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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末端会绑一小截木棍,棍子插在草坡上的泥土里,牛就会乖乖去吃草,就算人不在,也不用担心牛会挣脱绳子跑掉。”
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这样吗?”蒋宜周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他这辈子甚至没见过活的牛呢,改天得在村里找找,开开眼。
不过,他有点怀疑:“又不是焊接,一截木棍的话,不是很轻松就能拔出来么,牛居然不跑?”
吾掠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望向山野的尽头,山坡的方向,依稀能看到半山腰上的院子。
“对我来说,那个家就是绑在绳子上的那截木棍。”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缥缈的平静,蒋宜周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皱着脸,眼神迷茫,似懂非懂。
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看向吾掠,对方的神情依旧淡然,可蒋宜周像小动物一般,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平日里那种无风无浪的平静,而是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他不禁陷入深深的迷惘,良久,还是拗不过心里的纠结,踌躇着问:“那个……被绳子限制住,是自愿的吗?”
吾掠沉默良久,才开口:“牛不是,我是。”
老实说,蒋宜周没听懂。
他自觉是个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虽然他爸有权有势,虽然他的成绩远不如当年的吾掠,但从小到大每一次升学都是他自己实实在在考出的名次,留学offer也是凭本事拿到,所以绝不存在智商不如别人的问题。
可吾掠的那个比喻他又真的没懂,这让他忍不住泄气。
还立志要了解吾掠的所思所想,弄懂什么东西能打动他呢,结果连人家的话都不解其意,这还怎么搞?
算了,蒋宜周很能开解自己,吾掠毕竟比他大六岁,有更多人生奇遇和感慨是很自然的,他没必要事事都搞清楚。
只要能相亲相爱地相处,这就足够了嘛。
第二天傍晚,蒋宜周正在厨房煮米呢,刚把半生不熟的米从锅里倒进竹簸箕,沥干米汤,准备倒进木甑子,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叮铃铃的响声。
蒋宜周觉得奇怪,恰好厨房的热气熏得他想罢工,当即把手头的东西放下,出门去看。
穿过堂屋的时候,只隐约看到半个车轮。
等他走到廊下,就见院子里停了辆自行车,刷着橙黄色漆,吾掠正拨弄车把上的铃铛,土狗在旁边兴奋得人立起来,扒在车头,开心得直喘气。
敢情是在逗狗呢。
顺带把他给逗了出来。
都出来了,也不好掉头回去。蒋宜周站在台阶上看,问:“哪来的自行车?”
吾掠言简意赅:“给你买的。”
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
蒋宜周走近,把土狗赶走,碰碰车把手,捏了捏车胎,很惊讶:“怎么想到给我买自行车?”
吾掠让出位置,示意他握住车把试试:“出门方便。”
这儿离村里确实挺远,来去都费时间,有一辆自行车会轻松很多。
不过,蒋宜周想到另一个可能。
不会是拿他给的生活费买的吧?虽然他给的多了点,但多点就多点呗,兄弟之间不至于算这么清吧?蒋宜周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况且,他凭什么收礼物?他宁可让吾掠欠他,也不想再欠吾掠什么。
“我也给你买一辆吧。”蒋宜周跨上车,冲吾掠笑笑,“你比我更经常往外面跑,更需要。”
吾掠直接坐到廊下凳子上,抬手招呼土狗过去,边道:“不用,我习惯了。”
蒋宜周也不啰嗦,蹬着自行车绕院子转一圈,感觉性能不错,最后把车子扛到杂物间门外靠墙放着,说:“那就放在这儿。你需要的时候就骑走,我俩要是一起出门就可以一人骑一人坐。”
吾掠低头挠着狗头,不置可否。
蒋宜周蹲到他面前,撑着下巴看他玩狗,问:“车子从哪里买的呀?”
“镇上。”吾掠把土狗的前爪从膝盖上抓下去。
蒋宜周看着一人一狗的互动,心道他哥虽然看似不修边幅,其实内心很细腻,不管对人还是对狗,都挺温柔的。
“下次有空能不能带我去镇上玩,我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蒋宜周道,“正好过几天要去打疫苗的第二针。”
果然,吾掠没有犹豫:“好。”
以为蒋宜周凑过来是想跟土狗玩,吾掠把狗爪塞到他手里,起身道:“我去炒菜。”
蒋宜周:“……”
和土狗面面相觑,一人一狗同时嫌弃地撒手撒爪。
第17章
蒋宜周第一次煮饭就成果颇佳,白米饭粒粒分明,不粘也不干,散发着大米的原香,米汤倒进狗盆里,土狗舔得欢快。
不过做饭太累了,蒋宜周觉得两天一次的频率就挺好。
但想到吾掠一天做两顿,还不算早餐,就不好意思喊累。
他正思考明天怎么优化蒸米饭的流程,就听见吾掠道:“明天自行车留给你,中午十一点你去祠堂找我。”
“怎么了?”蒋宜周意外,“有什么事?”
“明天中午在舅舅家吃。”吾掠道,“水珍明天上午回来。”
吾水珍,吾舅舅的小女儿,在隔壁市里的一所职业学院上学。
蒋宜周奇道:“现在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吧?”
“嗯。”吾掠道,“她回来有正事。”
至于是什么正事,他就没说了。蒋宜周也不怎么感兴趣。
私心里蒋宜周其实不太愿意去吾舅舅家吃饭。
来吾家村第一天的午饭就是在吾舅舅家解决的,但那感觉,称得上如坐针毡。
一是没有同龄人,对着两老夫妻吃饭总觉得不自在,过去一趟又挺折腾,第二个原因就是吾家还住着祖辈传下来的老房子。
不像村里有的人家,攒了些钱之后就换成红砖房,尽管外面没刷水泥也没刮白,不论是一层还是二层,至少看起来有一点现代感。
但吾家大不一样。
吾家近几代人都在老房子里住过,这里发生过太多的生老病死。布局也很老旧,外面是四四方方的大门,穿过天井才是正堂,往两边去则是家里各人的房间。
天井的采光不好,在正堂里吃饭,对蒋宜周这个习惯现代灯光的人来说,感觉不是很美妙。
连吾掠这个主人家都要去,就算蒋宜周会厨艺,也没有让他留家里自己做饭吃的道理。对吾舅舅这些老辈人来说,唯恐被外人知道会在背地里说他白长几十岁,不懂待客礼节。
所以这一趟蒋宜周只能跟着吾掠一道去。
虽然偶尔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比如明天中午要去吾家吃饭,但总体来说蒋宜周对在吾家村的生活还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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