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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的耳垂,好像突然要亲他似的。
“!”柴雨生整个人炸了一下,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下意识往后一瞥,看到李笙歌和刘姑娘都顿了一下,然后不忍直视地转移了视线。
“你干什么?!”柴雨生用气声喊道。
祝祜这时的附耳就非常自然了,趁李笙歌和刘姑娘都看向别处,他迅速说:“朱福死后,纸扎人的数量是一百一十三个,她们肯定会想办法凑整。”
柴雨生呆了一瞬,接着毛骨悚然。
他确实都忘了——纸扎人原本是一百一十二个,但邪神离开朱福的躯壳后,朱福就变成了纸扎人,纸扎人的总数变成了一百一十三个——不符合“成双成对纸扎人”的要求。
必须再死一个人。
而李笙歌和刘姑娘既然是姐妹,她们就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肯定要一起活着出去。
所以她们当时好意说要和他一起行动,其实是为了……
柴雨生越想越浑身发冷。
祝祜适时搂住他,高大的身躯完全把他抱在怀里,把柴雨生隔绝在那对姐妹的视线之外。
“别害怕,你会平安出去的。”祝祜在柴雨生的头顶说。
柴雨生握了握祝祜坚硬的小臂作为回应。
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能“复活”的纸扎人全部进了木楼。
扎彩匠站在路中间,吹完了这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最后一拍拖得长长的,唢呐指天。
然后扎彩匠静止了。
一切恢复静寂。
过了好一会儿,柴雨生耳朵里的唢呐回音才消失,重新呼啸起风声。
他调整了下呼吸,望进不见光的木楼——他刚刚粗略数了数,进去的纸扎人少说有三百个,这座木楼又不大,是怎么放下这么多人的?
岂不是楼上楼下和楼梯夹层里都要挤满人了?
想着,柴雨生就抬头望向木楼二层的窗户,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二楼一共两扇大窗,此时此刻,两扇窗里都叠满了人头。
这些“复活”的纸扎人像是木柴一样,一层一层铺在地上,每一层最外面的人都把脸对着窗,这样就从下到上填满了整扇窗户。
它们额头挤着额头,脸颊挤着脸颊,一个摞一个,都大睁着眼睛,双眼一眨不眨,目光追随着下面的人。
见柴雨生看向它们,两扇窗,几十个人头,都对着柴雨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
柴雨生脸色瞬间白了。
他抬头,李笙歌和刘姑娘也跟着抬起头,都被吓得一震。
但没等他们喘上来气,木楼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呻吟声。
“嗯——嗯呃——啊!!!”
柴雨生初时还没听出来,但等第二个音节发出的时候,柴雨生立即辨认出来:“是林愈静!”
祝祜严肃点头,随即捂住柴雨生的嘴。
“嗯嗯……呃啊——”
林愈静的呻吟声再度传来,似乎很痛苦。但紧接着,另一道男声却加了进来——
“呼……”
“呼……呃……”
仅凭这个粗重的呼吸声,根本无法辨认是谁,但林愈静叫得更响了:“嗯——!!”
与机械僵硬的呻吟同时响起的,还有咚、咚、咚的撞棺声。
这个情形下,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来他们在做什么。
木楼外四个人都呆了,不知所措,而一直静止站在门口的丧主却突然脸色大变。如果不是知道丧主的一切行动都是被设定好的,柴雨生几乎会以为这是一个活人的真实反应。
只见丧主猛地转身,动作十分夸张地迈过门槛,还差点跌了一跤,如同一个心急如焚的老父亲,张开双臂扑向里面。
祝祜带着柴雨生跟上。
走进木楼的一瞬间,无数个火苗腾地燃起。
柴雨生被忽暗忽明的光线刺激得眼睛含泪,眯了一会儿眼,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就跟在城寨的那场冥婚一样,木楼一楼的厅里挤满了来宾,每人手里都捧了一根蜡烛,在生人入场的一刹那齐齐点燃。
因为人实在太多,两口棺材几乎是被簇拥了起来,只有一条小路才能走过去。无数的烛火将密密麻麻的人影映在墙上,形成连绵不断深浅有别的山峦。
而柴雨生之前看得没错,这两口棺材确实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因为两个棺材板都掀起了一条缝隙。
丧主正站在两口棺材中间,像是等着棺材再出声。
“嗯啊——!”
林愈静的呻吟声再度传来,丧主猛然扑向其中一口棺材,把棺材板一把掀了起来!
祝祜捂住了柴雨生的眼睛。
尽管祝祜捂眼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柴雨生还是在一瞬间看见了棺材里的情形。
柴雨生的大脑空白了好长时间。
等脑子里终于能产生想法的时候,他呆滞地想,如果他真的能活着出去,如果有人真的问起他在这个世界里经历了什么,那他一定会问对方这个问题——
你见过死人交合吗?
他见过了。
柴雨生本来还残存着一线希望,希望林愈静或许是起死复生。
但并不是。
林愈静维持着头朝下被摔进棺材里摔死的惨状,头骨碎了一半,脑浆和血浆从头骨缝隙还有眼眶、鼻骨缝隙流了出来,只有嘴巴所在的那一半还堪称完好。
在她上方不断撞击起伏的男尸是颈骨骨折、头扭到背后的状态,正是王天赐。
这两具尸体在棺材里媾和,每一个动作都让尸体的损毁进一步加深。血、皮、肉在棺材里飞溅。
明明早就死了,明明是两具尸体,但却仍然能发出人类喉咙能发出的声音,好似还活着,还能体会到这种行为带来的一切快乐和痛苦似的。
柴雨生被这种无与伦比的变态震惊到无以复加,迟来的反胃让他嘴巴里瞬间充满酸苦。
“啊啊啊啊!!!”
丧主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头,在棺材跟前扑通跪下。
“你这个不肖女!!丢人现眼的东西!!”
但是两具尸体显然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的。他们仍然机械地撞击并且呻吟。
然后,很快——
随着王天赐的低吼,林愈静叫了最后一声。
一切归于静寂。
厅内所有来宾,都举着幽幽的烛火,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注视着棺材。
丧主跪坐在地上,机械地摇头,抽泣着,好似崩溃了。
柴雨生被捂住眼睛,耳朵却无法关上。他拼命压抑着呕吐的冲动,恶心地听着这一切。
又过了片刻,他听见棺材里传来了新的动静。
先是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林愈静的呻吟声再度响起,不过这一次,这种呻吟声就是蕴含着极大的痛苦的了。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