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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该捡我回来的,你们捡我回来,就是捡回了一个吃人的恶鬼。”沈词缓声叹气,目光落在了屏风后面,忽然开口道:“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季大人。”

一声惊雷,闪电劈过空中,隐隐能看到屏风后面的身影。

季明前沉默着走了出来,他道:“我不信你说的话,云朗不是这种人。”

“本就没准备让你相信,沈太傅自己心中清楚即可。”沈词笑着道:“不过想必楚玄铮肯定让你将所听的话要一五一十告知于他。”

对于季明前而言,他一直都认为沈词太聪明了,这种聪明和沈诗的聪明不同,沈词的聪明让人觉得恐惧,仿佛被他看上一眼,便什么都被看穿了。

“沈词公平正直,善良无畏就是最大的谎言。”沈词才不管季明前和沈太傅难看的脸色,他微微扬起下巴,十分不屑道:“他不过是个懦夫,敢做不敢认的胆小鬼。”

余毒攻心,昨夜他又吐了口血,算算时日也不过还剩下月余。

他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对了,和你主子说一声。”沈词唇角骤然开始溢出血迹,他眼前略有些昏暗,捂着胸口道:“余毒未清,我只剩下月余时日可活,楚玄铮最好想办法救救我,否则我死了,沈诗必然不能活。”

如出一辙的威胁方式,但次次管用。

在最后昏迷过去的时候,季明前下意识将人扶住,他扭头看向沈太傅,只见对方面色微沉,顿时心头一动,本来还有些怀疑沈词的话是否是真的,可如今以他对沈太傅的了解,极有可能是真的。

“季大人。”沈太傅开口道:“莫要听小儿胡言乱语,他是病了,疯了。”

“沈大人,皇上有令要我带沈二公子回宫复命。”季明前扶着已经人事不知的沈词,他顿了顿,念在沈词的份上,看着沈太傅苍老的模样,心头微微一软,低声道:“沈大人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旁人抹黑了云朗的声名,待寻他回到京都,沈大人便可一家团圆了。”

他带着沈词离开的时候,沈太傅坐倒在椅子上,他瞧着面前的茶盏,早就已经凉透了。

外面雨声阵阵,和当年那个雨夜一模一样,可他别无选择,一个乞儿的清白和自家儿子的青云之路,他自然要为自家儿子着想。

更何况那乞儿都已经死了,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而耽误活人的前途。

“我就说……”沈太傅将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恨声道:“就不该带那个孽障回来。”

第22章

沈词能感觉到自己在做梦,梦里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天是花灯节,城里非常热闹,达官显贵们携带者妻儿出行,那是沈词见过最繁华的时候,阿兄牵着他的手,用乞讨的银钱买了一串糖葫芦。

阿兄问他:“小舟,糖葫芦好吃吗?”

“好吃。”小小的孩童仰起头看着阿兄,道:“阿兄一起吃。”

“阿兄吃饱了,这些都是小舟的。”少年的笑声里透着一丝满足,他半蹲下身子道:“以后等阿兄有钱了,阿兄给小舟买最好看的衣服,买最好的东西,最好吃的糖葫芦,住最大的房子。”

沈词抬起头想要看清楚阿兄的样子,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记忆早已有些模糊,他看不清阿兄长得什么样子了,只记得那声音温柔坚定,让沈词眼泪下意识往下淌。

“小舟,小舟,小舟要活下去……”画面一转,沈词满手黏腻,他死死抱着怀里紧闭双眼的少年,嚎啕大哭。

他看着阿兄被拖走,看着阿兄咽气,他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被人惊喜地抱起来,耳边声音几乎都有些发虚,他眼睛里只剩下阿兄死前无奈的眼神。

……

“哭了?”楚玄铮坐在床边,正听着季明前述说着在沈府发生的事情,忽而感觉到手中一点湿润,抬起头便看到沈词紧闭双眼,而眼泪却往下淌,浸入了发鬓。

人还没醒来,但是梦里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伤心事儿,眼泪就像是流不完一般。

楚玄铮下意识抬起手给他擦了一下,而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收回了自己的手,仿佛被烫着一般,扭头看向季明前道:“就这些?”

季明前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楚玄铮,倒是没有半点掩藏,道:“就这些。”

楚玄铮沉默了下来,他隐约听人提起过那年的花灯节,因为那是沈诗名声大显的时候,那件事情被传得神乎其神,说是七岁的沈诗便会断案了。

他也曾经询问过沈诗,沈诗显然不愿意提起,偶尔只是谦虚地笑着道:“都是谬赞。”

沈诗和沈词之间,必然是有一个在撒谎,楚玄铮的心是偏的,已经下意识偏向了沈诗。

“再查。”楚玄铮垂眸道:“有结果了来告知我,无需告知旁人。”

“是。”季明前应答道,又提起了一个问题,道:“沈词说他只有月余可活,若是不救他的话,便不肯告知云朗身在何处。”

“朕自有安排。”楚玄铮似乎是想起了,他顿了顿又道:“那枚玉佩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听沈太傅说,是一枚很小的玉佩。”季明前皱起了眉头,道:“沈太傅说时间太久,早已不记得这件事情,且臣以为云朗说得没错,一个乞儿,如何能拥有玉石这种东西?或许是沈词在颠倒黑白也尚未可知。”

最后季明前离开了殿中,只剩下楚玄铮一人垂眸看着昏睡中的沈词,只要他随意伸手,轻轻一捏便能要了眼前人的命。

可躺在床上的沈词还未醒来,他掉眼泪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声音的。

“真难得,还有能让你哭出来的时候。”楚玄铮觉得有些稀奇,他忽略掉心中升腾起的那一抹异样,略带一丝讽刺道:“我原以为如你这般的人,纵然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也不会掉一滴泪的。”

忽然沈词猛的攥住了楚玄铮的手,他仿佛被梦魇住了,还未醒来,可手上力道却大得出奇,楚玄铮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才将沈词的手指硬生生掰开了。

“不……”沈词梦里从唇齿间溢出了一丝痛哼,他仓促地攥住了楚玄铮的衣摆,紧闭双眼,身子蜷曲,浑身冒着虚汗,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想要寻求庇护。

楚玄铮本想拂开他的手,却下意识停顿住,就在他准备给沈词擦一下额角冷汗的时候,本该昏睡着的人骤然惊醒了过来,他眼神惊惧,满目苍惶,然而在看到楚玄铮的那一刻,又瞬间意识回笼,骤然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还没缓过来,靠在床上剧烈喘气,感觉口鼻中都是浓烈的血腥气,仿佛七岁那年的雨水裹挟着泥水的土腥味和阿兄身上粘稠浓烈的鲜血融合到了一起,一时间沈词头疼欲裂。

这不是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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