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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夫人的邀约。
真没想到这一场宴席下来,竟然比她在济世堂抓一整天的药还要疲惫……她着实不想参与第二回。
就在这场宴席即将无波无澜被林雾知蒙混过去时,一位王家姑娘缓步而来。
她挑着眉梢打量了林雾知一眼,将一杯酒递过来,贝齿微露,笑道:“嫂嫂可否与我喝上一杯?”
裴思婉却突然脸色微变,率先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又压低嗓音道:“王妙芙,你可不要醉后失态忘了身份!”
林雾知茫然地看了裴思婉一眼,不懂她为何如此疾言厉色,正要上前问询,这位王家姑娘竟无视裴思婉,走到她面前,再次用怪异的眼神凝视着她。
“听闻嫂嫂尤爱研习医术?”
林雾知怔了怔:“是。”
王妙芙勾唇笑了笑,忽地用一种极为轻蔑地眼神瞧林雾知:“嫂嫂身为裴家长孙媳,不去学治家之道,让裴哥哥免去后宅之忧,也不去学九经政要,帮助裴哥哥在朝堂站稳脚跟,却一心扎根行医贱业,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直面而来的尖锐恶意,让林雾知脑海霎时空白一瞬,竟没能反驳。
裴思婉却已忍不了,当即拉住王妙芙的胳膊,把她往外拖:“我已警告过你,少在我家胡说八道,你可掂量着些,莫要做出糊涂事毁了裴王两家的情谊!”
林雾知愣愣地看着她二人远去,而直到宴席结束,她二人也没回来。
待夜色浓重,皇宫宴席散了,裴家三个男主人方才踏月归来。
林雾知此时已经卸尽妆发,独自抱膝坐在婚床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
那个叫王妙芙的女子,好像对裴湛的感情不一般,才会如此刻薄她。
第51章 宠溺官威化作风流
裴湛携着丝丝酒意,推门进来,下意识等待一瞬,却没有接到林雾知的怀抱,他微微怔了怔。
以为林雾知已经睡了,他有些黯然,但步伐还是轻了下来。
然而行至婚床,一掀开红纱帐,林雾知身着轻薄纱衣,双腿盘在锦被,正神情略有些愤怒地双手环胸。
抬眸见到他的一瞬,却荡出梨涡,甜腻腻地喊道:“裴哥哥,你来啦~”
她的愤怒仿佛是他的错觉。
裴湛:“?” w?a?n?g?址?F?a?B?u?Y?e??????ù?????n?2?????????????o??
他有一瞬觉出不对,但微醺的醉意让他以为林雾知是想玩什么情趣。
于是坦然含笑,入了床帐。
只是刚要靠近林雾知想吻她时,就被她抬手挡住了,裴湛不解望去。
林雾知依旧笑眯眯的模样,指尖还不老实地勾了勾他的下巴:“裴哥哥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裴湛长眸随着她的指尖转着,然后抬手攥住了,似是思索一番,道:“怪我没能早点离开宴席,冷落了娘子。”
林雾知继续笑眯眯:“还有呢?”
裴湛沉默,试探地道:“近日我着实太忙,晨起时未能为你画眉?”
他担心自己画不好。
耿思把坊市盛卖的妆容图买回来时,他不过看了一眼,就颇感讶然。
之前未曾关注过,竟不知女子的眉有那么多种形态。而在临摹时,又觉得纸面与林雾知的脸截然不同,就算在纸上画的再逼真,也未必能找准脸上的位置。
故而他这些时日一直借口推脱,迟迟未能给林雾知画眉……
想必林雾知因此生气了。
林雾知却是愣了下,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就很明显是在冷笑了:“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裴湛酒都醒了几分。
原来不是这事……那……
林雾知气得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可抱着胸闷闷地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前来安慰,心里越发不舒服了。
“裴湛!”
终是沉不住气,她扭过脸问道:“你和你的王家妹妹是什么关系?”
裴湛还在想该如何哄她,闻言,着实疑惑了片刻:“什么王家妹妹?”
还在这里装傻!
林雾知立即噌噌蹭转过身,伸出指尖点着裴湛的胸膛,笑道:“你的那位王家妹妹责怪我不学治家之道和九经政要,既无法为你免去后宅之忧,也难以助你在朝堂大展拳脚……瞧瞧她说的这些话,要我为了你,既要做操心劳累的管家婆,又要做忠诚机敏的下属,那你的妻子谁来做?不会是她来做吧?”
裴湛蹙起眉头,道:“又说胡话!我且不知她是谁。”
林雾知叉腰怒视:“王妙芙。”
裴湛眼神茫然了一瞬,隐约想起这个女子好像和裴思婉是手帕交,但别的他就无甚印象了,不由奇怪:“她怎么会到你面前说这样的话?”
林雾知更炸毛了,觉得裴湛这话有指责她的味道,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那个王妙芙才会到她面前说这种话。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人家王姑娘觉得自己更适合做你的妻子啊!”
她忍不住阴阳怪气,“谁知道是不是你曾经给了人家暗示,让人家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你的妻子……不然她好好的一个姑娘何至于到我面前拈酸吃醋。”
何止那位王家姑娘在吃醋,她其实也在吃醋,裴湛对她越好,她越觉得自己对裴湛不够好,并非合格的妻子。
别人的娘子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一心为夫家谋算,只有她四处奔走不着家,一心为了自己谋算,甚至还害怕夫君会阻碍她成为医者,隐瞒他一些事。
偏偏这时来了个一心为裴湛的姑娘,还出身更高贵,学识也更渊博……
越想越丧气时,猛然间天旋地转,她被扑倒在床榻上,愣愣地要起身时,再度被压了下去,唇被含住亲了亲。
这下她是彻底安静了。
裴湛的唇齿间有蒲桃酒的香气,味道酸甜醇润,她只尝了一点,就晕乎乎的。
到底是宫廷宴席,即便裴湛再不喜欢饮酒,也不得不饮上几杯,以示恭敬。
其实他喝的算少的,众官员都知他不喜饮酒,裴阶又在旁看着,也没有几个人敢过来劝他饮酒。
倒是崔潜,淮南一行到底犯了众怒,今夜被连番灌酒,临走时已然铭酊大醉,是卢子瑜赔着笑脸,将他半扛回去的。
“我与王妙芙并不熟,你若不提起这个名字,我甚至想不起她的脸,又何曾给过她什么暗示?莫非在你心中我是一个如此轻浮的男子吗?还是说——”
红纱帐微微浮动,将寝房内的烛光遮蔽在外,裴湛的眉眼藏在一片暗色,让人辨不清其中的情绪。
“你至今不信,我只爱你?”
未与崔潜共感之前,他只是个尚在襁褓就被生母抛弃,被生父长久漠视,根本不知何为爱,也不知该如何去爱的人。
说起来,他恐怕要感谢崔潜,要不是阴差阳错与崔潜共感,他此一生也难尝到爱和被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