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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象征刑罚的一环。
还有铁钉钉身、倒悬铁钩、投火坑、入油锅、舌燃灯、铁轮碾压、耳灌铅……这些酷刑的刑具虽并未出现,但僧人们的身上却逐一出现了对应的伤痕。
皮肤焦黑,血肉模糊,骨骼扭曲。他们在用肉身演绎地狱经卷。
殿内顷刻化为血泊。
在十七具僧人尸体尽数倒地后,女声的念咒声终于停了。
只有佛音继续响着。
片刻寂静后,这些尸体竟一个接一个地立了起来,面容上保留着死前最后的痛苦或狞笑,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登上呈环绕之势的最外层的莲座。
每一具僧尸踏上莲座,就肉眼可见地石化成佛。佛音也随之降低一层。
随着最后一名僧人盘膝坐定,佛音戛然而止。
殿内气息就此凝固。
十七名僧人,连同已先化佛的慈冥,在血泊之上拼凑成了炼狱里的十八罗汉。
第106章 七大修罗
至此,大雄宝殿内,二十八台莲花座已经填满了二十台——
中央三坛莲座,中坛渺语,左坛司命神君的信徒,右坛空置;最外圈十八莲座,已满森然罗汉;内圈仍有七台较高的莲座,尚且悬而未满。
祝祜的脸色极为难看,那十八罗汉的每一尊佛像出现,他都施云给其覆面。
柴雨生则分出一缕神识,在林采闲念咒声音未停之时,令红线去寻慈藏寺内其余生魂所在,终于捕捉到蛛丝马迹——
“大哥,他们在山顶,后殿深处!”
柴雨生声音急促。
祝祜眼神一凛,飞快点头,二人身影随即掠出大殿,直奔山上。
柴雨生以为他们已经足够快了,但没想到,才入山道的一瞬间,天色顷刻间就沉了下去,白天猛然坠入黑夜。后殿的更声遥遥传来,一共没换几步,梆子就报了下一个时辰。从初更戌时开始,他们到达后殿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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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祜面色极冷,还要往前,却被红线猛地扯住。
“——大哥!”
柴雨生一把拉开禅房门,用力一扯,把祝祜使劲拽了进来。门板“哐”地合上的一刹那,子时的更声响彻后殿。
千钧一发。
差一点就犯戒了!
柴雨生顾不上抹去脑门上的冷汗,气息急促地用红线传音,瞪着祝祜:“大哥!不能再犯戒了!夜子时后,不离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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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祝祜却一直没有松懈下来,在昏暗的禅房内站得笔直,甚至视线还放在门板上。
柴雨生靠在椅子上,心口起伏,喘了好一阵才缓过气。他小心地看着祝祜,心底突突直跳,忍不住低唤:“……大哥?”
祝祜终于抬眼。
冷峻如刀的目光让柴雨生心口一颤。
“柴雨生,”祝祜的声音低沉,透过红线如擂鼓似地敲进耳中,“答应我三件事。”
柴雨生狠狠一激灵,条件反射般点头:“大哥你说。”
“第一,绝不可让恶佛成神。恶佛一旦成神,就会离开这里,危害人间。”
“第二,毁掉七世轮回的根基。若我所料不错,根基就在那处地窖。所有死在慈藏寺的人,尸骸与血迹都被吸纳其中。”
说完前两条,祝祜忽而停下。
柴雨生屏息,低声传音:“……第三呢?”
祝祜忽然收敛了满身戾气,恢复到一种近乎面无表情的平静。他缓缓握紧红线,凝视着柴雨生:
“第三,无论我命令你什么,你都要做到。”
话音铿锵,柴雨生猛然一怔。
不及他思索这话的深意,祝祜又道:“你是月老,帝君座下正神,须听我号令。”
柴雨生一瞬间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自然。
可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又……
“答应我,柴雨生。”
祝祜的目光死死钉住柴雨生,不给他任何逃避的余地。一时间,柴雨生竟然连移开视线都不敢。
与此同时,祝祜向他伸出手,掌心泛起金光:“若你答应,就握住我的手。”
柴雨生呼吸越来越急促,在心底不断默数着这三条。手心一片冰凉,眼睛直直盯着那抹金光,瞳孔颤动许久,终于伸手握了上去。
双手交握的一瞬,光芒猛然没入柴雨生掌心,顺着灵脉直灌心口。一阵剧痛袭来,柴雨生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低叫出声,但下一刻疼痛又骤然消散。
“这是什么?!”柴雨生蓦地抬头,惊惧地看向祝祜。
祝祜却只是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扶着他坐在榻上,露出一抹微笑。
“只是个法门,为了确保你会信守承诺。”
柴雨生嘴唇哆嗦着,红线也跟着颤动,“……你信不过我?”
祝祜安静地注视了他半晌,带笑的话音传来:“自然。”
听见如此似是而非、可任意解读的两个字,柴雨生心头火起,然而不等他发作,祝祜就把他推倒在床榻上,伸手覆住他的眼。
“睡一会儿吧。”
柴雨生心跳很快,憋着一股气,虽然闭上双眼,但一夜无眠。
第二天,五更天一到,柴雨生准时推门。
但门板却“咣当”一声磕在了什么硬物上。
柴雨生绕出去低头一瞧,瞳孔猛地收缩——
是那偏殿里供奉的七层人颅骨所制的嘎巴拉碗。
七层的骷髅碗,血已经涨到了第五层,鲜红涌动着,像是快要沸腾了似的。
更诡异的是,这血腥的液面竟然像一只眼睛,定睛看了眼柴雨生,然后又消散了。
柴雨生心底骤然一寒:这碗怎么会在这里?
昨日祝祜明明引下天雷,把偏殿毁为废墟,这碗竟然完好无损?!
祝祜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这东西阴邪,本就是从那地窖来的。偏殿一毁,就回到了地窖。”
柴雨生打了个寒颤。
祝祜继续道:“昨日那些生魂就在后殿深处。若林采闲能取出这碗,说明地窖之门已开。”
他眼底闪过一抹肃杀,衣袂翻卷:“我们走。”
二人很快就到了地窖的入口。
那扇嵌入铰链、由厚重石板做成的活板门上,有新鲜的血迹。
整个入口周围全都是血。
柴雨生和祝祜对视一眼,伸手拉住一侧的铸铁把手。
“吱呀——”
门开了。
地窖入口像巨兽贪婪张开的嘴,深不见底。
祝祜踏上楼梯,柴雨生屏住呼吸,也跟了上去。
空气腐朽腥臭,血气仿佛凝聚成雾,沉甸甸地糊住了柴雨生的呼吸道,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生锈的铁屑。
石阶盘旋而下,仿佛没有尽头,周围镶嵌的古老灯盏时明时灭,燃烧着幽幽鬼火。
每一盏灯旁边都悬着一只鎏金佛铃,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