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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之下,结局已经写死了,反派必死于天选之人手中,毫无悬念,一如晏宿雪现在轻易便能拧断鸠漓的脖颈,或许祁殃再犹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要彻底*失去鸠漓了。

“……你一定要杀了他,是不是。”

祁殃心底漫上一种绝望的无力和哀恸,那些昔日相处好不容易累积起的温度在对方的无动于衷下轻易化作烟云消散,灰暗的瘴气如泥沼再次将他吞没其中。

你还是那样,我还是那样。

你还是主角,还是三界第一人,还是宗主,还是晏宿雪,总是把我所仅剩的踩在脚下,把我唯一珍视的扼在手里,我说什么求什么你从来不理会。

樊阙就像场梦一样,出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是不是也没放在心上。

如果江桎要死第二次的话,那全都无所谓了。

“殃殃……”

鸠漓从喉中艰难地挤出气音叫他的名字,那人濒死前痛苦的闷哼让某些画面在眼前忽晃而过,指下倏地一松,箭身终于脱弦而出,速度太快、太快了,快得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弓弦震颤的锐响与箭矢破空的尖啸叠在一起,延续一阵极轻的啸音,又好像很大很大的声响,箭身穿透心脏怎么会这么响呢,祁殃心道,尖细的耳鸣贯穿大脑,很快变得浑厚如钟,振聋发聩,像是直接从自己头部穿过去了一样。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不知道被掐着脖颈的鸠漓对晏宿雪弯着唇笑,没有看到“将死必死之人”对晏宿雪作口型“他不喜欢你”,祁殃不知道他的挑衅他的计划他的势在必得稳操胜券。

弓箭于手中散去,被那阵声音吵得意识空茫思维紊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脑中尖叫,心口都要爆裂开来,却连抬手捂一下耳朵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有凉凉的水滴在脸上。

又是雨,是不是又下雨了?

天好黑,周围也黑,因为笼着殿的结界就是黑色的,根本看不清。

为什么结界会是黑色的?结界应该是透明的。

晏宿雪的结界应该是透明的,或者月牙白色,很薄很薄,像殿中的鲛丝帐,碎的时候是霜花,凉的冷的,他都知道、他都知道,以前跟在那人身后下山做任务时他就知道,那时候他们还是表面上的师兄弟,那人还只是九冥宗大弟子。

但是方才怎么没看到那人开任何防御结界呢,那抹白色身影不见了,不论如何也找不到,仿佛方才放出的箭也是错觉。

花瓣和雨一起浇在身上,可印象里金和殿四周并没有种花树,身上重得要将他膝盖压折,雨打得他眼睛好疼,他现在是一个剜去双目的盲人,感觉到鸠漓跑来紧紧抱住他,那人的脸一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在他耳边说了好多好多话,说他自己差点死掉,说害怕再也见不到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而祁殃听不见,任由对方哭着亲吻着向他诉说爱和想念。

祁殃静默良久,调起全身力气,却听到自己轻声说——

“……鸠漓,我那九年好像没有了。”

他在修真界那九年。

或许更长,或许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是他已经忘了许多了。 w?a?n?g?阯?F?a?布?Y?e??????u???ě?n???????2?5????????

痛苦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么,如果苦涩煎熬不值得,他这一生还剩下什么呢,他想不出来了。

他突然发觉,一开始既没有“系统”和真真切切到手的“剧本”,那又从何来的“主角”一词,大抵先是因为晏宿雪这个名字从魔界那时候开始、无形中占据了他生活中太多目光和精力,所以才成为“主角”的。

当他不再在意不再去想真正放下时,那个词也就消失了,晏宿雪就变得什么都不是,可他偏偏放不下,一种执念纠缠着他。

“但是你还有和我在一起的那十年啊,我们还会有好多好多个十年,”鸠漓将他抱在怀里,声音还带着点刚哭过的鼻音,显得无辜又可怜,幽深暗紫的瞳却盯着他左耳的那颗耳坠,“你的余生都由我来陪你,殃殃,我最爱你。”

他抬手遮住祁殃费力想要绕过他寻找什么的视线,亲昵地吻他的脸颊,手中冒出丝丝缕缕的魔气,祁殃的瞳孔失去了收缩的力气,洇开一层混沌的迷蒙,眼皮发沉,在对方怀中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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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金玫瑰魔界总坛没有桃花

系统没有了。

自被带回魔界,祁殃醒来就开始叫它,十几二十次,识海死寂,如晨露遇阳轻烟入风,它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他只是想向它确认一下晏宿雪的情况,他不清楚那支箭到底有没有穿透对方的心脏,那人当时到底有没有开防御结界,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和心里想要的答案并不一致,他称之为“幻觉”和“不确定”。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就算那支箭真的穿透了心脏又怎么样,晏宿雪修为那么高,又是天道唯一看重的人,肯定死不了,若真的威胁性命,他怎么会不知道躲。

那一箭,顶多就是,让他死心了,感到失望自然就会放手了,他那与性情相悖、顿然生出的执着本来就令人费解。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周转的物品,阶前卷来的枯叶,天平上随便一端的砝码,轻重起伏,左右徘徊,如今只是回到了本该的位置。

如是想着,他没有听到身旁抱着自己的鸠漓在说些什么,在鸠漓看来,他从睁开眼就一直在神游,像是丢了魂一样,说什么都听不见。

“殃殃,你看看本座。”

他埋在祁殃颈间闷声道。

祁殃终于动了动,稍微偏过头看他。

毫无感情也无光泽的眼睛,像是尘封多年蒙在雾纱之下的黑珍珠,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鸠漓心口猛地一沉,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危机感——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句话让祁殃的睫毛眨动一下,沉寂的目光泛起几丝涟漪。

在对方脸上看了一会,似是也意识到自己目前状态非常不好,他掌心中化出一把匕首反握,抬起胳膊利落地往上一划,又重又快,力道像是要将骨头割断,带起一串温热的血珠,溅在鸠漓的睫毛上,溅在自己的脸侧,泼洒在被褥和衣服上。

疼痛让他清晰了些,视野果真也短暂清明了几分。

随后,他看到,鸠漓猛地从他身边坐起,眼睛缓缓睁大,紧紧盯着他那道汩汩流血的伤口,开始浑身发抖,极致的怒气、自责、委屈和其他混杂在一起无法形容的情绪让他的嘴唇颤抖地张了张,最后被逼出来的只有眼泪,然后是自胸腔挤出的、失控压抑的气音。

祁殃注视着他,罕见感到雨过天晴,心情愉悦,这种感觉甚至将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带来的疼痛都衬得微不足道。

他再也不见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了,反而弯起唇角,眸光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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