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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为命运,而是为自己。

委屈也好,难过也好,怨恨也好,都通过这些晶莹剔透的泪水溢了出来。

神情呆滞的小孩走到女人的身边,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将一颗亮晶晶的水果糖塞进了女人的手里。

女人眼眶通红地看着小孩的脸,随即紧紧地抓着那颗糖,将小孩用力抱进了怀里。

邬万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而是留下那叠钱,起身出了门。

送给女人的那些现金放了很久,是邬万矣曾经为自己准备的。

他曾准备站在高楼大厦之上,怀抱着一丝报复世界的仇恨,充满扭曲又阴暗的快意,把这些钱肆意地洒在楼下。

最好能盖住他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些染了血的钞票,就是为他送葬的纸钱。

无辜丧命的路人,就是给他陪葬的祭品。

这是作为一个渺小又卑微的人,能想出的最恶意的报复手段。

只是最后他还是没能走出那一步。

活着很难,死也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他把这些在身上放了很久的钱送了出去,充斥着绝望的现金将以另一种意义支撑女人活下去。

邬万矣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变好。

他无法做出保证。

因为他也是一个不幸的人。

会的。

7008在心里说。

那些充斥着绝望的钱带上了希望的象征。

会变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7008抬起头,对着天空许愿。

2

走在路上的邬万矣抬起头,看着头顶稀疏的星星,想起了小孩手里那个亮晶晶的水果糖,忍不住轻扯了下嘴角。

他身上沾着地上的灰,袖口蹭上了血,整个人都有种挥之不去的狼狈与落寞。

很快,他垂下眼,脸上面无表情,沉寂的双眼又变成一滩死水。

路上有人与他擦肩而过,却仿佛与他存在两个世界,身边的所有颜色都褪成模糊的虚影,连闪烁的灯光都一盏盏熄灭,融进漆黑的夜色里。

整个世界都开始褪色。

路上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垂着头,神情麻木地迈着脚步,四周越来越黑,前方的路成了没有尽头的黑洞,来时的路也变成没有方向的黑雾,他越走越渺小,像一只孤独的蚂蚁,和身边的一切都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空间。

突然,他猛地一顿,看着地上的影子,停下了脚步。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站在路灯下的身影。

之前存在感无比微弱的路灯突然变亮了。

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与街边的车水马龙也重新进入了邬万矣的世界,嘈杂又安静。

嘈杂的是这些声音太过杂乱,安静的是他还是看不见四周的人也听不进那些声音,只能看到前面的糜云金。

邬万矣定定地看着对方,喉结上下滚动,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的混乱让他一时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糜云金向他走了过来。

糜云金动起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又开始模糊褪色,只有糜云金的身影和那一盏盏明亮的路灯格外清晰。

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又鲜明。

“走吧。”

糜云金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猛地一颤,肌肤相贴的触感真实又具体,像有一股电流迅猛又强烈地钻进了他的身体。

邬万矣神情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糜云金看了他一眼,握紧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他像个木头一样呆呆的被糜云金牵着,好半晌之后,他才缓慢而迟钝地低下头,看着糜云金那只拉着他的手。

心脏悄然无声的缩紧,他极其细微又小心地动了动,蹭了蹭糜云金的手,似乎仍觉得这是一个幻想中的泡泡,轻轻一碰就碎了。

糜云金来接他了。

他没有小孩手里的水果糖,却也尝到了一点唇齿留香的甜。

像小时候无论多晚放学,妈妈都会来接他回家那样充满安全感。

感觉到他的动作,糜云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抿起唇,垂下眼避开了糜云金的视线。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只是突然灌进他心里的情绪饱满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糜云金没有说话,只是放开了他的手腕,避开他手心的伤口,改为抓住了他的手指。

邬万矣喉头微紧,心脏在紧缩过后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他的手指与糜云金的手指勾在一起,像缠在一起的线,又像打不开的结。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跟在糜云金的身后,被糜云金牵回了家。

——

走进别墅的大门,微风在身后远去,宁静的夜色被头顶的吊灯照亮,变得惨白又虚假。

邬万矣突然醒了过来。

他看着糜云金的背影,又看着自己的手。

让人沉溺的温柔突然使他感到了强烈的紧张与不安。

门外摇晃的树叶与刮过的风像另一个空间,刹那间变得光怪陆离又冰冷空洞。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混乱的幻想,又不由自主的怀疑糜云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种种杂乱的情绪像病毒一样缠上了他。

他僵立在原地,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突然落空的手心让糜云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避开糜云金的视线,空气悄无声息的安静下来。

糜云金静静地站了片刻,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了进去。

在糜云金离开的那一刻,邬万矣心脏一空,不受控制的向前迈开脚步,可很快他又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指尖。

骤然清醒的世界变成了周边冰冷的空气。

他慢慢握紧自己的手,不知是何情绪的发出了一声嘲讽的低笑。

邬万矣就这样一个人站在客厅的门口,陷入极端的孤独与自我折磨。

他有病,是一个绝症患者。

身体有病,心理有病。

一切都不受他控制,糟糕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糜云金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拉起他的手。

他条件反射地避开了糜云金的动作,空气有一时间的停滞,莫名的烦躁涌上他的心头。

敏感又脆弱的情绪让原本平和的氛围变得糟糕透顶。

邬万矣低着头,用力握紧指尖,没来由的怨恨让他开始讨厌自己,讨厌糜云金,讨厌身边的一切。

糜云金却抓着他的手腕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他不知道糜云金要做什么,他现在平等的抗拒所有东西,连呼吸的空气都让他觉得厌烦。

这种“病毒”一旦钻进身体就开始飞速繁殖,不受控制地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邬万矣知道,他又要变成“病毒”的奴隶了。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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