。

……

这次又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在鬼门关口逛了两趟,睁开眼后恍若隔世。

视线昏沉中,只见浮雕壁画悬于头顶,身体正躺在鲛丝帐中的一张柔软大床上,他微微偏头,透过薄帐看向外面,发现这里是一座陌生的宫殿,殿顶极高,想必整体规模应该也很大,空寂中透着股令人压抑的肃穆。

浑身酸软,他强撑着坐起,好不容易挪到床沿,双脚触地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被人脱去了中衣和外衣。

看着这陌生死寂的宫殿,他回想了一下被从镜中拉拽出来的那一刻。 网?阯?F?a?b?u?y?e?ǐ????ü?????n?2????????????ō?m

勾陈镜为上古神器,晏宿雪是怎么破开的?

他光着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长裤下露着纤细冷白的脚踝,走路时足背绷起,绵薄皮肤下透出几缕淡青色的脉络,趾骨透着淡淡的粉,宛若缀着桃色的白瓷。

他下意识就想要往外面走,可刚走到离床铺十米之处,面前突然浮现出一抹月牙色屏障,又慢慢隐匿成透明,祁殃抬手用指尖轻探过去,触之冰凉——

是结界。

察觉到身后的温度和气流有些异样,他回头看去。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f???ω???n????????????????o???则?为?山?寨?站?点

只见晏宿雪立于他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正静静望着他,眸色难辨。

那人朝他走来,于身后揽他入怀,将他在镜中被锁链磨红的手腕包入掌心之中,轻轻地抚摸揉按着,灵力顺着相贴的肌肤传入虚弱的身体。

祁殃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膛,腰被环着,感到身后人正低头专注地给他揉手腕,温凉的呼吸洒在耳畔,距离很近,近到微微一偏头就能蹭上对方的脸颊。

以精神力维持的一种封闭虚空式空间术法,称为“樊阙”。

脱离三界的一方天地,此间由晏宿雪所构,尤为广阔,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没有提祁殃那夜后离开九冥宗,没有提之前被阻止毁掉魍魉骨而如今造成的祸患,没有提如何破开勾陈镜,过往种种,化作无言,他好像从今日起才开始学习生活、学习记事、学习说话。

正如祁殃也没有问外面的情况,没有问安百一的死活,没有问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什么时候将他放出去。

晏宿雪好像不当宗主了,也不当主角了,祁殃也不是炮灰不是魔族了,他们不是师兄弟,也不是仇人,他们像一对成婚多年、生活沉静、细水长流的道侣,鹣鲽情深琴瑟相谐,一起相拥着坐在琼楼玉宇前的桃花树下,在宁静的夜里看天上的星星。

祁殃倚在晏宿雪怀里,风吹在身上,清凉温和,安静地凝望那比现实中更深更美的夜空。

苍穹在上——他看到——星铺玉屑,光垂银丝。

他们在下——他心想——风中飘絮,水上浮萍。

他望着那点点闪烁的星光出神,黑而翘的睫时而轻轻眨动一下,脸侧是那人胸口的体温,耳侧是那人平稳的心跳。

不知望了多久,他抬头向上看抱着自己的人,晏宿雪倚着身后的桃树树干,黑发上落了几片花瓣,手还搂着他的腰,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轻轻闭着眼睛,脸和脖颈被照得有些白。

祁殃很怕这种白,他歪头刻意去感知他的呼吸,没有,很黑很冷,血、雨、桃花和发白残破的尸体在脑中一晃而过。

心头猛地一跳,嗓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和急,他冷冷叫出声,“晏宿雪!”

那人睁开眼睛,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垂眸无声地看他。

祁殃抿着唇像是在瞪他,“……闭眼干什么,我都没困你困了?”

晏宿雪没说话,两只手都环上他的腰将他困于怀中,驱散了一些冷意,低头轻轻蹭蹭他的鼻尖,于黑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