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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地面也开始激烈震动,流云疾速流窜,掠起飓风。祝祜一把将柴雨生抱起来,嘴唇贴了下他的额头,道:“坚持住,我带你出去。”
柴雨生迷迷糊糊地陷入半昏迷状态,但经过这一遭,他对红线的控制力却更强了。不需要他发出指令,红线就能随心而动,此刻一端正牢牢缠在他手腕上治愈着他的伤口,另一端则紧紧拽着祝祜,像是生怕祝祜跑了。
祝祜任那道不放心的红线扯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抱着柴雨生迅速移动躲避着落石,最后视线一凝,飞向大殿中央的那个玉台。
一切都在坍塌破碎,只有这个玉台是安然无恙的。
祝祜搂着柴雨生俯下身,伸出两指探查了下,接着就一拳砸了下去。
哗啦——
玉石碎片飞溅。
如同撕开了画布一角,高台底下露出了幽深昏暗的楼梯井。
浓雾笼罩下,远远能看见有一道石梯盘旋向上,看不清尽头。
祝祜眼神一凝,一手抱稳柴雨生,纵身跃下。
通天塔两层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就这短短的一路上,祝祜试了数次柴雨生的体温,眉心越皱越紧。
而半昏迷中的柴雨生面色越来越红,呼吸声也越来越重,身不由己地想要挣扎,又被祝祜困住四肢。
柴雨生委屈地咬住嘴唇,没有吭声。
虽然从生死边缘回来了,他体内的狐蛊却未解除,并且因为血气的恢复而愈演愈烈。柴雨生头晕目眩,只觉得自己像着了火一样热得要命,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敏感到了轻易就会发痛的地步,他下意识想把一切贴着他皮肤的布料都除去。
除了祝祜凉爽的肌肤,任何其他的触碰都让他疼痛难忍,体内的邪火几乎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给焚毁。
柴雨生努力忍痛,被抱着走了一阵,但在感受到祝祜上台阶、怕摔着他而收紧胳膊时,难受地哭了出来:“疼……”
祝祜连忙稍稍松手,语气却不容置喙:“再忍忍……”
通天塔的第五层到了。
走到门前的时候,柴雨生手上的红线有一瞬间的绷紧,强迫他清醒过来。
柴雨生艰难地睁眼,就见面前是一道贴了白色“奠”字的柴门,门上方还悬挂了个白绣球。
“是个灵堂……”柴雨生呻吟道。
“嗯。”祝祜又一次用唇试了下柴雨生的额头,然后把门打开。
门内果然是一个灵堂。
里面弥漫着安静诡异的气场,柴雨生在祝祜怀里喘息了一会儿,努力侧头扫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层有数扇雕花木窗,窗户洞开,然而外面是全黑的。地面上摆了一圈白烛,惨白的火苗垂直燃烧着,围着正中央的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里躺了一个身着寿衣、脸上盖着白布的人。
柴雨生做鬼媒人,这些场景看得多,尚且不足为惧,但等他视线一扬、看清墙上挂着的画像时,呼吸蓦然一停。
那副画像画的是祝祜——面容苍白,被红线缠身,神色却安详得如同长眠。
在那副画像下面有一张香案,供着一个灵位,上书“上清元始天尊祝祜之灵位”。而在灵位旁边则有一张血腥的宣纸,几乎像个缩小版本的“祭我”,但内容却是“愿君得脱,勿恋旧尘,红线误我”。
“这是……什么……”
柴雨生一时间脸都白了,下意识想要下地看得更清楚些,但刚一挣扎,就被祝祜给搂了回来。
“不用管,这些是迷惑你的,你情劫已过,想知道的我都会亲口告诉你。”
说着,祝祜就按住柴雨生的后脑勺,把他的脑袋轻轻扭回自己胸前。
柴雨生脸埋在祝祜怀里,虽然看不到那些东西了,但脑子却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身体仍然像是被火烤着似的难受,心底却时冷时热,思绪交织翻涌。柴雨生痛苦地闭上眼睛,把头埋得更深,使劲在祝祜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其实不用再看,他也已经知道那口棺材里躺着的是谁了……
柴雨生死死攥着祝祜胸前的衣襟。他最害怕的,莫过于自己曾经牵的红线真的害了祝祜。而通天塔果真神奇——在七世轮回的上一个世界里,他确实见过像尸体一样的祝祜,那是他们的初遇,通天塔就把那个场景扭曲成了这样。
祝祜抱着柴雨生一路走到棺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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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里的人如同诈尸,缓缓坐了起来,脸上罩着的白布无声滑落,露出了一张跟祝祜一模一样的脸。
但棺材里的“祝祜”却看不见外面的真祝祜,只看见如同悬浮在空中、脸扭向一边的柴雨生。
祝祜抱着柴雨生静静地看着这个假“祝祜”表演。
过了半晌,假“祝祜”在棺材里站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对柴雨生用命令的口吻道:“愣着干嘛,过来结婚。”
柴雨生在祝祜怀里猛一哆嗦,耳朵霎时间飙红。
祝祜却忽然笑了声,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当时本无意吓你,现在看看……还挺好笑的……”
柴雨生在他怀里颤了起来,恨不能把自己揉成一团布头、彻底埋没在祝祜的衣服里。
但紧接着,棺材里的假“祝祜”语气一转,忽地冷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了么?”
这道声音冷得刺骨,像是从冰渊里传出来的似的,即使柴雨生躲在祝祜怀里都被冰得一震。但未等这股寒意散去,他体内狐蛊的邪火却烧得更旺了,柴雨生紧咬住牙,拼尽全力强撑着维持清醒。
假“祝祜”的声音一点点压低,几乎带着恨意:
“你私牵红线,将你我命运连在一起,你可知后果——”
“胡说八道。”祝祜突然打断,一只手抬起。
下一瞬,一道寒光骤然闪过。
柴雨生原本正满头大汗、心如擂鼓地等着听那个可怕的“后果”,眼前突然光芒大盛,那个狐妖化出的假“祝祜”连话都没说完,就整个人消散了。
柴雨生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喘得厉害,直到祝祜又一次低头用嘴唇探了探他的额温,他被冰得一颤,才没忍住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好了……快出去了。”祝祜低声安慰他,脚下不停,抱着他快步走了起来。
柴雨生能感到祝祜抱着他跨过了道像门槛似的东西,紧接着身子猛然腾空,又是一跃。失控感席卷而来,灭顶的敏感逼出了柴雨生的哽咽,他蓦然在祝祜怀里一抖,不自然地双腿夹紧。
祝祜的手臂有一瞬间的绷直,但很快,他就对柴雨生道:“没事,不要怕。”
一时间,柴雨生想死的心都有了,哇地哭了出来。他羞愧难当,感到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这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