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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却能感觉到那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的温暖。
就像第一次糜云金站在沙漠里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既想拒绝又无法抗拒,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糜云金的指尖。
可当他抬手的时候,他却抓了个空。
邬万矣醒来时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直到他看到拉紧的窗帘没有任何阳光照进来,他才猛然清醒。
而清醒过后就是骤然落空的心。
邬万矣没有去细想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有些失神地坐在床上,两眼发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窗。
整整一天,邬万矣都没有下楼。
7008毫无办法。
邬万矣的身体状态很差,他比正常人更需要摄入应有的营养。
可无论它说什么,邬万矣都不听。
最后7008无力地瘫在地上,心如死灰,好像撑不住的是它。
直到傍晚时分,红色的晚霞照在邬万矣的脸上,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的邬万矣才缓缓转过头,看向那抹从窗帘的缝隙中探进来的晚霞。
他站起身,拉开了窗帘,火红的落日瞬间占满了他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太耀眼,邬万矣眯了下眼睛,漆黑空洞的眸子映出了一丝迷离的波光。
7008坐了起来,看着远方的霞光,心里似有似无的感觉到了一丝黄昏的怅然,但更多的是骤然放下的重担。
它看向邬万矣被描摹的侧脸,忍不住想,此刻的邬万矣是否与它是同样的感受。
当太阳落山,最后一抹霞光也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中,邬万矣收回视线,转身走出了门。
他如往常一样冷漠地走出别墅,对糜云金的眼神没有任何反应。
——
仍旧是没有目的的前行,像完成一个任务,哪怕走在路上,邬万矣对身边的一切也漠不关心。
这是曾经他的心理医生给他的建议,当他觉得他的意识开始与身体抽离,或者他陷在漩涡里走不出来的时候,他可以出门散散步,无所谓去哪里,也不要给自己设定目的地,把散步当做一个释放自己的行为,在这个过程中把注意力分散。
后来邬万矣只要遇到无法想明白的问题,他就会漫无目的地走出门,把散步当成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散步也成了他重复性的刻板行为。
但他很长时间没有想起医生的话了,就像他不愿意吃药一样,他总是冷漠又嘲讽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再看着生病的自己。
因为他不相信医生的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
哪怕他真的去看了医生,听取了医生的建议,他也不过是为了证明那些所谓的治愈手段都是错的。
为了证明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糟糕,为了证明没有任何人能帮他,他也无法得到治愈。
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站在一个冷眼旁观的角度,不吃药不出门,安静的在原地等死。
即便有一天有神明降临,邬万矣也会用冷漠的眼神审视对方。
想到这里,邬万矣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糜云金的身影。
他猛地停下脚步。
糜云金是他想不明的问题,还是他幻想中的神明。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间,身边的一切忽然都成了虚影。
第30章
1
车笛声、脚步声、交谈声, 全都变成了嗡嗡的耳鸣声。
邬万矣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宛若木头静立在原地。
他看着前方闪烁的红绿灯,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只眼睛也空洞无神。
猛然袭来的问题让邬万矣失去了自我调节的能力, 所有的思绪都变成断片式的雪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也开始向外抽离。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看到的这个世界。
究竟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他茫然无神地看着前方,像病毒一样能让人陷入死循环的问题足以让人变成一个疯子。
此刻的邬万矣就在正常人与疯子之间徘徊。
忽然, 一个人重重地撞上邬万矣的肩,猛地把他拉回了这个世界。
他有些迟钝地低下头, 看向那个撞到他的女人。
对方头发微乱,消瘦苍白的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疲惫与憔悴,手上还牵着一个干干瘦瘦目光呆滞的小孩。
见他看过来,对方垂下头, 继续往前走,同时将他的身体撞了出去。
邬万矣的精神还有些涣散, 愣愣的没有反应,就在这时, 前方的人行道上传来不小的叫喊, 充满紧张与焦急, 而身侧亮起一道明亮的车灯,直直地晃过邬万矣的眼睛,伴随着引擎的轰鸣,正向着这里冲过来。
邬万矣眯了下眼,视线微移, 看到前方跳动的绿灯,上面倒数着最后三秒钟。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他猛地回头,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身体已经本能地拉住了还要继续往前走的女人。
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里充满灰暗的死寂与麻木,邬万矣动作一顿,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而就是他停顿的这一瞬间,他擦过女人的衣服,没能拉住女人的手臂,在车子尖锐的鸣笛声中,他额头的青筋一阵跳动,大脑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他迅速反应过来,用力抓住了小孩的领口,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似要突破苍白的皮肉。
女人看着他,眼里出现了一丝解脱。
她松开了小孩的手。
邬万矣瞳孔微震,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挤破他的胸腔。
眼看着女人的身体就要变成一地血花,
就在那一刻,呆滞的小孩忽然拉住了女人的手臂。
跟随着邬万矣用力往回拉的力道,“扑通”一声,女人摔在地上,邬万矣也重重地跌坐在地,手心被碎石渣磨掉了一层皮。
但看着被拉回来的女人还要爬起来往前走,他立马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将女人拉了回来。
女人忽然就崩溃了,她尖叫大骂,疯了似的要往前冲,哪怕周遭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四周围满了人,她也依旧歇斯底里地做着疯狂又毫无意义的行为。
看着毫无理智的女人,邬万矣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他眼神阴郁,冷得吓人,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溅出去的血珠洒在地上,余下的血在女人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痕迹。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连空气也在刹那间停止流动。
邬万矣抖的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嗓音低哑地说:“你就这么想死吗!”
女人似乎被这一巴掌打醒了,愣了一下之后捂着脸哭了起来。
不足五岁大的小孩不哭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女人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