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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比当初好很多了,你多陪陪他,或许会恢复得快一点。”

方修远说到这里,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沈恪率先注意到了,停下了和方修远的交谈,快步走了过去。

他问程沛感觉怎么样,程沛头晕的状况似乎减轻了很多,就是眼神不太清明,看上去仍旧很昏,不清楚是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是别的原因。

程沛摇了摇头,撑坐起身,看到方修远时愣了一下,忘了打招呼。

好在方修远率先开了口,他称自己就是来看一下,待会儿还要忙,既然程沛没什么大事,那他就不打扰了,说了句好好休息,便径直离开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沈恪坐了过来,将一杯温水凑到他唇边,他就着沈恪的手喝了,听到沈恪问:“饿不饿?”

程沛说“有一点”,沈恪便将旁边的保温桶拿来,倒了碗鸡汤给他喝。

程沛喝了一口,说味道有些熟悉,问沈恪在哪儿买的。

沈恪道:“方修远送来的,他女朋友听说你病了,帮你熬的。”

程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轻轻“哦”了一声,观察了下沈恪的表情。

沈恪的表情很坦然,没有以往方修远出现时的那种警惕和不满。

程沛不由得想起刚才两人站在一起聊天的画面,留心问了一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聊你的情况,”沈恪面不改色道,“医生说你可能还得再住个两三天才能出院。”

“可我感觉好多了。”

“这才一天,后面还要观察观察再看。”

程沛便不再反驳了,喝完了汤,被沈恪劝着,又躺下了。

他这一整天睡得太多,眼下倒还算精神,除了头还有点晕之外,没再有恶心呕吐的感觉,侧躺在枕头上看沈恪,觉得比起自己,沈恪才是那个急需要睡觉的人。

沈恪昨天守了他一夜,今天白天也没机会合眼,现下一定非常疲惫。

沈恪收拾好餐具,将一切都安置妥当,转过身来看他。他不想让沈恪走,想了想,觉得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人进来了,便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一大块地方,问沈恪:“你要不要过来躺一会儿?”

沈恪怕影响他,说“不用”。

“上来吧,”程沛坚持说,“你眼睛都熬红了。”

沈恪犹豫了下,没再推脱,关灯后,在并不宽敞的病床上,和程沛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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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两人凑得很近,程沛被沈恪抱在怀里,听到了熟悉而稳健的心跳声。

这样躺了一会儿,程沛没睡着,沈恪也没有,程沛问他会不会不舒服,沈恪说“不会”。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程沛问。

“有吗?”

程沛“嗯”了一声,沈恪的声音在他耳边震着,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后背,解释,“可能是因为有点着急吧,抱歉。”

“你请了多久的假?”

“三天。”

“其实你去忙就好,不用特意留下照顾我,”程沛低声说,“我自己可以的。”

“我知道你自己可以。”

沈恪用被子裹住他,抱得更紧了点,他的嘴唇贴在程沛的额头,在深冬的黑夜里,听着窗外遥远的风声,轻轻说着:

“但一个人生病住院的滋味不好受,我想陪着你。”

第43章 这么神秘啊

沈恪的话让程沛想起当年自己因为流感发烧,被沈恪带去医院吊水的事。

那天他和沈恪一起坐车回学校,回去的时候,校内公交已经停运了,他们一路往里走,十五分钟后,先经过了沈恪的寝室楼。

因为院系不同,他和沈恪不在同一栋楼上住,要回去,还要再往前走将近十分钟。然而沈恪却没有停脚,在他诧异的目光里,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可以送他回去。

“不用。”程沛的脸埋在围巾里,透着一点发烧后的红,他同样也是称“自己可以”“没有问题”。但沈恪都没听,装作没有理解一样,仍旧陪着他走完了剩下的那段路。

学校背靠着矮山,从沈恪寝室往自己寝室走是光线最暗的路段,路上灯影森森,程沛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深更半夜一个人经过,还是不免会有些胆怯。

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去过,身体不舒服,打过针后,出了一点汗,走得很累。

而沈恪也不跟他说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步伐较最开始放慢了很多。

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互相沉默,不像陌生人,不像朋友,更不像别的什么。

程沛走了一会儿,通过余光去观察身边的人,看到沈恪浓郁的眉眼映在昏暗的灯光里,呼出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沈恪似乎察觉到了,眼神朝他这边偏了偏,程沛又倏然收回了视线。

一直到寝室楼下,两人才开口,说了句晚安,便各自分开了。

这是很平常的一段记忆,丢在他和沈恪相识的这些年里,如同石入大海,根本没有丝毫有特点的地方值得回味。

但这天晚上,程沛靠在沈恪怀里,听到对方说想陪着自己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想到了。

程沛习惯于伪装自己的脆弱,不是放得开的性格,很多时候需要人的陪伴,却不敢开口说。

在这种心态下,他逐渐变得坚强独立,却也丧失了要人陪的资格。可他终究还是当年那个内核不稳,需要关爱的人,在一些人生中的关键时刻,“有人陪伴”仍是他第一想满足的需要,因此那天夜里,送他离开黑暗,又独自折返的身影,成为了后续很多时候程沛独自面对困境时,勇气的来源。

程沛住院的这几天,沈恪一直没有离开,替他忙前忙后,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而程沛邀请沈恪上病床休息的第二天,隔壁病床就住进来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男孩在病房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沈恪一直睡在窄小的陪护床上,纵然程沛一伸手就能碰到,也仍旧像没什么安全感一样,经常在半夜醒来。

熬过前两天并发症较为严重的时段后,程沛开始能够下床走动,但病房地方狭窄,走廊也格外不便,他便由沈恪带着,下楼散步。

眼下将近一月中旬了,冬日风大,他们便会挑午饭后气温还算合适的时间段下楼。散步这件事是沈恪主导的,因为不想总是看到程沛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因此想增加活动,来缓解程沛夜里失眠的状况。

但在这件事上,程沛却不太配合,总以自己困了,想休息为由,拒绝听沈恪的话。沈恪也不催促,可病房里的小孩太吵,也总有很多人来探望,所以到最后,为了躲清静,程沛还是会乖乖起床。

住院部楼下的梧桐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遮在长椅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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