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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明白祝祜这打哑谜一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里确实安定下来,在祝祜怀里点了点头,随即感到自己的头顶被祝祜轻轻地压了一下。

“怎么了?”柴雨生抬头问。

“……头发乱了。”

“哦,多谢。”

拥抱结束。

这个世界里的正月十五是一个艳阳天。

在冬日巨大的冷光太阳下,纸扎村的一切简直白到了能让人雪盲的地步,看着无比瘆人。

因为昨夜已经进过跟纸扎村一模一样的城寨了,柴雨生此时看这纸扎村里一切的布局,都能跟木楼后面的城寨对得起来,他越看越觉得奇怪,到底为什么这个世界要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村子?

唢呐声持续不断,但并未看见扎彩匠其人。柴雨生看向纸扎村的尽头,眼睛倏地瞪圆。如同他们刚进入这个世界那样,一切又发生了一遍——

一对对的纸扎人从平原的尽头缓缓出现,随着唢呐的节奏向前行进着,动作僵硬,铿锵顿挫。

它们源源不断地从天边出现,然后整齐地往前走着。

新出现的纸扎人大军带来了很强的压迫感,柴雨生下意识看向楼下,见原来那一百多个纸扎人还在原地,静止列在木楼门口,心里隐隐有些慌乱。

到底有多少纸扎人啊?!

唢呐声一刻不停,同样的丧乐吹了一遍又一遍,乐曲声越来越响。

柴雨生手脚渐渐发凉,感到自己的汗毛慢慢竖了起来。 W?a?n?g?址?发?布?Y?e????????????n?????????5?????ò??

眼看着新来的纸扎人大军走出了纸扎村,走上了通往木楼的唯一一条道路,唢呐声突然一停。

这些纸扎人就猛地停住脚步,只有纸作的衣服袖子在空气里晃动着。

阴风越来越猛,吹得纸扎人发出越来越大的簌簌声。

在大风天去上坟,纸钱被吹动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祝祜忽然道:“你仔细看,新来的纸扎人,其实是城寨那边的宾客。”

柴雨生一吓,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片刻,果然,那些纸扎人的面孔格外眼熟,分明就是城寨里那些活生生的“人”!

“难道这个纸扎村和那边的……”柴雨生刚开口,就被一串响亮的、几乎产生回音的敲门声打断。

祝祜飞快往楼下瞥了一眼,然后扣住柴雨生的手腕往外走。

“丧主来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我一步。除了我以外,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28章 家丑

柴雨生来到一楼的时候,木楼的大门已经开了。

惨白的日光从外射入,非常刺眼,丧主就站在大门口,背光的身影黑成一团,似鬼非人。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柴雨生才看清丧主怀里抱着一个足能放下大半个人的铸铁火盆,他笔直地在门口站着,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一楼厅里依旧摆着两口巨大的棺椁,李笙歌和刘姑娘站在远离棺材的墙边,和刚从甬道出来的柴雨生打了个照面。

柴雨生只一眼扫过去,就觉得这两口棺材好像哪里跟之前不一样,似乎是棺椁的高度不太对,也好像是摆放的角度变了。但他来不及仔细观察这两口棺材,就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原本静止的丧主刹那间动了起来。

丧主哎呦着弯腰,把沉重的火盆放在外面地上,然后长吁一口气,跨过门槛走进来,笑着给木楼里的人打招呼:“贵客,你们都来啦!今天是个好日子,谢谢你们参加我家小女的冥婚!”

他的动作如此生动鲜活,几乎能让人瞬间忘却他并不是活人的事实。

李笙歌先是说了句“恭喜”,接着问:“今天是不是正月十五呀?”

“哎哟,贵客是不是过糊涂啦?今天就是正月十五呀!”

李笙歌看了眼刘姑娘,两人眼里划过一抹共识。

丧主把李笙歌、刘姑娘和柴雨生挨个看了遍,见没有新的问题,就拍了一下手,快乐地说:“那就请几位贵客朝这边稍微移步,我把来观礼的宾客都请进来!”

丧主手指的方向是木楼外面。

祝祜没有任何犹豫,拉起柴雨生的手腕就往外走,把柴雨生拽得一趔趄。柴雨生看见祝祜的手从墙边供桌上飞快地掠过,似乎顺走了什么东西。

见他们跨出门槛,李笙歌和刘姑娘才跟上,也走了出去。

四个人走过火盆,又路过第一天就被宰杀的死牛和死鸡,最后站在丧主指示的位置上。

柴雨生特别留意了一下那死牛和死鸡——鸡已经散发出腐臭味,但牛却没有,仍然保持着刚被宰杀的样子,泼在地上的血甚至还是红的。

这显然说明牛是真正的祭品,而鸡不是。倘若老李头能活到现在,他编造的“杀鸡”这条假线索也会露出端倪了。

李笙歌和刘姑娘似乎有意跟柴雨生和祝祜隔开了一段距离,站得格外靠后。

丧主满意地看着他们,过了半晌,拍了拍手,朝纸扎人队伍延展的方向大喊:“就差这么几步路了,扎彩的,别偷懒!”

下一刻,披麻戴孝的扎彩匠突然就从不知道哪里冒了出来,吆喝道:“老板,歇口气都不许啊!”

说完跟第一天一模一样的台词,扎彩匠就骂骂咧咧地重新吹起唢呐。

不过扎彩匠这次吹的曲子跟前面几次都不一样,新来的纸扎人铿锵顿挫地走了许久,缓缓停在了木楼外排成长龙的纸扎人队伍后面。

这下,两两一排的纸扎人浩浩荡荡,从木楼跟前,一直延伸到了纸扎村里,一眼望不到头。

紧接着,扎彩匠换了个调子,原本堵在木楼门口的这一百多号纸扎人的队形突然就变了,它们两列分别向左向右挪了一步,中间就让出来了一条道。

这条道是让给新来的那队纸扎人的。

柴雨生屏住呼吸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随着那些新来的纸扎人越走越近,它们好像越来越像活人。

好像这条从纸扎村出来的路是一条复活往生之路似的。

等这些纸扎人快走到柴雨生面前的时候,柴雨生才确定了这不是错觉——它们裸露在外的皮肤肌理越来越不像草纸,脸上的细节越来越多,柴雨生甚至能看出他们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有没有龅牙、脸上有几颗痣。

而等到第一对纸扎人跨过门槛,进入木楼的时候,柴雨生眼睁睁看见它们身上的纸扎衣服瞬间变成了布料。

柴雨生心慌地拽了下祝祜的袖子,刚扭头想问,却不经意撞上了刘姑娘的视线。

刘姑娘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望向别处。而一直看着纸扎人的李笙歌,头往回偏了些许角度,显然在用余光悄悄看他。

柴雨生这时才惊觉,原来她们两个人里一直有一个在盯着自己。她们是在做什么?观察?提防?

“别看了。”祝祜突然低头,嘴唇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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