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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玉的小腿。

林雾知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该死的登徒子!!等她脱身后定要狠狠给他几巴掌!!该死该死!!

裴湛其实也怔在了当场。

他从未得见女子的足。

自然也不知女子的足竟能莹白至此,纤巧至此,甚至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一圈。肌肤更是细腻如初雪,仿佛稍一用力便会融化在掌心……

他更没见过女子的腿。

即便慌忙移开视线,那一抹细直的粉雪也已在心底烙下了印记…



裴湛有些许始料不及的痴然。

他本无轻薄之意,原是见林雾知穿着磨穿底的绣鞋四处奔波寻找崔潜,心生几分不忍,这才暗嘱耿五去置办新的绣鞋。虽只是匆匆几瞥,但他极擅人物工笔,目测之下便已知晓林雾知的足寸大小。

只是林雾知应当不愿接受陌生男子相赠的绣鞋,思及此,他只得趁林雾知受缚不得动弹之际,亲自为她更换。

可这好心之下的无奈之举,却使掌心残留了些许温度,一时灼得他耳根发烫,竟突然间悟了圣贤书中为何教男子不要随意触碰女子之足了……

实乃引人淫|邪之物矣!

裴湛不由阖上眼帘,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暗诵几句经文以平心神。

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注1)

可越是念经,眼前的那一抹粉雪越是鲜明,他微微掐紧虎口,不再犹豫,俯下身将罗袜与绣鞋为林雾知一一穿好。

而后直起身,修长的指节缓缓扣动碧萧的机关,雪白的短剑露出。

已然救她脱离火海,已然按照初衷为她穿上绣鞋,只消将她的束缚解开,任她离开此地,今后再不相见,他的种种异常就会随风而逝。

可裴湛绕着林雾知走了半圈,却把短剑缓缓收入碧萧之内了。

昏黄的烛火中,林雾知因紧张吞口水而发颤的脖颈,好似引颈受戮的羔羊。

裴湛长目微微眯起。

呼吸霎时不受控地乱起来。

他再次不受控地,犹豫着探出指尖,勾住缠在林雾知身上的麻绳系节。

此时此刻他已全凭本能做事,完全不想理睬自己为何会如此荒唐了。

绳结被一一解开,砸落在地上,如同巨蛇一般蜿蜒盘旋。

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肌肤触碰。

或许是手腕,或许是后颈。

相贴之处,脆弱温软的透过指腹直往心脏里钻,激得他耳后泛起一片薄红。

裴湛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逾矩了。

果然,将所有麻绳解开的一刹那,林雾知扬手甩来一巴掌。

裴湛也没打算避开,微微敛下长目,准备生受下这一掌,奈何林雾知初初解开缚身的绳索,脚步不稳,一掌只扇开了裴湛那顶帷帽的青色垂纱。

青纱于空中飘飘浮,隐隐显露出裴湛小半张线条冷峻的脸。

林雾知疑惑地睁大眼眸。

是她的错觉?

这个登徒子怎么有些眼熟?

尤其那张微微下抿的薄唇。

……好像在哪里见过?

裴湛立时后退一步,将面容深深隐藏于青纱之下,语气已然恢复冷静:“我救了姑娘,姑娘便这般待我?”

林雾知回过神,冷笑一声道:“我只知道恩是恩,过是过,阁下的援手之情与适才的轻薄之举,岂可相提并论?”

裴湛缓缓挑起眉梢。

奇也怪哉,她竟是世间少有的不被恩情裹挟,思若秋水澄澈之人?

他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唇角微扬,声音却刻意放得温润:“若是指褪去姑娘的罗袜之举,我在此赔罪。我只是见姑娘的绣鞋早已磨穿,行于街巷实在不妥,这才出手相助。至于为姑娘穿绣鞋……”

他略一停顿,又缓声道:“我担心姑娘碍于礼数不肯接受,才出此下策。只是此举虽然出于善意,但终非君子所为,若姑娘不弃,容我改日备茶致歉。”

裴湛的态度似乎无可挑剔,所作所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林雾知蹙眉思索着,这人除却扯她的罗袜时举止略显唐突,其余时候好像也算恪守礼数,未见轻薄之意……

莫非是自己经不起碰,太过敏感,乃至拘泥于礼数,小题大做了?

犹疑片刻,心中怒火也消散了几分,林雾知重新冷静下来,想起当下最紧要的事是找到郎君阿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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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叹一声,道:“好吧,到底是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想与你多计较。只要你放我走,你这份恩情我定然会铭记于心,来日教我郎君与我登门道谢。”

裴湛倏地静默下来。

不知为何,他心里极不喜林雾知这般念着崔潜的模样,语气也冷下来。

“不必,我只是路见不平。”

但骤然滋生的阴暗情绪,还是逼得他冷冷地笑了笑:“但没想到姑娘如此情深义重、心胸开阔。你的郎君惹了大麻烦,差点连累你遭到非人折磨,可你竟轻易原谅了他,还想与他继续这场婚姻?”

裴湛早就知道崔潜用别的身份与林雾知结为夫妻,定然是对林雾知隐瞒了真实身份,但他不知道崔潜究竟隐瞒了多少。

如今看来,崔潜竟是处处欺瞒,半句实话也没有对林雾知说过……

裴湛隐隐生出几丝难言的后怕。

崔潜这个十足的蠢货!

如若他没有奉行大伯之命,今日也没有来到此地营救崔潜,更没有被林雾知吸引住心神,跟着她行了一路的话,林雾知的下场简直肉眼可见的凄惨。

林雾知指节在袖中不自觉地收紧,她确实被裴湛这番话说得心神动摇。

若是阿潜的仇家不肯放过阿潜,她该怎么办?跟着阿潜东躲西藏一辈子么?

但她很快意识到,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议,眼下她还是阿潜的妻子,她应该先为阿潜的生命安危考虑。

阿潜究竟被追杀到了何处?

是还活着,还是……

林雾知不敢想那个可能。

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甚至需要微微仰着头逼回眼中的泪意。

只是仰起头的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她并非无人可依,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就有着超绝武力,说不定能帮她救一救阿潜!

“还请恩人救我郎君!”

林雾知收回眼泪,果断撩起裙摆,想跪在地上给裴湛磕一个头。

此时此刻,她实难以顾及男人对她有何不轨之心,满心满眼都是郎君有救了,她不用做寡妇了!

帷帽垂落的青纱之下,裴湛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怪异而危险。

这一刹那,裴湛想了很多。

比如他那素昧谋面的亲娘,对他漠不关心的亲爹,还有爹娘都更喜爱的崔潜。

以及眼前这个害他没了清白,却满心满眼都是崔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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