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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夏末初秋的暑气。
只是很快这丝闷热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
微风吹动了席别年打理整齐的额发,他偏过头,听到了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而除了猫叫,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隔壁的店早早就关门了。
他拿着盲杖,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离得近了,门口明亮的路灯在他的眼里聚成了一团小小的光。
他看不清路灯的周围有什么,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在路灯下面。
但他的视线很模糊,不太确定那是一个人还是别的什么。
“喵~”
就在这时,一条柔软的尾巴抚过他的小腿,他转过头,听着猫叫变远,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猫跑了。
他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路灯下那个一动不动的黑影。
犹豫片刻,他试探着走了过去。
眼里那团小小的光开始变大,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自己离对方很近。
“你好。”
蹲在路灯下的黑影没有说话,席别年却觉得对方看向了他。
原来是一个人。
“你还好吗。”
对方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不会说话吗。”
沉默代表了对方的回答。
席别年的眼神稍稍缓和。
对方应该是个流浪汉吧。
在席别年的视野里,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连那团黑影都扭曲的不成形状。
哪怕就近在咫尺,他也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没有恶意。
而且那道专注的视线让他有种……
席别年很难形容那种奇怪的感受。
他看不清东西之后,其他的感觉就敏锐了很多。
现在他总觉得对方蹲在地上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感觉就像一头眼神湿漉漉的小狗。
他的声音变得温和。
“很抱歉,我今天才搬过来,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
也不知道时期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把糖拿出来,递到对方面前,温声说:“吃个糖吧。”
对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认真而专注。
他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摸摸对方的头。
他鲜少产生这么心软这么想要亲近的情绪。
实在是对方太乖太安静了。
即便他看不见,他也总觉得蹲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头黑乎乎又毛绒绒的小狗。
只是指尖刚一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他就忍不住惊了一下。
刚刚那瞬间,他摸到的好像是一团冰凉凉的雾。
席别年神情微动。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他手上的糖就被拿走了。
听到撕开糖纸的声音,他脸上重新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似乎能看到一个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小孩舔糖吃的模样。
过了片刻,他轻声说:“要是没有东西吃,明天这个时间你还可以来这里。”
席别年忍不住抬起手,只是在伸出去的时候指尖一动,又将手收了回来。
“再见。”
他直起身,留下一个微笑之后,点着盲杖离开。
而身后那个蹲在地上的黑影一直沉默又专注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若是席别年能看清的话,他大概就能发现蹲在路灯下的黑影,就只是一个黑影。
一个没有五官没有脸的黑影。
第64章
1
席别年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 哑声说:“Eric?,打开窗帘。”
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
——“好的,收到。”
厚重的窗帘展开, 露出巨大的落地窗。
席别年能感觉到窗外明亮的阳光, 却什么也看不清。
电话仍旧在旁边不停地震动,他摸到手机, 随手点了下屏幕。
如果不小心是挂断, 那就算时期运气不好吧。
席别年不紧不慢的下床, 赤脚踩上地毯,电话里传来时期嘹亮的声音。
“哥, 我让人给你送了一台空气净化器,你快开下门!”
席别年站在窗前, 一颗一颗地扣着衬衫上的扣子。
即便他看不清,他也喜欢这种被阳光照耀的感觉。
“现在是几点。”他慢悠悠地问。
时期火急火燎地说:“已经九点了,哥,你快开门!”
他轻笑了一声, “九点?”
电话沉默了一下,响起时期嗫嚅的声音。
“八点。”
他又笑, “八点?”
“七……七点半……”
见他不说话,时期着急地喊:“真的是七点半, 我没骗你。”
席别年摸索着带上袖扣, 轻声说:“让人来给我送空气净化器?”
“对啊, 人已经到楼下了。”
席别年走到落地窗前,敲了敲玻璃,说:“我已经听到你在楼下叫唤的声音了。”
电话里顿时没了动静。
落地窗是单向玻璃,贴了特质的膜,时期看不见里面的席别年, 但他能透过电话听到席别年敲玻璃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时期才低声说:“我就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你。”
席别年轻叹一声,拿着盲杖下了楼。
听到盲杖点地的声音,电话里的时期又沉默下来。
虽然嘴上没说,但时期其实一直对席别年怀有愧疚。
他们是重组家庭,即便不如别的家庭那样有血缘关系,但生活了十几年,也早就把对方当做真正的家人放在了心里。
而席别年从大学就开始接手家里走下坡路的产业,为时先生分担压力。
时间一晃就是七八年,席别年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给了家里的产业。
但现在席别年突然失明了,已经稳定发展的产业就交到了时期的手里。
这就好像席别年之前一直在前面努力,时期在后面肆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等果子成熟了,席别年却退场了,时期不费吹灰之力就摘到了这个成熟的果实。
他成了一个坐享其成的人。
而也是席别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那段时间,时期才突然清醒,或许席别年被消耗的青春还有一个未能完成的梦想。
但席别年一直什么也没说。
他接受了家里的安排,承担了长子的责任。
直到开始失明,他才开始重拾曾经的梦想。
只是他却没有这个时间了。
于是他整天都闭门不出,只为了在最后的时间填补曾经的遗憾。
而直到现在,席别年仍旧什么也没说。
他没有怨,也没有不甘心。
可他越坦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