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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好像是那个老大救过我一次?我当时太小了,随便什么都能杀死我。”

“我不记得他是怎么救得我了。”

“他有好几个小孩,其中一个运气不好,惹上了法尔科内。”

男人没说这个老大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不愿意说出来。

“总之,他死了。”

“最后一个是黑面具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他带我染上这个,又干了几年,攒下了一些钱,看病花完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吐字越来越简短,越讲越费力,像是在多说一个字就要彻底失声,但是最终,他还是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等他完全说完之后,空气中只剩下几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黑暗中,布鲁斯微微侧过头去,他看不清艾尔德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空气有几分沉滞。

什么病会使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使人全身的器官都无处售卖?

也许很多病都可以,但在东区答案只有一种。

布鲁斯撕开注射器的袋子,装上药,找到那节树枝上青紫的血管,消毒,准备注射。

但那个人缩了缩手。

“我不想要了。”

他这样说着,但眼睛分明还在死死地瞪着注射器。

“再来一次我就要死了。”

“老兄,不来这次你也快死了。”布鲁斯的语调和刚才一样混不在意,但是他避开了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我想吃马卡龙,”男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了下去,“就在哥谭,法国佬开得那家,叫做普尔斯,他们说挺贵的,以前没钱买,后来有钱了,但是老大告诉我吃了这个会更难受,所以我还从来没尝过。”

“但是我现在都快死了,我想那东西再贵总比药便宜。”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

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他能模糊看到男人脸上流露出一瞬像孩子般的神态,几乎让他不忍心说下去。

艾尔德随口打破了这沉默。

“那家店关门了。”

“有个疯子把店主的小女儿杀了,店主大受打击,把店关了。”

“我也很喜欢那家店。”艾尔德可惜地总结了一下。

男人眼里的光熄灭了。

那张瘦的皮包骨头的脸再次变得像一汪死去的池塘。

布鲁斯沉默着将针头推了进去,男人没有反抗,但是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这不是药,是舒缓剂,你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此刻语言是如此无力,饶是布鲁斯,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顿了顿,

“我很抱歉。”

枯草般的手在注射后抖动了两下,他眼睛不再看着针头,也不再看着布鲁斯,而是转过头去看着天花板,眼神涣散。

“你又没错,你只是没办法。”

他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哀伤。

药效发挥的很快,男人逐渐没了力气,

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他轻轻叹了一声,

“我也是,一直没什么办法。”

他靠着身后肮脏的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布鲁斯将男人放平。

“死了吗?”短暂的沉寂过后,艾尔德有点困惑地问了一句。

“睡着了。”

布鲁斯站了起来,“走吧,出去说,”

“这里的病人都是这样吗?”艾尔德始终站着,声音出奇的冷静。

“只不过是病有轻重而已,这儿病人的人口是其他地区的三倍还多。”

他带着艾尔德快步离开了这儿,尽管他不惧恶臭的气味,也不怕面容恐怖的病人,但他还是不愿久留。

那是一种更深层的,被他人的苦难刺痛后,却无法伸出手的无力感。

他带着艾尔德沿着另一条路上去,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上爬去。

布鲁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向艾尔德解释,

“再往前走几年,伯厄里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也很混乱,但是至少是正常的混乱。”

“当时的市长刚刚上任,迫切想做出点成绩,他无法一下在整个市推行他的法案,于是就先选定了一块地方试点。”

“就在你脚下的这块土地上,他看到有太多病人在街上宛若丧尸,很影响市容市貌,所以他定下一个充满人性光辉的帮扶计划,为他们建了庇护所,提供食物水和少量的金钱。”

“他不应该提供钱的,哪怕是一美分。”

艾尔德的声音自布鲁斯身后传来。

是的,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但是当时那个市长却被建功立业的欲望迷住了眼睛。

“不必说钱,即使只是食物和水也足够令一些人鬼迷心窍了。”

“当市长先生意识到不对时,这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鬼城,有人是自愿的,也有的是人被迫自愿的,但不管如何,大量涌现的病人对这个区域本地的经济和安全产生了致命的打击,一些健康人选择了搬迁,留下的都是穷的叮咣响和或轻或重的病人。”

“此刻市长想要收回补助,但是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报复,游行抗议甚至都称得上比较正常的,有人拿着一杆枪就敢闯进市政厅。”

“蠢蛋。”布鲁斯听到艾尔德小声骂着。

“闹了很久,最终两方都妥协了,市长没有撤销法案,但是放窄了领取的范畴,只有像刚才一样病入膏肓的人才有资格领取。”

“所以他们养着这些人就为了领补助?”

“不全是,至少现在被注射四号的人基本都是一类特殊人群--帮派里的探子或者间谍。”

“位置低,但是知道的消息多,就需要确保不会背叛,四号比其他的药的渠道来源要窄得多,效果也最强,一旦沾染上这个,就等于是踏上了不归路。”

“一条注定通向死亡的不归路。”

布鲁斯每次走这条路都觉得实在是太长了,并且太过狭窄,像是有一只大手从两侧挤着,让他感到胸腔中像是有一股呼不出去的浊气被紧紧压着。

几缕刺眼的阳光透过木门射过来,刚刚模糊的表情现在终于能看清楚了。

他转过头去。

布鲁斯以为会看到一张漠然的脸,又或者是有几分不太明显的动容。

但事实上那张脸上现在最多的是愤怒。

“有什么值得你感到愤怒的吗?”

布鲁斯打起了些精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艾尔德。

之前他就有过怀疑,时间太过巧合,艾尔德前脚刚刚当选,后脚小丑就过来做了些什么,要么艾尔德联系过小丑,要么小丑正追着这个新议员的步伐。

两人推开木门,在酒保的注视下将钥匙还给了他。

此刻酒馆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些人进来了,布鲁斯拉着艾尔德快步走出酒馆。

“我当然得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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