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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茂密的绿树, 刚好可以在树下放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 到时听着蝉鸣,吹着微风, 一定比书里写得还要浪漫和惬意。
爱缘兴奋的想了很多, 凑到玻璃上仔细地看了半晌, 却只看到几个空白的画板。
她愣了一下。
居然是画廊。
就在这时,路边传来停车声。
她心里一惊,连忙站直身体回头看过去。
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店铺的前面,她顿时有些做贼心虚的往旁边移了两步,却又难掩心里的好奇, 忍不住直勾勾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先是一根长棍,然后是一双穿着西裤和皮鞋的腿,再是一整个高挑年轻的男人。
对方穿着考究的西装,浑身上下都带着贵气,只是在昏暗的傍晚,对方却带着一副墨镜。
而爱缘也是在看到对方动作的那一刻,才知道那不是长棍,而是一根盲杖。
瞎子开画廊?
对方偏头向她看了过来。
爱缘连忙抿紧唇,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声,连忙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到对方向她走来,她更是浑身紧绷,满脸通红。
“对……对不起……”
“有空可以过来玩。”
男人清透的声音含着笑意,温和又好听。
爱缘看着那只干净修长的手,愣了许久,才匆匆回神接过那张递到面前的名片。
“好……好的。”
她抓紧书包带子,整个人又羞又臊,回答完立马转身逃跑。
一直跑出去很远,她的脸颊还热热的发着烫,脑海里全是男人清俊贵气的脸,好听的声音,还有那只白净又修长的手。
只是可惜,那位哥哥是个盲人。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
席别年转头面向送他到门口的助理,轻声道:“就在这里吧。”
助理手上拿着行李箱,听到他的话,连忙说:“我帮您把东西送进去。”
“不用了。”
席别年抬起手,助理却抿着唇没有把东西递过去。
“席总……”
“我已经卸任了。”
助理垂着头,低声说:“席先生,小时总说了,不让您一个人住在这里……”
席别年站在路灯下,整个人的身影修长挺拔,一身合身的西装在这样清幽的环境下有种别样的清贵与优雅。
他没有说话,助理的声音却越来越轻,头也越垂越低。
最后在无声的压力下,对方还是把行李递了过去。
席别年接过行李箱,转头说:“回去吧。”
助理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席别年用盲杖试探着找到门,再摸索着锁孔,拿出钥匙磕磕绊绊地打开了门。
里面没有开灯,而对方就这样用盲杖探路,独自走进了黑暗深处。
听着盲杖点地的声音,助理的心里控制不住的有些酸涩。
他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让一个如此优秀的人落到这个境地。
听到门外车辆远去的声音,席别年面不改色地转过头,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上台阶。
当时买下这个两层小店,装修花了不少的功夫。
而这个地方原先并不在城市规划当中,是时期“费了点功夫”才让人把这条街划了进去。
整条街的开发建设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尤其是知道席别年想住过来的时候,时期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让这个地方不能太吵又不能太安静。
最后这条街在建设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黄昏落日之后清幽安静,太阳初升时鸟叫蝉鸣,还有人来人往的烟火气。
在春季路开始建设的时候,席别年就开始慢慢从集团退下来了。
他并不是天生眼盲。
而是几年前才确诊的黄斑变性。
只是经过长时间的预防治疗,席别年的视力还是一天比一天差。
那个时候他就不常去公司,偶尔在家里处理完工作,他就关在房间里开始画画。
看到他闭门不出,时期和席女士都非常担心他的状况。
怕他想不通,几乎是想尽办法让他走出门。
连向来沉默寡言的时先生也时常来敲他的门,停顿许久,也只是绞尽脑汁地询问他是否要出去钓鱼。
每每想到这里,席别年总有些忍不住想笑。
也真是难为不善言辞的时先生了。
小店的一楼是个小型画廊,二楼就是席别年住的地方。
中间一扇门隔绝了两个空间。
担心席别年住的不舒服,时期让人将二楼改造成了豪华公寓,里面的家居电器全都是智能声控。
要不是席别年说他不需要太大的空间,时期考虑过后也担心席别年磕磕绊绊的不方便,否则时期还要再往上建一个小阁楼。
对方的这种行为就像是失明的席别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废人。
虽然有些过于激进,但席别年知道时期内心的焦虑与不安,比起他的淡然,他的家人显然比他更不能接受他失明的事情。
所以席别年并没有制止时期的行为,而是任由对方折腾。
其实席别年并不是全盲,能感受到明亮的灯光。
他只是视物很困难。
而席别年也是近段时间才开始做“盲人”。
但他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很强,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盲人”的身份。
连盲文都可以毫无阻碍的书写和阅读。
想到当初他开始学习盲文的时候,时期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差点哭出声来,他就想笑。
席别年在黑暗中将自己的行李放好,又脱下外套,坐在了沙发上。
周围黑漆漆的没有光。
席别年手里拿着盲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他很安静,空气也很安静。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尤其是看不见之后,就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好像这个空间只有他一个人,做什么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席别年低下头,轻笑一声,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凌厉上挑的眼尾为他清俊的面容增添了一丝英气,让他清贵温和的气质顿时有了些距离感。
黄斑变性并没有让席别年的眼睛发生变化,只是那双清凌凌的眼眸仿佛空无一物般没有了明亮的神采。
看不见了之后,那双眼里的光就慢慢变得平淡了。
席别年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猫叫,他循着声音转过头,从沙发上站直了身体。
拿着手中的盲杖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离的近了,那声猫叫更加清晰,好像就在一楼的门口。
席别年打开一楼的门,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