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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就算遇到,侥幸进到溪水里,后面也还有更多波折。”

“什么?”

见蒋宜周一脸懵,他又问:“上不上来?”

蒋宜周根本没搞明白眼下的状况,一头雾水地跨上后座,被吾掠载到祠堂。

吾掠下午还要继续在祠堂干活,索性留在小房间的竹床上午睡,反正蒋宜周已经认路,自己骑车也知道怎么回去。

蒋宜周顶着暴晒,汗流浃背地蹬着自行车回到半山腰的院子。

他洗了根黄瓜,坐在廊下边啃边发信息给蒋惜文。

“妈,我感觉这一趟完不成目标了,说不定……我们要做最坏的准备。”

盛夏天亮得早,看似旭日东升,实际上远不到生物钟的起床时间。一大早,蒋宜周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外面似乎传来吾水珍的声音。

他困得不行,扯过毯子蒙住脑袋又睡了过去。

等到终于睡清醒了,他爬起来,游魂似地飘到堂屋,抓着凌乱的头发打哈欠:“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你表妹在说话?”

吾掠刚装好水,拎着水壶正准备出门,见他起来了,道:“她待会儿还会再过来,带几个朋友和一些东西。”

“啊?”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蒋宜周一脸问号,“她带朋友过来干什么?”

“唱戏。”吾掠道,“你要是嫌吵,可以待在房间里不管她,或者去祠堂找我。”

唱戏?

出乎蒋宜周预料的是,吾水珍确实在城里上学,但学的是地方戏专业。这次之所以没放暑假就先回乡下,是为了半个月之后的集会。

吾家村几百年前就开始拜一位叫巍王仙师的神仙,供奉他的庙宇曾经一度香火旺盛,但后来经过战乱,加上上世纪的种种变故,庙被推倒。

后来村里人太穷,一直没有花费人力财力大肆重建,只是每户人家凑了些钱财,将旧物修修补补,在原址上重修了座小庙,把仙位迎奉进去。

但每年逢仙师诞辰办寿宴大贺三天的传统依旧流传了下来。

那三天会有全素席宴,也会请戏班子来唱戏,就连十里八乡其他村的人都会赶来烧香上贡,各种小摊小贩趁热闹来做生意。

吾水珍和她的同学们就是来参加这次仙师寿诞活动的。

他们一行人来得不算早,蒋宜周都吃完早餐洗完衣服空虚地坐在桂花树下晒太阳思考人生了,五个女孩子才姗姗来迟。

有同学在,吾水珍还算客气地为双方做了介绍。

之后,五个人就忙开了。

蒋宜周猜测,她们应该具备丰富的外出演出经验,稍微观察过院子里的布局后,很快选定位置,从行李袋里翻出一卷防水篷布,扯开,从廊下挂到桂花树上,开辟出一片阴凉的空地,把装着道具的箱子拖到帐篷下。

都是差不多年纪、身段苗条、声音清越的女孩子,一眼望去还颇为养眼。

可惜等她们咿咿呀呀唱起来,蒋宜周就眼前发晕。

这调子实在太催眠,饶是他试图听清她们唱的什么,但本地方言太难懂,戏文更是难上加难。她们没穿戏服,一身日常地站在那儿走场对戏,根本看不出演的是什么角色唱的什么戏目。

蒋宜周困意上头,回房间去睡回笼觉。

等他再次醒来时,院子里的唱戏声已经停了,厨房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第22章

蒋宜周在厨房外探头探脑,正在切菜的吾水珍敏锐地回头。

见是他,道:“这阵子的午饭就由我们包了,也省得我哥每天来回折腾给你做饭。”

话里的谴责意味浓厚得如有实质,蒋宜周不自在地摸摸鼻子。

要是她们能不在这儿唱戏,要他给吾掠做饭做菜也不是不行。

可惜这地盘由不得他做主。 网?阯?发?布?页?ⅰ????????€?n?Ⅱ????②????.??????

午饭后,吾水珍拎起另一份提前准备好的饭菜,给祠堂的吾掠送去。

临走轻飘飘跟蒋宜周说一句:“自行车我借走了,很快回来。”

蒋宜周在心里疯狂大喊“不借”,但面上只能笑着点头:“行,路上小心。”

这几个女孩子勤奋且手脚麻利,下午再练两个多小时,等西晒照到篷布下方的区域,她们就收工,把院子收拾好,和吾水珍一起坐上吾舅舅来接她们的三轮车回村子。

几天下来,蒋宜周也逐渐适应。

她们几个厨艺不错,每天还刻苦上进,对比之下蒋宜周觉得自己仿佛一条咸鱼。

他学的是新闻,在这儿也找不到用武之地,连个展现专业能力打发时间的地方都没有。

倒是和吾水珍之外的四个女生混得挺熟。

虽然他自己没主动表现,但他穿的衣服鞋子都是一线大牌,言谈举止间不经意展现的那股松弛感,一看就不是条件一般的家庭长大的。人长得又俊朗帅气,对女孩子有礼貌、不轻佻、不油嘴滑舌,这几点就远远满足与异性做正常朋友的门槛了。

蒋宜周双耳灌了几天戏腔,到后来也渐渐习惯,闲谈间就问起她们唱的是什么戏。

其中一个叫谢春苗的女生告诉他,她们预计唱两场,时间安排在仙师寿诞那天下午和晚上,目前排了一场地方戏的传统剧目,另一场是她们学院老师们自己改编的《西厢记》。

蒋宜周有点吃惊:“你们学院老师还会来呢?”

“当然。”谢春苗道,“老师们很重视这次活动的。”

一旁正和同学对戏的吾水珍停下来,扬声朝这边道:“和他说这些干什么,他根本就不懂。”

蒋宜周感觉被深深地鄙视了。

谢春苗压低声音道:“其实水珍也很紧张这次演出的。”

不就是一个乡下戏台子么,来的观众无外乎就是附近几个村的乡民,还值得学校老师专程过来?

似是看出他的不解,谢春苗神色怅然,笑容间浮上一丝无奈。

“现在地方戏的演出机会少得可怜,爱看的人都渐渐老了,年轻人也没兴趣看这些。这次仙师寿诞,本来村里都不准备请戏的,还是水珍再三努力才争取到这次机会。我们基本没收演出费,演完这次,明年毕业还不知道会上哪里去。”

话语间透露出浓浓的迷惘。

蒋宜周受到触动,轻声问:“这算传统文化,学校和政府没有扶持吗?”

“有一些。”谢春苗说,“但站在台上唱,下面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开,场面越来越冷清,留下来的只有几个头发花白、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人……再喜欢这一行也很难坚持下去的。”

蒋宜周不禁沉默下来。

他没想到,居然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在这个普通女孩的话语间,感受到了一种时代光芒逝去的无能为力。

虽然说着丧气话,但轮到她上场,谢春苗还是马上调整情绪,积极地和同学们专心练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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